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從機場向西，足足開了將近快1個小時，眼見着駛出杭城市中心，最後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大莊園前停了下來。秦風還以爲這又是侯老闆的產業，可這回關朝輝卻表示，這地方只是臨時租的，別墅式酒店，具體產權歸杭城某大財閥所有。對方聽說侯聚義和關朝輝要暫時在杭城落腳幾天，只象徵性地收了一萬塊錢，就把這偌大的地方騰了出來，週末不接客，專供侯老闆一家人使用，也算是賣個不大不小的面子。
下了車，莊園內馬上就有服務員出來幫着提行李。
秦風和蘇糖的房間位於莊園主樓的二層，侯聚義一家子就住在三樓，周珏和關彥平也各有房間，反正爲了說話方便，基本都是挨着住。
安頓好了地方，秦風便拉着蘇糖，在大莊園裡走了一圈。
莊園深處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假山，造型十分粗獷，上頭弄了個人工瀑布，水聲嘩嘩作響，很快就將兩個人吸引了過去。秦風和蘇糖走近了才發現，假山四周圍着圍欄，底下是個小水池，裡頭養了至少十幾只體型碩大的烏龜，也不曉得是什麼品種，看得蘇糖大呼小叫，還以爲自己是進了動物園。秦風估摸着這玩意兒大概是基於風水格局弄的，越是有錢人，似乎就越是迷信這些東西。
“有錢人好奢侈啊，居然在家裡養這麼多大烏龜……”蘇糖看得很感慨。
秦風微笑着說道：“大烏龜才顯氣勢嘛，數量和規格，纔是炫富的唯一標準。”
蘇糖幽幽道：“你以後買得起這麼大的房子嗎？”
“估計買不起……”秦風環顧左右道，“這片園子少說也有二三十畝大，杭城的地價這麼高，光是這片地，應該就值十幾個億了……”
“我說你也太看不起十幾個億的購買力了。”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秦風和蘇糖轉頭望去，雙雙一怔。
侯聚義走上前，笑道：“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走到這裡來，是不是想做什麼壞事啊？”
秦風微微定了定神，道：“候總。”
“叫叔叔吧。”侯聚義走到秦風身旁，雙臂靠在護欄上，盯着池水中的大烏龜，淡淡道，“這些烏龜是巴西品種，建房子的懂點風水，不過用的人看來是個外行。”
秦風馬上改口道：“叔叔也研究風水？”
“沒研究，就是聽別人瞎說。”侯聚義笑道，“我這人從不信命。”
秦風心裡卻道：“命好的人，當然不用信命。”
然後又問道：“阿姨說你明天才會過來。”
“給她一個驚喜。”侯聚義微笑道，“你們還小，不明白老夫老妻必須靠創造驚喜，才能維持住生活的激情。像你們這年紀，估計一個眼神就能幹柴烈火吧？”
蘇糖瞬間耳根一紅，臉頰微微發燙。
秦風表情頗不自然地抓了抓臉，轉移話題道：“叔叔，你說這房子值多少錢？”
“呵呵，值不了幾個錢。”侯聚義笑道，“用政府的規劃指標把地徵下來，一畝地70年的使用權，錢交到農民手裡或者村委會手裡，頂多也就200萬，這裡大概有30畝，地價成本最多不會超過5000萬，再加上設計、工本、裝修，總造價撐死了1.5個億。如果掛出來賣，售價最多也就3到4個億。有錢人不是冤大頭，相反越是有錢人，就越是懂得精打細算，用最少的錢，享受最好的東西。就好像厚福山莊那邊，你應該去過了吧？”
秦風點點頭。
侯聚義笑道：“厚福山莊的建造成本和這裡差不多，一般人去山莊裡消費，一天下來至少得花1000元以上，想過得再舒服點，一天的消費額度就要上到2000元左右。不過山莊很少接待這種純自費的客人，更多的還是像你這樣，拿着貴賓卡去消息的，一星期也不見得能花掉1000塊錢。社會就是這樣，越是手裡握着資源的，就越是不容易失去資源，越是手裡沒錢的，想過點好日子，就越要付出大的代價。”
“馬太效應。”秦風道。
“不能完全說是馬太效應。”侯聚義搖搖頭，“更準確地來講，應該是階層跨越成本。就像肉食動物，越強大的動物，捕獵時所需要付出的體力就越小，風險也越大，收穫卻越大，弱小的動物，需要付出的體力多，風險大，而且收穫還小。癩蛤蟆不是吃不到天鵝肉，但是一輩子可能就只有一次機會，不過青蛙王子就不一樣了，只要變個身，總會有天鵝自己送上門來。所以同樣的一個億，放在一個科級幹部手裡，說不定只能花出一千萬的效果，可要是放在一個部級幹部的手機，花出10個億的效果也不奇怪。”
“真是聽叔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秦風不嫌害臊地拍了個生硬的馬屁。
侯聚義呵呵一笑，道：“剛纔跟你說的這些，是我早上在飛機上剛聽一個大學老師說的。”
秦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侯聚義又調|戲蘇糖道：“小姑娘，我看你最近好像挺紅啊，有沒有興趣跟我去國外發展，好萊塢的製片公司我也有點門路，要不要去演個小配角看看。如果成了國際明星，肯定能找個比小秦更好的男朋友。”
“我……他已經很好了……”蘇糖被侯聚義一逗，趕緊挽住秦風的手。
侯聚義哈哈笑道：“那你真是白便宜小秦了！他都還沒變身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了！”
“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關朝輝從一叢園藝後面走出來。
侯聚義忙道：“沒什麼，跟小孩子開開玩笑。”
“什麼小孩子，我看你纔是小孩。”關朝輝走到侯聚義跟前，輕輕挽過他的手，柔聲道，“怎麼提前來了也不告訴我，我晚飯都少準備了一份。”
“我吃碗蛋炒飯就行。”侯聚義道。
“你吃什麼蛋炒飯呀，你反正是神仙，喝西北風就行了。”關朝輝說着，又指指秦風道，“後天小秦去錄像，你要不要也去見見那個姓馬的？”
“我見他幹嘛？”侯聚義一臉毫不作假的傲氣，“他跟我在一個檔次上嗎？我要見也是見孫正義，他一個給人打工的，交給小秦就行。”
秦風聽得嘴角抽抽。
尼瑪馬老闆居然被人鄙視檔次不夠，這種事情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