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放下電話,開始沉吟起來。世界上總有一些讓人喪氣的事情,原本以爲可以讓對手蛻層皮,結果卻弄了個毛皮未損而已的小口子。
王子君一邊恨恨的想着,內心裡也深深的佩服阮震嶽。此路不通,可以另闢蹊徑,走出山省,恐怕當兩人再次會面的時候,將是另外一番境地了。
自己絕對不能輸。
攥了攥拳頭,王子君的心就有點飛翔。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有個小手在拽自己的衣服。
看着小寶貝一臉盼望的樣子,王子君有點不明白。就在他準備順手將小寶貝抱起的時候,卻發現這小傢伙兩隻大眼睛竟然快要流淚了。
怎麼了,我這是哪裡得罪這位大少爺了?心中有點摸不清頭腦的王書記,飛快的想着自己究竟是哪一點讓小傢伙不高興了。
“爸爸……”委屈的小寶貝看了王子君一眼,大聲的說道。
明白了,王子君心頭念頭一閃,頓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一把抱起小寶貝,然後認真地道:“謝謝兒子幫我拿手機,有兒子和沒兒子就是不一樣!”
這句話才說出口,小寶貝就快速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喊道:“媽媽,爸爸又誇獎我了!”
看着自己這個充滿活力的家,王子君不由的想到了遠在南方的伊楓和小甜豆兒。前些時候他趁出差的時候看了一次小甜豆,小傢伙雖然願意和自己接觸。但是還是有一種生疏的感覺。
“唉”
嘆了一口氣,王子君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就在他準備思考唐景雍電話中帶來信息的時候。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打電話的宋益民,他在電話中帶着請示的問道:“王書記,您現在有時間麼,我有件事情想要向您彙報。”
宋益民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走進王子君家的時候,身後還跟着市檢察院的一個副檢察長。
“王書記好。”和來王子君家多次的宋益民相比。那位副院長明顯有些拘束,一邊和王子君握手,一邊恭敬的說道。
王子君和這位副檢察長見過兩次面。知道他姓路,就笑着道:“路檢,你別客氣。坐。”
“王書記,今天咱們市檢察院接到了寒武市兄弟部門的來信,想要將廖安茹帶到他們市協助調查。”在寒暄了幾句之後,宋益民就直奔主題的說道。
寒武市,這個名字王子君都沒怎麼聽說過,卻不知道他們怎麼就找上了廖安茹。心中雖然猜測着一定和曹遠有關係,但是王子君還是若無其事地問道:“什麼原因?”
宋益民雖然弄不清王子君和這個明星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秉着王書記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這條原則,在聽完路檢的彙報之後,就馬不停蹄地拉着路檢來到了王子君這裡。
此時聽到王子君問爲什麼。他就將目光看向了那位路檢。路檢察長知道此刻是自己表現的時候,當下趕忙道:“王書記,他們說廖安茹小姐涉嫌偷稅漏稅,去年廖小姐在他們市進行了一次商業演出,在繳稅方面存在問題。”
繳稅問題。王子君的眉頭皺了皺,就算是真實存在,這都一年前的事情了,怎麼又舊事重提,算老帳了呢?很明顯此舉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當即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道:“咱們有什麼辦法?”
路檢察長看着王子君和宋益民投來的目光。只覺得壓力山大。他跟着宋益民關係不錯,說話還能放得開。但是面對羅南市的一把手,聽說不日之間就有可能成爲省委常委的人物,只覺得自己手心裡都沁出汗來了。
當然,這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今天能給王書記留個好印象,或者得到他的賞識,那麼自己再進一步的空間就會越來越大。
沉吟了瞬間,他就沉聲的彙報道:“王書記,現在廖安茹是飛躍賓館一案的受害人,我們可以以此爲理由,要求廖安茹留在羅南市。”
“這個行嗎?”儘管王子君學習了很多法律知識,但是畢竟是自學成才,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管怎麼說,在羅南市,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廖安茹一旦去了那個寒武市,那他就鞭長莫及了。
“沒問題。”路檢察長看着王子君的神色,沉聲的說道。
“嗯,這件事情一定要做紮實。”王子君沉吟了一下,這才道:“飛躍賓館的那件案子,我的意見是早審理,早結案!”
