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忽然那裡間臥室的紅木房門被打開.
一個身穿紫色高叉連衣裙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
身材高挑,雙腿筆直,盤着髮髻,白皙的皮膚從嬌嫩的臉皮一路驚豔到纖細的腳踝,高跟鞋是上個月巴黎時尚週的最新款,叩叩叩的清脆聲音緩緩踏在地板上.
看到這個女人……葉穆心中一驚!
好美!
是的,好美!
美豔的那種美!
這一瞬間,竟然美得有些令人窒息!
不過葉穆對這女人印象最深的還是她的眼神.
勾魂攝魄,彷彿時時刻刻都洞察清楚了一切,她看向葉穆的時候,微眯着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很不客氣的撩撥出些許電力.
好在葉穆的定力絕非一般人可比,只是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而已.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這個小傢伙,我親自招待."
這女人的聲音有些許沙啞,但卻是那種透着一股子要命的魅惑味道的沙啞,慵懶,慵懶的像是藏在幽暗叢林中的神秘冷箭,彷彿時刻在等待一種叫做猝不及防的東西.
看到這女人出現,葉穆才終於露出笑容.
他目送其他閒雜人等離開,包括那個剛纔對自己指手畫腳的一副老闆模樣的中年男人.
很快,這棟房子裡面,只剩下葉穆和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微微側着腦袋打量着葉穆,感覺很有趣,乾脆是用自己柔軟的翹臀靠在桌子邊緣,微曲雙腿,從身後拿起一支細長的菸斗,略顯慵懶的放在瑩潤的紅脣之上.
煙霧縈繞.
"你叫葉穆?"女人問.
"落葉的葉,肅穆的穆."葉穆答.
一男一女.
兩人之間看上去似乎相差十歲.
不過這是乍一看.
仔細看的話,葉穆眼神中一點點屬於年輕人的浮躁都沒有.
這嫵媚的女人盯着葉穆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有趣."
女人吐了一口煙霧,撩人的嘴角微翹,一隻纖纖細手端着細長煙鬥,慵懶魅惑的眼神中寫滿了不經意的驕傲,似乎在對一件玩具品頭論足.
"你是我第三個無法從眼神裡面得到任何信息的男人."
葉穆笑着說:"方老闆真會開玩笑,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便是,何必要看眼神那麼麻煩?而且,我對你口中的前兩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女人似乎一點都不感覺到驚訝:"你稱我方老闆?"
"當然.你纔是真正的方老闆.之前那個中年男人,的確像個老闆,但很遺憾他最多隻能是老闆,而不能是方老闆."
看着葉穆淡定從容的模樣,女人感覺他很自信,但這種自信,不帶任何侵略性,卻似乎隱藏在他身上的每一寸細胞裡面.
"今年多大?"
"剛好二十."
葉穆擡了擡眉毛:"如果你打算用未成年的理由將我從瑪麗蘇酒吧中驅趕出去的話,那麼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我爲何驅趕你.你不是說來找我談生意的嗎?我喜歡談生意,尤其是有趣的生意."
"有趣無趣,那要看你怎麼看了."
"呵呵,但說無妨.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女人似乎站累了,緩緩走到了葉穆側邊,坐在了那單沙發上,一條細長大腿很自然的就翹在另一條腿上.這動作看上去嫵媚至極,高叉的紫色連衣裙剛剛好的蓋住了她大腿側根部,白皙的皮膚讓人血脈噴張,葉穆承認當自己的目光飄至她的那雙白皙大腿上的時候,會一不小心多停留個一秒鐘左右的時間.
似乎注意到了葉穆的眼神被自己的這雙自豪的大白腿吸引了一下,女人驕傲的笑了笑,眼神依舊魅惑慵懶,她深深的吐了一口煙霧,緩緩道:"你知道西南的老黑話,你是誰的人?黑羽堂還是落雷山莊?還有,你怎麼知道司馬老師傅的?"
……黑魚湯?落淚山莊?這都什麼鬼啊?!一聽名字就感覺像是奇門人士的聚集地好嗎?!
乖乖,這女人的來頭果然不小,也不知道煙姐讓自己見的這個方茹……到底是什麼身份!
迅速的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發揮自己作爲臨時演員的基本素養,葉穆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神態,微微掰了掰手指:"這似乎不只是一個問題."
"介意的話,你可以挑其中一個回答."
"呵呵,這倒不必."
葉穆是來談生意的,玄虛玩弄的差不多就成,現在已經完全吸引了對方的注意,接下來可以很開門見山的交流.
"我不是西南的人,黑羽堂還有落雷山莊這兩個名頭也是第一次聽說.那句黑話,只是簡單的敲門磚而已.至於司馬老師傅,這個我倒不是隨口說說.你那蜘蛛地球儀,上面有'三衡雙縱七拐彎'的特殊落款,這是司馬老師傅的特有落款標記.凡是對工匠一行有所瞭解的,多少都能分辨出真假贗品.你這是真品,而且司馬老師傅作品本就不多,我之前見過他其他作品,所以看到同脈風格的工藝品,一眼認出倒也不奇怪吧."
