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居然問爲什麼，讓亞當斯有些無語。
“你是傻子嗎？你的三石合併了，一個橫跨幾乎所有半導體產業鏈的龐然大物。
如果說原本你還有回去的可能，那麼現在，即便伱屈服，即便你再次拆分三石也沒用了。他們不會放過你，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打垮你。”
“而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讓你被米國的法律徹底禁錮。”
“醒醒吧，你走不了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亞當斯很激動，語氣中充滿着得意與暢快。
“齊，你輸了！輸的徹頭徹尾。你那引以爲傲的智慧，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哦，對了！”亞當斯想起了些什麼，“現在好像英國人也不會放過你，因爲你勾引了他們的下議院議員。”
“你的羅西，那個小情人，離開了你的出謀劃策，也變成了一個蠢貨，她在給你製造麻煩。”
齊磊怔怔地看着亞當斯，突然呲牙一笑，“不至於吧？”
“不至於？”亞當斯感覺好笑，都這個時候了，這個愚蠢的中國人還抱有幻想嗎？
突然說道，“你知道是誰出賣了你嗎？”
齊磊，“是誰？”
亞當斯，“是鮑爾森！你在米國的最大依仗。”
亞當斯來回踱步，又問了一句，“你知道是誰下令針對你嗎？”
齊磊，“不是你嗎？”
亞當斯，“哈哈哈！！”大笑出聲，“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我？你認爲我有那麼大的能量嗎？”
“告訴你，是查理斯科赫，米國的地下皇帝之一！你是不是還盼望着B宮可以救你！？不可能的，科赫纔是直正的老大！”
齊磊，“……”
亞當斯，“讓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齊磊乾脆盤上腿，一副聽故事的萌萌噠做派，“嗯嗯，你說說看！”
亞當斯撇了他一眼，實在沒想到，齊磊故作鎮定的樣子會是這麼的幼稚。
不過，亞當斯反倒十分享受這樣的場景。因爲他是贏家，齊磊終究還是輸了。
“接下來，你的對手們看到三石如此龐大，他們會不遺餘力地出錢出力，藉以毀掉你。儘管你的那些夥伴們揚言，要不惜一切代價的營救你！”
“哦，對了！我還聽說，他們在大量的調撥資金，恐怕就是爲了營救你而做準備吧？”
“沒用的！米國政府、B宮、科赫先生已經看到了你的威脅。他們會更加堅定地認爲，羈押你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因爲留下你，必定成爲米國的威脅。”
“你明白嗎？”亞當斯再現勝利者的姿態，“下一步，司法部會發聲，徹底調查你在米國的商業和間諜行爲。”
“他們甚至會把夏普的事情翻出來，也歸罪到你的頭上。”
“米國人民會遺忘你，米國zf會擊垮你。”
“你的祖國、你的夥伴根本救不了你！”
“即便他們拿出交換的籌碼，可是你的威脅太大了，那些籌碼也無濟於事。”
“你會在這間房子裡呆很長時間，然後你會被投入米國監獄，在那裡度過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等你出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你的商業帝國，你所謂的那些聰明才智，都將不復存在！”
“齊，這就是你的命運，你激怒我的下場！”
“滿意嗎？”
亞當斯爽了，徹底爽了。
事實上，當五月份，三石宣佈重新合併的時候，亞當斯就知道，齊磊回不去了。
如果說，原本齊磊還有很大可能灰頭土臉地回到中國，那麼現在，他連灰頭土臉的資格都沒有。
亞當斯甚至懷疑這是三石內部爭鬥的結果，他的小夥伴們並不想真的救他，而是想瓜分齊磊的財富。
因爲，合併真的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不放過齊磊的每一個表情，亞當斯真的很享受這一刻。
只見齊磊聽亞當斯說完了，呆滯良久，把玩着茶几上的信封，又擡頭看了看亞當斯，用一種亞當斯無法解讀的眼神。
最後，齊磊轉頭看向林晚蕭，“林叔，能讓我和他單獨呆一會兒嗎？”
