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對着身邊的警察說道：“你把剛纔說的對着他們再說一次。”
這個警察是刑警二隊的人，專門留下來做交接任務的。
“死者賀莉萍，23歲，無職業，這間房間是租來的，報案人是房東何濤，他聲稱死者賀莉萍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拿明年的房租費，來了之後就看見死者死在牀上，趕緊報了警。”警察緩慢地說道，“詢問筆錄已經轉交給專案組了。”
“這口供不合理啊。”杜凱摸摸下巴道，“睡會半夜三更收房租，到底是死者瘋了還是房東在撒謊？！”
“這一點我們也有所懷疑，所以當場讓法醫給何濤做了個檢查，他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所以死者指甲裡的皮屑不是他的，說明殺人的另有其人。”警察點點頭道。
杜凱眯着眼睛，這個案子充滿了不少的疑點，但是追究起來又顯得那麼符合邏輯，真他m的怪了，他一回頭看見顧以宸在房間裡到處瞎轉，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看樣子得找個犯罪心理學的專家來解刨一下這個犯人的心理才行。”方饒蹙眉道。
“顧少，你說來幫我們破案的，這件案子，你有什麼建議？”杜凱走到顧以宸的身邊，輕聲問道，“隨便說。”
顧以宸看了四周一眼，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目光淡淡，但是瞳孔極其幽深，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看得杜凱有些發麻，渾身不自在，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
“你們是抓不住兇手的，他是隨機殺人，沒有規律可循。”聲音淡然。
“那你怎麼知道凌晨三點會有人死？”杜凱緊鎖眉頭，質問道。
“很簡單，從幾個死者的死亡日期和時間就能推算出來的。”顧以宸低沉着聲音，眉宇之間多了一抹不太明顯的抑鬱，“恐怕這樣的案件時間會越來越縮短。”
杜凱不太相信顧以宸的話，但是還是被嚇了一跳。
“推算出來的？”
“第一宗案件到第二宗相隔九十天，第二宗到第三宗相隔八十天，第三宗到第四宗相隔七十天，以此類推，作案時間雖然不定時，但是發現屍體的時間卻是相當有規律的。”
杜凱皺皺眉頭，趕緊將手機拿了出來，裡面有着案件一些資料，是用自己的方式所記錄下來的，沒有人看得懂，以便於自己外出的時候可以用，也不怕泄露秘密。
他按照顧以宸所說的方式進行推算，果然如此，但是第一宗案件到第二宗案件只相隔了七十天，爲什麼顧以宸說是九十天？難道顧以宸還隱瞞了什麼？
絲毫沒有眉目的案件也算有了一點線索，雖然這點線索對破獲這起案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爲他們不可能監控c市所有人的安全。
顧以宸只能從韓塵到顧瑤的時間開始算，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龍璽淵在復活韓塵之前就已經開始修煉噬魂丸，如此有規律的煉藥，唯一的解釋就是龍璽淵找到了可以裝載噬魂丸怨氣的宿主，而且要定期服用。
平凡的人是不可能承受這樣強大的能力，就算有也是億萬分之一，極其難找，雖然龍族人可以控制噬魂丸，並且提高自己的龍之力，但是也會慢慢被噬魂丸反噬身體，提前衰老死亡。
他找的宿主到底是什麼人？
“顧少，這個案子，你真的能幫我們破了嗎？”杜凱猶豫許久才緩慢開口問道，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的光亮，只要對方願意，他會積極配合。
“案子破不了，你們也抓不住兇手。”顧以宸聲音淡淡。
“什麼叫破不了也抓不住兇手！”杜凱低聲吼道，“顧以宸別跟我故弄玄虛，直說了吧，你是不是認識兇手？！”
顧以宸看着杜凱，好看的桃花眼頓時散去平淡的僞裝，滿是冰冷是嗜殺的光亮，薄脣緊抿，繃得很緊，似乎極力剋制從骨子裡逐漸爬出來的惡魔鬼魅。
一肚子怒火的杜凱頓時被這樣強大的氣息給壓制下去。
“爲什麼抓不住兇手，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結果，在此之前，我什麼話都不會說。”顧以宸轉身大步離開兇案現場。
復活的人雖然是找自己的仇人報仇，但是他們如同木偶被龍璽淵所控制，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之前的幾宗案件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龍璽淵是個極其細心之人，絕對不會讓死者的指甲裡留下這樣的線索，很顯然這是他故意的。
他是想戲耍這些警察，還是想引起恐慌，顧以宸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這是龍璽淵對他發出的警告，也是挑釁。
不管如何，他都會保護舒苒到最後。
此時周圍圍觀的人羣依然沒有散去，熙熙攘攘的。
顧以宸快速地離開了福星花園小區，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消失在空氣中。
杜凱眼睜睜地看着顧以宸離開，他想挽留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不明白顧以宸的話，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卻相信他，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相當怪異。
“怎麼樣？有沒有收穫？”方饒做完交接快速走了過來，看了四周一眼，“顧以宸走了？”
“恩。”
“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們抓不住兇手。”杜凱聲音有些低沉，直直地看着方饒。
“抓不住？呵，我不相信世上還真有三頭六臂的人。”方饒狠狠地拍打他的肩膀道，“事情已經交代給他們做，我們去吃點東西，今天晚上恐怕又得開通宵了。”
杜凱點點頭，腦子裡卻一直閃現着顧以宸的話。
案子破不了，你們也抓不住兇手。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以宸回到別墅，一眼就看見路邊的枯死泛白的草，在草叢裡顯得格外明顯，緊鎖的眉頭更加用力向中間合攏。
龍璽淵果然來過。
他趕緊進了別墅，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準確無誤的上了樓進了房間，小心翼翼地躺在舒苒的身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彷彿自己從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