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記,我覺得這件事情吧,文書記推薦的有道理,但是呢,這個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咱們應該準備一下,不如醞釀醞釀,等下一次常委會上再議。
李徵超在很多人的眼中,那就是緊跟王子君的人,而現在他在這件事情上的表態,卻說明了他對於將要更進一步的岑勿剛的顧忌。甚至可以說,他不願意在因爲工作上的事情,和岑勿剛發生不愉快。
何見璋飛快的看了王子君一眼,就準備開口,他知道現在這種時候,王子君已經不適合再開口了,畢竟岑勿剛那邊沒有動,如果王子君這邊硬要反對的話,那這次舉手表決的可能性將會非常大。
而一旦贊成的人數多,現在的平衡局勢,將會更進一步被打破。
“嗯,徵超書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件事情,我覺得也沒什麼好拖延的,不管怎麼說,提高一下零隆市同志待遇和話語權已經很迫切,如果有同志反對的話,不如就這樣先定下來吧!”岑勿剛說話之間,朝着四周掃了一眼,一副乾綱獨斷的架勢。
會議很快結束了,隨着一衆常委從會議室裡魚貫而出,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平靜。
何見璋回到辦公室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就端着杯子來到了王子君的辦公室,看到王子君笑吟吟的喝水,他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王省長,我來您這裡弄點茶喝。上次喝了您這裡的茶,我這胃口被吊上去了,再喝其他茶葉,總覺不是那種味道了。”在王子君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何見璋笑吟吟的說道。
王子君和何見璋合作的時間不短,兩個人對各自的脾氣也很瞭解。此時看到何見璋和自己說笑話,王子君哪裡不明白何見璋這根本就是過來寬慰自己?
他笑了笑道:“何省長你既然喜歡,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一些吧,我這裡還有不少。”
“那謝謝省長。”何見璋放下杯子,笑着道:“省長,岑書記爲咱們密東的發展作出了不少貢獻,上級對於岑書記的工作也是非常肯定,我前些時候和一個老同事聊天,他說上面對岑書記很看重,有意讓他去更加重要的部門工作。只不過被岑書記以密東正處於關鍵時候給推辭啦!”
“不過,按我那位同事說,岑書記在密東,也就是一兩年的時間,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時機,爲我們密東的發展,打好基礎啊!”
何見璋的話,是笑着說的,而他說這些話的意思,王子君更是清清楚楚,何見璋現在正是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岑勿剛的時間並不多,也就是一兩年,你應該穩得住心,沉得住氣,等岑勿剛離開密東,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對於官場中人來說,沉澱一兩年,是非常必要的。特別是一些有爭議的事情,在沉澱個一兩年之後,一切都會變得水到渠成。
王子君看着何見璋的笑臉,知道這個老助手是爲自己好,他點了點頭道:“何省長,我知道,一個團結有戰鬥力的班子,是非常重要的。”
何見璋看着王子君的笑臉,知道王子君已經將自己的話聽到了耳中,他也不再說這個問題,而是換成了工作上的事。
只不過在談工作的時候,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對方有點心不在焉。
發離宮建設了一半的工地上,此時到處都是施工材料,幾個工人正在努力將一堆堆沙子,從這邊挪到另外一邊,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是這些賣力幹活的工人仍然累得滿頭大汗,很多人把棉衣都脫下來了。
“陳老四,你快點過來搭把手,看你那樣兒,好像自己是多大的領導似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工人,嬉笑着衝不遠處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工友招呼道。
那工人正在吸菸,聽到同伴的招呼,就大笑着道:“老大,你可真是周披皮啊,我就是抽根菸的功夫,你就緊盯住我不放!”
“行了,少在這兒操幾把蛋,你老婆再過兩個月就給你生兒子,你小子不多幹點活,指着什麼給孩子攢奶粉錢?那個你爹在我當初領你來的時候可是給我說過啦,讓我看着你。”
被稱爲老大的工人說到這裡,又低聲道:“我怎麼聽說你小子昨天晚上又往巷子裡鑽了?”