宋益民明白王子君的意思,他也清楚這件事情拖下去就會夜長夢多,當下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保證道:“王書記您請放心,我們一定將這個案子辦實辦好。”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適合和廖安茹見面,但是在第二天的中午,王子君還是忍不住去了廖安茹現在居住的賓館。
好在因爲有宋益民的安排,所以一切都做得很隱秘。在王子君走進房間的時候,廖安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坐在牀上靜靜看書的她,在看到王子君的瞬間,一慌神,差點把書掉在地上。
此時的廖安茹雖然在大體輪廓上和前世的妻子很是相像,但是那股因受到過良好教育奠定的氣質和修養,還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再加上沒有什麼體力勞動,廖安茹依舊保持着少女時的身材。那張比前世顯得更加精緻的臉,越加的光彩照人。
雖然王子君是出事之後第一次來看自己,但是廖安茹清楚,這個男人就是自己頭頂一棵樹,自己正處於這個男人的庇護之下。已經對社會陰暗的一面有了深刻認識的廖安茹很清楚,自己那一腳將曹遠踢得那麼重,依照曹家的實力,肯定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而現在在羅南市,自己是受害者;那個人,卻是要面臨着起訴。
相信爲了這一且,他一定頂住了方方面面不小的壓力吧?心中念頭閃動的廖安茹,突然有一種撲入他懷中的衝動。
可是這種衝動雖然來的很強烈,但是她還是努力的把這種心思給剋制住了。看着王子君,雙眸眨了眨,喃喃的說道:“王書記,您好。”
王書記,這三個字,好像把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無限拉遠了,王子君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廖安茹,沉吟了瞬間,也艱難的招呼道:“廖小姐您好。”
“王書記,給您添麻煩了。”
王子君不在身邊的時候,廖安茹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要和他訴說,爲了這份埋藏在心中太久太久的情感,此時此刻的廖安茹覺得自己心理承受的重負幾乎快要將她壓垮了,就像澎湃激盪的洪水,總要找到自己的缺口,而這一缺口隨着王子君的親臨,好像要崩塌了,只是,她不知道,這崩溻之後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王子君看着這個曾經共同生活了大半生的女人,心中也是波瀾涌動,不過他同樣清楚,現在兩個人的距離,已經不是一般的鴻溝可比了,他在很多事情上,必須保持着剋制。
“廖小姐是我們羅南市的形象代言人,你在我們羅南市出了事情,羅南市必須給您一個公正公平的答覆才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王子君就覺得無話可說,他來這裡,本來是想要問問廖安茹漏稅的事情,但是一時間,又有點說不出口。
“廖小姐這裡住的還方便吧?”王子君在沉吟了一下之後,乾巴巴地問道。
“王書記,咱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疏了?”廖安茹咬了咬嘴脣,突然道。
廖安茹的話,讓王子君一陣感慨,是呀,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生疏了呢?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廖安茹那張柔和的臉上,時空好像瞬間穿越了。
剎那間,前世三十年的喜樂,瞬間充斥在了王子君的心頭。一種無言的衝動,瞬間充斥在了王子君的心中,但是這些衝動,還是被王子君輕輕地壓制在了自己的心間,他知道,他不能。
“可能是接觸的少了吧。”王子君感慨了一句,端起已經有點涼的茶喝了一口,然後道:“寒武市檢方說你有偷稅漏稅的嫌疑,你有什麼可以爲自己辯護的麼?”
廖安茹遲疑了一下,很顯然她對於寒武市這個名字並不是很熟悉。
“我只去過那裡一次,好像是一次商業演出,當時關於稅收方面的事情,是邀請方代爲處理的。”廖安茹一邊回憶當時的情景,一邊輕聲的道。
王子君的眉頭皺動了一下,雖然這樣的答案並不是很好,但是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曹家要拿這件事情對付廖安茹,如果沒幾分把握,他們也不會拿出來。
“當時籤協議了沒有?”王子君目視着廖安茹,有點急切的道。
“這個……都是老劉處理的,我不記得了。”廖安茹揉了揉頭,輕聲的道。
事情是經紀人代爲處理的,王子君看着廖安茹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知道她對於這些事情的確不太清楚。這個經紀人目前已經被羅南市警方所控制了,但是他在廖安茹的事情上,基本上已經和曹家穿了一條褲子。如果現在讓他作證,恐怕對廖安茹更不利了。
“是不是很嚴重?”廖安茹看着王子君,輕聲的問道。
王子君擺擺手,極力安慰道:“不是什麼大事情。”
房間的氛圍,再次變得尷尬起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