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炎看林涵那半碗又鹹又辣的醬料都見了底了，皺眉道：“太鹹了，你少吃點。”
林涵伸伸舌頭，她吃肉串和火鍋之類的，特別能吃沾料，紀秋實曾說，“你去吃羊肉串，人家得賠死，那料讓你吃的，嚇人！”
“不知不覺就吃多了。”她很苦惱，沒有沾料就覺得吃不下去。
“你來這就爲了吃這醬料吧！這好辦，一會問服務員買點回去就是了，回去讓你拿饅頭沾着吃，還省錢。不用吃什麼魚啊肉啊的！”蘇青炎諷刺道，“真不知道你是爲了它多吃了魚，還是想吃魚多吃了料！”
林涵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聽話的不再沾料，吃鹹多了對腎不好，還會引起高血壓、肥胖等病症，這她前世就知道。
只是有了靈泉水，她反而不那麼愛惜自已，最近這一年飲食上又有些高鹽了。
她知道好歹，當然不會和蘇青炎作對了。
“哎喲，你們來吃飯也不叫上我，真是沒良心的小崽子。”這聲音尖酸剋薄，透了股惡意，聽着就讓人不舒服。
林涵挑挑眉，這女人怎麼變得這樣了，這是對自已孩子說得話？
看她瞅四叔那賊眉鼠眼的樣，也真好意思坐下來吃。
林四叔沒理她，老神在在的喂秋山。秋雨淡淡瞟她一眼，也沒說話。
倒是秋山，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大眼睛眨眨，看了看媽媽，又看看爸爸，說道：“爸爸。媽媽餓了，讓媽媽吃飯飯吧！”
秋雨皺眉斥道：“秋山——”
姜美麗喜得要去抱兒子，“真是媽的好兒子，不像你姐，沒良心個玩意兒。”
林四叔攔了下，“他正吃東西呢，你在嗆着他。”又道：“秋雨多懂事呀。整天幫你幹活，你還像個當媽的樣嗎？”
姜美麗坐他對面，挨着自家姑娘，先是狼吞虎嚥的吃了幾口，又招呼服務員，“服務員，這裡再來一條魚。”
秋雨被她媽媽的厚臉皮燥得臉都紅了，她喊道：“媽——”
“你別管，我跟他過麼多年。連條魚還不捨得給我吃了？林老四，我吃條魚你不會小氣到不肯掏錢吧！”那斜眼瞅人的表情讓人厭惡。
林老四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怎麼這兩可愛的孩子有這樣一個媽。
“看在孩子的面上，一條魚還請得起你吃。”林四叔口氣有些冷。
言下之意就是不看孩子的面上，你是吃不到的。
姜美麗也不管這話裡還有話，只是一個勁的吃着。嘴裡還一個勁的嘟呶，“什麼也沒有吃啥呀，真是摳。請客也不找個好飯店，吃點肉啊排骨啊什麼的。”
林四叔看秋雨燥得眼圈都有點紅了，喝斥道：“閉嘴吧你，不吃給我滾出去，哪那麼多話。”
姜美麗雖然有些破罐子破摔，但離婚前那麼長時間的捱打不是虛的。林四叔這一發狠，她嚇得不敢再吱聲。
服務員撈了魚過來問：“這條行不行？”這條魚也有二斤多重，姜美麗搶着點頭，“行，就這條吧！”
林四叔點點頭。服務員將魚送去了後竈，又過來加了湯。沒幾分鐘魚就端了上來，此時湯也燒開了。服務員往鍋裡下了魚。
服務員下魚時怕燙着顧客，拿着鍋蓋擋着，可魚還是濺得湯崩出來幾滴，燙到了姜美麗身上。
她蹭的一下子跳起來，指着服務員鼻子就開罵。
服務員一個勁的道歉，這種情況經常發生，顧客也是不會客氣，夏天穿得少，滴上一滴燙一下就是個小紅印，何況這衣服帶着油，顧客自然不願意。
可像這樣破口大罵的還真少見。
服務員眼睛紅了，不過從農村出來打個工，至於被人指着鼻子這樣罵，不依不饒的嗎，連祖宗八輩都出來了。
林四叔沒來得及攔，就聽見“啪”一聲，姜美麗給那小姑娘一個巴掌，她雙手叉腰，披散着頭髮，像那農村潑婦一樣，“你是個什麼東西，伺候人的玩意，我這裙子好幾百塊錢，你賠得起嗎？我這皮膚這麼白，這麼嫩，你燙壞了，留下疤，你賠得起嗎？你個不要臉的小騷/貨……”
污言穢語成串的從嘴裡出來，看得林涵直皺眉頭。
服務員呆了，小姑娘很老實，“哇”的放聲大哭。
中年老闆娘雖然也不高興小姑娘毛手毛腳的，可這客人也太不講理了些。她走過來，臉有些沉，不悅的道：“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罵也罵了，怎麼還動上手了。這要打壞了可怎麼好？”
“你特麼……”她剛要說瞎啊，林四叔大喝一聲，“姜美麗，你能不能消停點，丟不丟人哪你？不吃給我滾出去，別在這打擾別人吃飯。”
姜美麗反正已經打了人，聞言冷哼一聲坐下了，頭一昂，很高傲的樣子，與剛纔撒潑的時候好似兩個人。
林四叔剛要坐下，看到秋雨秋山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心裡一軟，對老闆娘道：“你去安慰安慰那小姑娘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老闆娘認識他，他經常領着孩子過來吃魚，也知道他早已經和孩子媽媽離婚了，這事也不好扯着他說。
這種事在當時小飯店是常事，總有些沒有素質的男男女女喝了酒耍酒瘋，瞧不起服務員，或打或罵的。
遇到這種事，飯店和服務員也只好自認倒黴。
姜美麗得意得大吃特吃，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讓林四叔和秋雨直皺眉頭，恨不得不認識她纔好。
許是她坐在秋雨身旁，對她的動作比較敏感，放下筷子就是一巴掌拍在她身上，“m了個巴子的兔崽子，我特麼生你養你，養出個白眼狼來。我就是養條狗還知道衝我搖尾巴呢。”
姜秋雨被她打得眼淚在眼圈裡含裡。愣是不敢吱聲。
林四叔不願意道：“我這是幹什麼，孩子怎麼你了就打她。”
“我自已的姑娘，我願意打就打，關你什麼事，有張程你養她呀？”姜美麗根本不在乎，反正這孩子是她的，跟也一起生活。
林四叔臉憋的通紅。真想給這個女人一巴掌，可又怕秋雨回家後捱打，只好忍下了這口氣。