他這句話,讓其他工人放聲笑了起來,這老大說的巷子,是發離宮不遠的一個小巷,裡面一直有專門做民工生意的女人。因爲收費不高,所以質量可想而知。
出門在外的人,有時候就需要找人安慰一下,所以不斷有人領了工錢,偷偷光顧那個小巷。而這個小巷,也就成了着些人談話的焦點之一。
“嘿嘿,誰沒個着急的時候?自己解決是省錢,但是老是那樣傷身體,我也這是爲了老婆的長遠幸福考慮嘛!”陳老四對於自己同伴將這種事情拿出來曬並不生氣,撓撓頭說道。
他的話惹來了一陣的笑聲,畢竟都是幹活的,又挺熟悉,所以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事情。
在衆人的鬨笑聲中,就聽那老大道:“你小子去溫暖溫暖,我不反對,但是你也不能愛上這口哇。我可得給你提個醒兒,你這個月從蔡老闆那裡已經提前預支了五百多塊錢啦,現在一個月還有十天沒過去呢!”
“我知道啦,以後我一定注意,那個請老大您放心,咱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那陳老四說着將手中的菸捲往地上一扔,也跟着過去挖沙子。
他幹了兩下,就輕聲的朝着那老大道:“老大,前兩天我去蔡老闆那裡支錢,好似蔡老闆不是太痛快啊!”
“不會吧,蔡老闆那個人辦事痛快,而且你在他那裡押着一萬塊錢的工錢呢,支取這點小錢算個屁大的事啊!”老大不三不四的罵了一句,接着道:“老蔡恐怕是怕你亂花吧?”
“不對啊,老蔡以前支錢,從來都是不打憋的。對啦,我昨天還遇到老蔡了呢。”陳老四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更低了一分道:“老大,你不是說蔡老闆喜歡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嗎?可是我看他對上豔紅,那個也是挺厲害。”
這位老大也去過豔紅那裡,所以知道這個豔紅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質量,他看着陳老四,大聲的道:“不會吧,蔡老闆別的我不瞭解,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那絕對不含糊,你不記得他說過,他這輩子掙的錢,大部分都花到女人身上啦!”
“記得前些時候他請我們幾個工頭吃飯洗澡,就因爲人家送來的女人不怎麼樣,蔡老闆大手一揮,直接就把女人給趕走啦,光那一次,蔡老闆就花了好幾千呢!”老大說到和蔡老闆一起洗澡的事情,顯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這應該是他這輩子,最值得誇耀的事情之一了。
陳老四露出了豔羨的神色,喉嚨裡咽了一口唾沫道:“老大,等咱們的工錢發下來,你帶我到那個地方見識一下唄!”
“那地方?就咱倆?你還是歇着吧,辛辛苦苦掙的錢不容易,花到那地方不值得。我給你說,那是蔡老闆那種人才能夠光顧的地方。”老大瞅了陳老四一眼,不以爲然的說道。
陳老四的脾氣有點倔,他朝帶自己的工頭看了一眼道:“老大,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昨天我就是看到蔡老闆啦,那個……那個他當時就是跟着豔紅在一起。”
“好好好,你看到了,這總行了吧,快點幹活吧!”不願意在這種辯論中再耽誤時間的老大,有點怒其不爭的朝着陳老四看了一眼,然後沉聲的說道。
陳老四也不敢多頂嘴,畢竟工頭決定着他收入的多少。在快速的弄了幾鏟子之後,他突然輕聲的道:“老大,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不會是蔡老闆沒有錢了吧?”
“怎麼可能?蔡老闆會沒有錢,他拔出一根毛來,就比你的腰粗。你可別在這兒烏鴉嘴啊!”老大不屑的朝着陳老四看了一眼,邦的一下敲了一下他的鐵杴。
陳老四也不敢再多說,撅着屁股用鐵杴鏟沙子。
看着陳老四幹活的模樣,老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小子就是欠收拾,以後有時間的話,好好和小子溝通一下。
點着一根菸之後,老大的心裡無端的就冒出來陳老四剛纔說的那句話,蔡老闆不會是真的沒有錢了吧?
不過這句話在他的心中也就是一閃,就消失了下去。畢竟他見識過蔡老闆的氣派,誰沒有錢都有可能,但是人家蔡老闆那絕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蔡老闆是誰啊!那是這輩子見過的最財大氣粗的人了!”
心中感慨了一句,工頭就想到了自己該向蔡老闆彙報一下工程進度的情況。於是將自己手中的鐵杴一扔,他就朝着蔡老闆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他是工頭,所以幹活的事情,都是他安排別人,卻不會有人安排他。至於他離開,更不會有人吭聲。
蔡老闆的辦公室,也就是兩間彩鋼房,不過別看外面簡陋,裡邊卻是別有洞天。先不說有一臺大彩電,單單說那臺呼呼叫的空調,就已經讓在露天裡幹活的老大羨慕壞了。
來到蔡老闆辦公室外的時候,那空調的機器正呼呼的轉動着。空調這東西真好,裡面可真是溫暖如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