許懷遠笑眯眯地送走春慕錦,趕緊跑回內堂,唐虛懷三人還在其中坐着。
“唐老,您看這事兒……”許懷遠坐在唐虛懷對面,如今四大堂主是以唐虛懷爲首,他們甚少見面,但每一次見面都是唐虛懷做主。
“那塊兵符是真,自當是承認永寧縣主做主子!”唐虛懷慢條斯理地說。
“唐老,可那永寧縣主是個女人,目光短淺,萬一一不小心說出去了,我們暗部就真的要出事了!”雷掣氣呼呼地低聲吼着,“這些年,暗部被那麼多人窺視,我們可是一直小心翼翼着,萬一被她毀了,那就……”
“阿掣!”封鬱庭厲眼掃過雷掣,他慢悠悠地晃着茶水,淡淡地說,“我倒覺得永寧縣主不容小覷!你又不是沒看她的事,這兩年她的表現如何?就是尋常的公子哥都不一定做得比她好!”
“就是,雖然說我們暗部是爲了朝廷剷除那些醃髒事,但當年的事……”許懷遠點點頭,一臉凝重,“過去的暗部就是因爲太效忠於皇帝,在皇帝面前毫無秘密,這纔會被趕盡殺絕!”
“沒錯,暗部沉下水面幾十載,也該浮出*水面了!”封鬱庭猛地看向唐虛懷,“暗部不求那個位置,但也要保住我們的勢力!如今這個主子或許可以帶領我們走向一條新路子!”
唐虛懷摸了摸鬍鬚,點了點頭,讚賞地看了封鬱庭一眼,“鬱庭說得沒錯!暗部不能一直被動,那些窺視我們的人也該得到教訓了!”
幾人互相看了看,均是點點頭。
“過去的暗部主要是爲朝廷,如今朝廷不可信,還是多想想我們暗部自身!”許懷遠接着說下去,“我看着小主子似乎是個護短的人,若她講暗部當做自己人,那麼將來暗部也不會被朝廷懷疑,又要擔心主子的出賣,成爲了真正的心腹!”
爲何幾大堂主會被南福王收復?
那就是因爲暗部既不受朝廷信任,也總是被主子當做一條狗看待。
但自從南福王繼任暗部首領後,開始重用他們,將他們視作親信,否則他大可利用暗部保住自己,而不是命他們隱藏起來,躲過一劫。
這些年來,暗部躲躲藏藏,不是沒有能力,無非是感念於南福王的真心相待罷了!
他們要的不是多大的權力,而是士爲知己者死!
因而,語氣繼續做朝廷的走狗,不如跟着春慕錦,她可並沒有提到要他們爲朝廷做事啊!
“好了,接下來就請鬱庭多多操心春府的安全!”唐虛懷了然地看看幾人的表情,幾人心思都是一樣的,他才鬆了口氣,吩咐封鬱庭。
封鬱庭點點頭,沉穩地回答,“唐老請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小主子一家的安全。”
“另外,既然小主子讓我們查當年的事,那這下子就大起膽子來查吧!”唐虛懷猛地冷笑一聲,哪兒還有剛纔那種虛懷若谷的模樣?
“嗯,最近我送了幾趟鏢,發現有不少人涌*入京城,看樣子他們都是江湖中人,有些詭異!”雷掣忽然摸了摸下巴,眯着虎眼冷哼,“聽他們的語調很像福建那邊的!”
“哦?有這等事?”許懷遠吃了一驚,和唐虛懷對視一眼,方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負責盯梢,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意欲何爲!”
“沒問題!”雷掣自負地笑笑。
千萬別以爲雷掣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他看似粗獷,卻粗中帶細,否則也坐不上雷堂堂主!
“其餘的事就由我們電堂和雨堂去查了,記得小心一些!”唐虛懷滿意地點點頭。
其餘三人點了點頭,於是這次聚會纔算是散開了。
今日,春慕錦來回春館的事並沒有瞞着家人,託詞自然是過來複診。
回到春府,龍綠萍派來的丫鬟早已等在門口,見她們回來了,慌忙行了禮,“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
春慕錦攏了攏披風,笑着點點頭,前去龍綠萍的暖閣。
掀開簾子,走入暖閣,一股暖暖的氣讓春慕錦渾身暖了起來。
她解下披風交給一旁的丫鬟,笑意盈盈地向龍綠萍福了福身,“娘,今兒天色挺好的,怎麼不去院子裡走走?”
“我也不是不想去,這小傢伙硬是苦惱和不肯出去!”龍綠萍無奈地搖晃着多多。
春慕錦在火盆旁將手烤熱了,上前將多多抱在懷中,笑嘻嘻地親了親多多,“這小傢伙性子倒是古怪得緊。我見其他人的孩子不都很喜歡在外面去麼?偏生他懶得不願動!”
“是不是呀,小懶蛋!”捏了捏多多粉*嫩滑*潤的小*臉蛋,春慕錦笑得無法自已。
“錦兒,聽說你的頭還沒好,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最近繡嫁衣繡得太久了?不如交給娘,娘給你繡!”龍綠萍拉着春慕錦的手,一臉擔憂。
春慕錦一愣,吐了吐舌頭,一副活潑機靈的模樣,“娘,您看我這樣,哪兒像是生病的?就是最近提不起精神,宮裡頭還在繞着那南蠻王轉,我可不願意去討嫌,乾脆去回春館抓了幾副提神醒腦的藥,平日裡喝喝也不打緊,不行就放在香囊裡醒神!”
“真的沒事?若實在不行,就遞了牌子進宮請了御醫來看!”龍綠萍見她並沒有什麼不妥,反而精神不錯,心裡大安,但是到底也不能完全放心。
“哎呀,娘啊,回春館的許大夫可也是老御醫了,人家早早辭了官在城裡開了那間醫館,醫術高明着呢!”春慕錦戳着多多的臉頰。
多多也不覺得疼,張着烏溜溜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不一會兒,咧開嘴咯咯笑着,聲音猶如銀鈴劃破冬日沉鬱的空氣,給衆人心中帶來一絲光亮。
“唔,姐姐的好多多,你一定要快快長大,姐姐把什麼好東西都給你哦!”春慕錦不斷地親着多多,實在是喜愛得不得了。
龍綠萍無語,哭笑不得地點了點她的翹鼻,“你這丫頭真是……今日*你爹離開之前說現在京城裡不太平,最近你就少出門,外面的事有你爹爹就行了!”
春慕錦衝她笑了笑,握緊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