“這孩子我養了十年，你不過才養了半年，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話。再說了，你親姑娘，你好意思這樣打她。她天天在家幫你幹活、做飯、看弟弟，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現在跟我，是我姑娘。我願意咋地就咋地。”姜美麗硬梆梆的道。
林涵已經吃好了，看了這場鬧劇，又是膈應姜美麗，又是可憐姜秋雨。她站起來要走，蘇青爲忙招呼了服務員結帳，之前本想替四叔那桌也把單買了。可看到姜美麗，乾脆歇了那心思。
林涵往外走，經過林四叔時。停下腳步打招呼。“四叔，我們吃好了先走了，你們慢慢吃着。秋山，跟姐姐再見。”
自從姜美麗發飆後，姜秋山就一直很老實的坐着，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伸出小手擺了擺，“姐姐再見！”
林涵剛要走，就聽姜美麗陰陽怪氣的聲音：“喲，我當是誰呀。這不是專門破壞人家婚姻的林家大小姐林涵嗎？”
她的聲音很大，飯店裡吃飯的顧客之前就都在看熱鬧，此時一見又有熱鬧可看。立馬都豎起耳朵來，往這邊看過來。
林秋雨急得拉了一下她，肯求的喊道：“媽，別鬧了。”
林四叔臉更是拉得老長，“姜美麗，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別特麼的給臉不要臉。”
“怎麼了，我哪說的不對，要不是她，你能和我離婚嗎？這倆孩子能有爸跟沒爸嗎？”姜美麗覺得，反正我現在過得不好，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
林涵乾脆停下，抱着臂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啊，怎麼停下來了，不說了？”
姜美麗看到蘇青炎結完帳走過來，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林涵身邊，那有如實質的目光壓得她有些喘不上來氣，讓她的心中猛然一悸。
“我，我說完了。”她嚅囁的說完，不敢看林涵了。
沒種的傢伙。
林涵心裡鄙視，本不想理這個跳樑小醜，可看那邊看熱鬧的都衝着她指指點點，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蘇青炎哪裡能看她被人欺負，剛要開口被林涵攔下來了。
“真是人至賤則無敵。”林涵開口，語氣嘲諷，“看在秋山的面子上，不想搭理你，沒想到你是給臉不要臉。”
“你離婚跟我有關係嗎？是我讓你出去不正經的？一次又一次，拿着別人的尊敬不識數，你也好意思往外說？敢做不敢當，當着你兩個孩子的面大放厥詞，你的臉皮堪比城牆了。”
林涵當着秋山和秋雨的面，到底說不出孩子是她偷人生的這話來。
四周一片譁然，議論紛紛，指現這女人不要臉，臉皮厚等等。
姜美麗臉皮再厚，被人當面指責也惱羞成怒，下不來臺，漲紅了臉急切的道：“要不是你慫恿，你四叔會和我離婚嗎？”
林涵本來想放她一馬，聽這話怒了，她小臉一沉，有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姜美麗，你離不離婚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既不給你錢花，又花不着你的錢。你離婚，是因爲你不正經，屢教不改，像你這種沒臉沒皮的人還真是少見。還有，我勸你最好別來惹我，我不說破原因，不是因爲給你留着面子，而是因爲孩子，不管怎麼說，也叫了我這麼多的姐姐，他們是無辜的。你別太過份，惹急了我，把你幹的好事往外一說，你還有臉在這小城呆着？”
林涵說完就往外走，跟這樣的人說話，真是降低她的格調。
蘇青炎瞟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的孩子們沒管我叫過哥哥，我可不會看他們的面子。下次再敢胡言亂語，壞小涵的名聲，我讓你小城裡呆不下去。”
他漫不經心的環視了四周一眼，那些看熱鬧的頓覺身上冷汗都下來了，他才慢悠悠的道：“我說到做到。”
他轉身往外走，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了句：“忘了告訴你，我姓蘇，蘇青炎，你聽說過吧！”
一席話讓姜美麗好像洗了個冷水澡似的，渾身溼透了。
蘇家十幾年前就是小城的市委書記，現是是部級幹部，電視上出現過，小城人經常議論，畢竟曾在這任職過，都與有榮焉。
她一個小市民怎麼惹得起，別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的。
她有臉色蒼白，放下筷子一言不發的溜了。
姜秋雨雖然恨她，但畢竟是她的媽媽，就有些擔心。
林四叔嘆了口氣，勸道：“你回去勸勸你媽，讓她以後別針對你姐。蘇家那小子，只要別得罪你姐，他不會對你媽怎麼地的，放心吧！”
姜秋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林四叔送了兩孩子上樓，看着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能做的有限，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顧一下這兩孩子，其餘的，他做不了，也不能做。
唉，這要是自已的種，該有多好！
該死的姜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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