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三樓客人分別帶着姐妹們去了包間深入交流情感，古日爾找了一個藉口匆匆出了包間。
這些人出手如此大方，一次就是八千萬美元里拉，而且還提到了哈克銀行和經濟學家，說的一定都是真的。
想到聽到的那些話，古日爾腦子裡一團亂麻，她讀過書，也接待過一些銀行業和金融業的客人，比許多沒有文化的女支女要清楚匯率貶值將會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
一位意大利的客人曾經告訴她。
一個月前，因爲意大利里拉貶值，許多中產家庭一夜之間成爲了貧民，麪包漲價，服裝漲價，以前大有剩餘的收入忽然連一家人的正常開支都無法維持。
而意大利里拉，只是貶值百分之四十多。
那如果土耳其里拉像那些大老闆說的一樣貶值到一萬......
神啊！
不敢想象的恐怖畫面讓古日爾臉色發白，她匆匆下了樓，朝對自己一直很照顧的經理瓦娜辦公室跑去。
國有女支院經理，其實和普通女支院媽媽桑差不多，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區別，就是比起一般媽媽桑收入和福利要穩定些，有底薪、有免費醫療還有國家保險。
不過，和普通媽媽桑相同的是，其實主要收入還是要靠業績提成。
也就是妓院每個月的實際收入。
忽然一下子就收到了八千萬里拉，從未有過的鉅額收入，瓦娜興奮得腿都有些發軟。
但錢多，也是一件發愁的事。
足足兩大皮箱萬元大鈔，當着客戶面不好清點，也不好驗證真僞。
可女支院要和委員會每個月對賬的，如果收到假幣或者數目不對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等到客戶們上了樓開心，瓦娜就趕緊召集了所有財務開始點鈔。
1、2......
100......
數了又數，覈對再覈對，一個皮箱的錢終於確認無誤。
有財務忍不住抱怨道：“瓦娜姐，我聽說華夏人已經有了點鈔機，可以幾秒就數完一沓錢，而且還可以識別真僞，如果我們也有，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瓦娜無奈道：“我也聽說了，但那個只可以數他們的人民幣。”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瓦娜拉開門，看到古日爾抓着雙手正來來回回踱着步子，到底是做媽媽桑的人物，一眼就察覺到了古日爾心裡的緊張和惶恐。
古日爾一看瓦娜出來，連忙緊張急促問道：“瓦娜姐，可不可以借你的移動電話給我用下？”
瓦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古日爾，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應該在工作麼？”
古日爾不敢隱瞞，將自己在樓上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瓦娜聽着聽着，早已經色變。
能夠在這種國營女支院做經理，要求是非常高的，除了要懂英語，還要有足夠的學歷。
又每天都和世界各地的人，各種不同層次的人打招呼，也因此，瓦娜要比古日爾更加清楚里拉如果貶值意味着什麼。
那將會像發生在芬蘭和西班牙一樣的災難。
錢，買不到食物和其它。、
瓦娜不明白錢爲什麼會忽然變得不值錢，但她明白，如果自己不想像芬蘭，意大利和西班牙人一樣變得一貧如洗，就必須把自己的錢變成美元或者德國馬克。
“古日爾，你確定，你沒有聽錯麼？”
“我不會聽錯的，當時，我就在伺候那位客人。西拉她能聽懂英語，我想她一定也聽到了。”
就在這時，一名穿着黑色性感連衣裙的女郎走了下來。
正是古日爾口中的西拉.哈克。
瓦娜連忙問道：“西拉，你有聽到樓上那些客人說的話麼？他們說，里拉要貶值？”
西拉.哈克神色匆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她惶恐道：“我以爲那是假的，所以我就用英語套那位客人的話，他可能是已經喝醉了沒有防備心，我聽他說，里拉會跌得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可能會跌到一美元兌換一百萬里拉。”
一美元兌換一百萬里拉？
我的天！
瓦娜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這幫混蛋會像是瘋子一樣，用足足八千萬里拉來包下整個三樓。
怪不得這幫王八蛋會出手如此闊綽。
他們一定是知道里拉將會成爲廢紙纔會如此慷慨。
“這些該死的曰本人。”
“瓦娜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
瓦娜帶着兩人匆匆回到自己辦公室，將移動電話遞給了古日爾，而她自己，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固定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丈夫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瓦娜顧不上多說，緊張說道：“克瑞姆。我聽到一個極其糟糕的消息，里拉將會成爲廢紙，就像意大利和西班牙還有芬蘭這些國家正在經歷的那樣......”
而另一旁，古日爾和西拉分別拿着移動電話和固定電話，正在和自己的家人交代着。
辦公室裡其他人，看着神色匆匆和家人交代着的三人，早已經呆了。
伊斯坦布爾，布蘭街。
克瑞姆掛斷電話，腦子裡依舊凌亂不堪。
想到妻子說的那些，他就感覺全身發冷頭皮都在發麻。
里拉會變成廢紙，這怎麼可能？
克瑞姆實在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那些東西，但他知道，妻子是不可能騙自己的，不久之前自己能在股市上大賺一筆錢，就是因爲妻子從手下女支女嘴裡聽到股市要大漲的消息。
良久良久。
克瑞姆找到了家裡所有的現金還有存摺，決定好明天一大早就去銀行把這些錢換成美元。
再三考慮，他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艾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變成一個窮鬼。
“艾克，聽着。你必須儘快把所有的錢換成美元或者英鎊也或者其他外幣，要出大事了，剛纔瓦娜從一個曰本大老闆那打聽到......”
“......”
“杜克。我是艾克，里拉就要貶值了，相信我，你要儘快把你的錢換成外幣，是我最好的朋友告訴我的，他的妻子在銀行工作。”
“阿斯亞，是我，杜克，你明天一定要把錢換成外幣，我最好的朋友告訴我，里拉要像意大利里拉那樣崩潰了，他是一位財政部的高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