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起牀活動了下身體，胸悶的感覺稍稍輕微了些。
取出一件白色衣衫，將其簡單包在紫焱之上僅露出劍柄後，背在後背便趕了過去。
聖賢廣場上的人數比以往足足增加了一倍有餘，儘管知道下午的考驗對決毫無懸念，但是有兩點足以吸引衆多觀摩者。
其一，自然是聽說創藝閣的頂級天才女要以幻影魅舞的表演形式獻藝，據說很有可能是地級中品的舞蹈，這讓不少人想要從中得到感悟。
而另一個吸引點，當然是來目睹自取其辱的文一鳴到時如何兌現賭約，幸災樂禍是一種天性，能夠在熱鬧中尋找刺激，的確是一件美事。
六大評判這次的座位全體安放在了蓮池湖潭之前，其後便是長老席，而後兩邊依然是墨香書軒和七情坊。
蒙無悔則是坐在輪椅上處於最前方，吳忠落後半步凝立其後。
這讓中央場地比之以往寬敞了數倍，而在演繹場的周圍以八個方位均勻的安放着八面小小的影像水晶屏幕。那面數十米寬大的高空水晶屏幕，也安置在聖賢石刻的胸部位置。
演繹場的旁邊是十來名妙齡女子，整齊的坐在一排琴臺上，每人面前都擺放着一臺古箏。
而夜舞霜早已在演繹場邊的考驗區玉石臺邊等候，靜靜的微閉雙目，看不出一絲喜怒。
眼下，便只差文一鳴到場了，居於蓮池湖潭前方的高層自然不會多想；外圍的觀摩者雖然有些不滿，但也理解。
在他們看來，文一鳴的確夠憋屈，早來晚來又如何，反正都是敗北的結局。衆人在急切的等待中，不時的看向演繹場不遠處的一羣人，不理解他們爲何守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皮鼓。
不過，他們都知道那是墨香書軒和七情坊的弟子，至少爲首的第天語他們還是認識的。
臨近未時三刻，當文一鳴踏入聖賢廣場時，衆人的渴盼的心情總算得到了一絲解放，又開始指指點點的高談闊論起來。
“這小子還是來了，有種！”
“他這個最佳配角不來，這場戲怎麼演下去。話說這小子怎麼也不換件衣服，滿身血污的還背了口劍，搞什麼明堂？”
“自暴自棄了吧，到時失敗者要自斷左臂，他當然得背一口劍咯！”
“靠，如此來說，這小子還想上演一場悲壯的壯士斷臂...我很期待！”
......
文一鳴掃視了一圈現場，而後朝第天語等人點頭示意，報以謝意。
這些人全是到時候幫他助陣的，他得感謝。
踏入候選人區域時，夜舞霜睜開了雙眼，見其這幅打扮不禁臉露嘲諷，“小孩兒，是不是有種煎熬的感覺。”
文一鳴單手撩起袍角，落座在自己的位置，連看都懶得看這讓他極其反感的女人一眼，直接說道：“速度，文某趕時間！”
夜舞霜唰的摸出一張淡金色的紙頁，嗤笑道：“看來的確是種煎熬，你想要快點結束，哼哼！”
文一鳴扭過頭，極其不耐的道：“你特麼怎麼這麼多廢話，不想比老子馬上離開劫塵谷！”
他不知道爲何，從未如此反感過一個女人，他有總錯覺，若是自己現在是天賜戰神，會毫不猶豫一把將這毒舌捏爆成一團血霧。
在之前兩個多時辰裡，好不容易緩和過來的心情，此時已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升起一股暴躁的情緒。
文一鳴暗道，也許是每看到這女人，就會讓自己想起第五秋婼被暗算的一幕的原因。
夜舞霜臉色陰沉了下來，揚了揚手中的紙頁，道：“很好，賭約最後一條，失敗者向對方跪地、磕頭、認錯！”
言罷唰的一聲將紙頁擲出，輕輕的飄到了文一鳴的桌臺上。
所有人都聽出，夜舞霜剛纔在宣佈賭約最後一條之時，後面的音調一聲比一聲高，彷彿在向文一鳴傳遞着怨念一般。
文一鳴瞄了一眼所謂的賭約，上面的各種規則事宜以及賭注和夜舞霜說的基本一致。
在最右下角是兩人的名字，而夜舞霜的名字上已經摁上一個血指印。
文一鳴冷笑一聲，將紙頁重新丟了回去，在夜舞霜眉目緊凝之之際，淡淡道：“最後一條需要改一下！”
不等夜舞霜說話，繼續道：“你無須跪我，更不要向我磕頭，因爲你沒資格。若是你輸了，你只需要親口告訴所有人一句話就足夠！”
“什麼話？雖然我沒有半點機會說這句話。”夜舞霜自信十足。
文一鳴與其對視良久，才緩緩道：“向所有人承認，你自己是---賤！人！”
衆人無不在這一刻都微微皺起了眉頭，唯獨蒙無悔依然在敲動着自己的食指。
大家都很清楚，這份賭約無論是哪一條對於失敗者，都將是斷絕了以後的武道之路，心障一生，修煉起來幾乎猶如原地踏步。
當然，所有人也同樣清楚，文一鳴這相當於死前過一把癮，在口舌上好好發泄一番，或許能激怒夜舞霜讓自己心情好些。
若真是這個原因，文一鳴的目的達到了。
一股濃烈的怒意瞬間至夜舞霜眼中爆發，死死的盯着文一鳴，半晌後才摸出筆，同時咬牙狠聲道：“很好，我等着看你跪在我腳下，像狗一樣搖尾乞憐，不過，你那條左臂本姑娘要定了！”
說完，怒筆一揮而就，將文一鳴的賭約要求修該了過來。
在接到賭約時，文一鳴掃了一眼，直接將指尖咬開摁上了血印，剛要交還給夜舞霜，便聽場下蒙無悔道：“吳忠，去把賭約拿過來，你們還有什麼需要交待，沒有的話就開始吧。”
夜舞霜搖了搖頭，文一鳴卻起身朝蒙無悔拱手道：“我需要申請五碑合一評測！”
吳忠擡手指向前方，道：“在你來之前，老閣主便安排好了。”
文一鳴看向前方，發現五塊聖賢碑已經消失，在中間多出了一方同樣大小的透明石碑。
夜舞霜道：“還有什麼話要說，本姑娘準備上場了，把膝蓋準備好。”
文一鳴懶得理會，朝五尊石刻重重一抱拳，朗聲道：“人無信而不立！”
看着落坐後不再言語的文一鳴，夜舞霜轉眼便明白了這話的意思，文一鳴是怕自己到時候輸了不兌現賭約，他是在告訴所有創藝閣的人，這是你們的主場，即便夜舞霜食言他也毫無辦法。
夜舞霜不知道文一鳴的自信來自何處，會有這種無知的想法。
起身走向演繹場，經過文一鳴身旁時，夜舞霜微微俯身，以極其細微的聲音道：“我本可以殺了你，但是沒有這樣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