林晚蕭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當然。”
說着話，轉身出了別墅。
眨眼間，客廳中只剩下齊磊和亞當斯。
“呼。”齊磊長嘆一聲，用近乎憐憫的眼神看着亞當斯。
是的，好好一個人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有責任啊！
“亞當！”
亞當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講。”
齊磊，“也許你真的是一個愛國者，但是！”
亞當斯，“但是什麼？”
齊磊，“但是，你根本不懂米國。”
亞當斯，“？？？？”
齊磊，“讓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
神情漸漸斂去，齊磊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接下來，你很快就會接到比爾的電話。”
亞當斯皺眉，“比爾的電話？”
齊磊，“他會在電話裡告訴你，也許這是一個錯誤。”
“錯誤？”亞當斯愣住。
而齊磊還沒有說完，“比爾會告訴你，微軟會退出你的計劃，不再與三石爲敵。”
亞當斯終於忍不住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齊磊笑着說道，“別急，聽我說完。”
“然後，你還會接到更多的硅谷盟友的電話。他們說的話，會和比爾大同小異。”
“到最後，肯繼續支持你的硅谷盟友只會剩下三家，英特爾、AMD，還有德州儀器。”
亞當斯，“……”
不知道爲什麼，亞當斯想起之前在聖克拉拉遊說硅谷各大公司時，似乎就是這三家最先表示支持，也是最堅定的那一波。
擡起頭，忍住疑惑，繼續聽齊磊說下去。
齊磊，“硅谷的退縮只是開始，再然後，米國官方會開始動搖，漸漸轉變口風。他們雖然不至於承認抓錯了人，但一定會找一個理由把這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亞當斯，“……”
“然後，最多一個月，B宮會開始着急。他們會焦慮，爲什麼還沒有解決問題？爲什麼還沒有把我放出去？”
“那時，他們甚至會派說客到這棟房子裡來，希望我快點走，快點離開米國。”
“當然！”齊磊笑容燦爛，“如果我肯乖乖地離開，他們還會歡迎我回來，以另外一種姿態回來。”
“到時，我還是我，三石還是三石！”
“不可能！”亞當斯再也忍不住了，“你在說什麼夢話！”
放聲大笑，“齊，你是不是腦子關出了問題？不要開這種玩笑。”
“唉！”迴應他的，依舊是齊磊的長長一嘆。
突然擡頭，直視亞當斯，把茶几上的一份報紙推到亞當斯面前，“你是不是還沒意識到，這則新聞到底意味着什麼？”
只見亞當斯眉頭皺的更深，目光不由落向報紙的頭版頭條。
《風雨飄搖中的米國半導體產業——英特爾、AMD、德州儀器財務造假！！！》
這就是羅西發出去的那篇新聞稿，一篇看似和齊磊事件沒有任何關係的新聞，也是所謂的齊磊留下的後手。
“這…這能代表什麼！？”亞當斯不明白。
笑容再現，“我倒認爲，這是好事！如果米國半導體產業真的遇到了危機，那華盛頓更不會放過你和三石。”
“呵呵。”把齊磊說樂了，“看來，你不但不懂米國，更不懂經濟！”
突然發問，“你知道三石研發mate.1投入了多少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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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怔住，齊磊自問自答，“連帶上下游產業，不下上萬億RMB，一千多億米元！”
亞當斯：“？？？？”他不懂。
齊磊，“那你知道微軟的硅谷聯盟投入了多少嗎？”
亞當斯還是不知道。
齊磊，“蘋果呢？”
“摩托羅拉呢？還有黑莓？你知道他們爲了智能機投入了多少嗎？”
“絕對不會比三石少！”
呲牙一笑，“可是，他們都失敗了，只有三石成功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亞當斯，“……”
齊磊，“意味着，成千上萬億米元打了水漂！這樣的損失，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是承受得起的。”
正如當初齊磊和老秦討論的一樣，上萬億RMB的投入，如果不成功會出大問題。同樣的道理，那麼多家米國公司，除了蘋果勉強能活下來，其它企業幾乎就是血本無歸。
只不過，大家都在撐着，頂着最後一口氣等着翻盤。因爲不繼續賭，那就什麼都沒了。
亞當斯眼神變換，是這樣嗎？他真的不知道硅谷的那些公司原來還有這樣的困境。
而齊磊接下來的一個問題，讓亞當斯更覺不妙。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同意ARM把芯片賣給大家嗎？”
笑意漸濃，“你們不會真的以爲，我只是想把芯片的製造訂單給到中芯國際吧？”
“當然不是！”齊磊眼神犀利，“因爲只有這樣，英特爾、AMD，還有德州儀器這些與芯片相關的企業，在遭受一輪重創之後，還會在第二輪打擊中繼續遭受重創。”
“我想，你找到硅谷的時候，這三家一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挺你吧！”
亞當斯，“……”有點懵。
心裡一個勁在發問，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可即便是這樣，與齊磊又有什麼關係？
齊磊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當我被扣押的消息一傳開，米股科技版必然遭受重創。你知道是誰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把英特爾這三家的股價頂起來的嗎？”
此時，齊磊指了指自己，“是我！”
“在股市焦慮，未來不明的情況下，沒有比這更好的入局時間了。”
“爲什麼？”亞當斯完全聽不懂，汗已經下來了，他爲什麼要吃進三家的股票？
齊磊，“買進當然是爲了拋出去啊！這有什麼好問的？”
“拋出去？”亞當斯更傻了，超出他的智商範圍了。
齊磊抖着報紙，“爲了欺騙股民，保住他們最後的希望，這三家不惜財務造假。”
“現在被披露了出來，如果在這個時候，我把三家的股票全拋出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亞當斯，“……”
齊磊，“不出意外，你很快就會聽到這三家申請破產保護的消息。”
亞當斯，“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可能！”有些歇斯底里，“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得逞！米國政府不會眼看着三家芯片巨頭倒臺，他們一定會救市，你不可能得逞！”
齊磊點了點頭，“他們當然要救市，甚至會動用國有化武器來保住半導體的基本盤。”
“只可惜！”話鋒一轉，“米國ZF沒有精力救他們，更不會去救。”
“爲什麼？”亞當斯聲調都變了。
齊磊，“別急！因爲有比他們更值得去救的企業。”
笑看亞當斯，“真正的好戲纔剛剛開始！”
“你一定查過長寧投資了。”
“在兩年多的時間裡，吳寧用170億，加槓桿做出了5100億的CDS產品。而這些來自硅谷和德州紅脖子的貸款產品，又全都賣給了匯豐、雷曼兄弟和新世紀金融三家CDS巨頭。”
呲牙一笑，“你知道英特爾、AMD，還有德州儀器的倒閉，會造成多少程序員失業嗎？你知道又會造成多少房地產貸款違約嗎？”
亞當斯，“……”
齊磊，“起碼20%！知道5100億的信用互換合同有20%的違約率，匯豐、雷曼，還有新世紀要賠多少錢嗎？”
此時齊磊擲地有聲，“要賠一萬三千億米元！”
亞當斯：“！！！”
他就算再不懂金融，也知道一萬三千億代表着什麼。
齊磊，“一萬三千億，足夠這三家金融企業死八回。”
此時齊磊的眉目開始猙獰，“米國的樓市本來就已經到了泡沫破裂的邊緣，一萬三千億，毀掉的甚至不僅僅是這三家金融公司。你知道米國的CDS市場有多大嗎？”
“整整60萬億！次級貸款引發的金融海嘯，已經無法避免了。”
“60萬億的CDS市場纔是B宮所必救的，哪還有精力管三家半導體公司。”
學着亞當斯剛剛的樣子，好整以暇地往沙發上一靠，“半導體產業中心迴歸東方，已、是、定、局！”
亞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