這女人微微笑了笑,這笑容很醉人.
她將翹着的那條腿放下來,換了另外一條翹起來,這個過程中,葉穆眼睛不小心掃到了她大腿內側靠近根部處的一個刺青.
黑蜘蛛.
和之前那酒保耳根部位的黑蜘蛛刺青很相似,但卻明顯不同.
這女人的蜘蛛刺青上,有兩道紅色紋理.
"兩道紅色紋理?"
葉穆心中一驚:"二丈紅!臥槽,臥槽!這女人……特麼的是【天羅會】的第二級成員!"
這女人果然和煙姐有着非一般的關係嗎?同是如此擁有領袖氣質的女人,同是天羅會成員,只是相互差別只差一級而已……看來,之前葉穆詢問煙姐這個方茹的身份是時候,她不願意說,其中是有着一些隱情的,搞不好……兩個人的關係,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只是……讓一個天羅會二丈紅的成員來當酒吧老闆,這未免也有些太大材小用了.……不過,考慮到這酒吧只是她掩飾身份的假面,葉穆心中便很快釋然了.
現在,葉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和煙姐是什麼關係,但是既然對方是天羅會二丈紅成員,那麼自己就要更加小心,千萬不能露出任何的馬腳.
心思萬千,但今天既然來了,葉穆也只好按照煙姐給自己安排好的劇情來聊了.
在葉穆沉思的過程中,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雙眼睛其實早就已經定格在這女人的*的蜘蛛刺青上.所以他盯着人家那裡看的未免也太久了.
終於,女人的聲音變得冰冷:"看夠了嗎."
葉穆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態,尷尬的做出一個抱歉的動作.
這一幕,真是有些似曾相識啊……當初葉穆也是這樣發現煙姐身上的天羅會刺青印記的.只不過……天羅會的女性成員,都是喜歡將刺青紋在大腿上的嗎?嘖嘖,這個嗜好真是……真是……相當的不錯啊!繼續保持!
女人說:"你很成功的用剛纔的舉動消磨完了我的所有耐性.說吧,你要和我談什麼生意?如果不讓我滿意的話,我會挖掉你的雙眼."
輕輕的撣動了手中細長的菸斗,女人的紅脣中飄出白濛濛的煙霧:"徒手."
葉穆尷尬的訕笑了一下:"剛纔走神了,抱歉.——好,談生意.不過呢……其實這也不算是一樁生意,充其量只是一樁交易,有些事情,我解決不了,所以我來尋求方老闆的幫助.畢竟你我都是天羅會的成員,互幫互助是我們的宗旨."
是的,煙姐說的很明白,要讓葉穆假裝天羅會的成員,並且提醒讓葉穆說出天羅會的暗語,這才能夠和方茹達成真正的溝通,不然,他根本就沒有將那龍門令牌展示給方茹看到機會.
"你?天羅會成員?"
女人瞥了葉穆一眼:"如何證明?"
葉穆笑道:"天上的金色龍兒,手中的九朵雪梅.閻羅王說他喜歡聽戲,唱的是烏鴉哭瞎了雙眼.紅色的紅,看不見的永遠是北邊來的馬轎.公主思念阿哥,你問我火燒起來是什麼顏色?"
女人有些吃驚的看着葉穆,下意識的對道:"赤橙黃綠青藍紫,不見黑白,當如何?"
葉穆答:"只要攤開宣紙,吃下酸酒,樵夫的燒牛肉八兩半,十天十夜,切了五十三刀,吃完,喝完,將油抹在狼毫的另一端."
與葉穆對完這些話,女人看向葉穆的眼神明顯更加意味深長,她顯然對葉穆更加感興趣了.
這般對唱暗號,不是應該只有五級以上的成員才能對的上嗎?
天羅會中有明文規定,無論再親近的人,都不能透漏出自己身處的這個層級的任何內容和細節,自然也包括這對唱暗號.
這小小年紀,竟是天羅會五級以上的成員?
女人不敢相信,但卻不得不信.
不過……葉穆只是按照煙姐所說的做,他並不知道,這番暗號,是需要天羅會五級以上的成員纔有資格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對煙姐還有這個方茹的天羅會等級產生質疑的!因爲直到現在,葉穆都始終認爲……煙姐是三級成員,這個方茹是二級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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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方茹,心中越發吃驚,剛纔她甚至還以爲葉穆會露出身上某處的蜘蛛刺青,那樣的話,她會分分鐘給葉穆好看.因爲蜘蛛刺青,實在太容易僞裝.但這番暗號的對唱,卻讓女人完全相信了葉穆就是天羅會的一員,而且層級還不低!
"說吧,到底是什麼生意?"
女人正色道.
葉穆看出這女人的吃驚,乾脆順便問了一下稱呼.——雖然,他早就知道了.
"在這之前,還沒有請教方老闆的姓名?"
"方茹."
"好名字,方老闆人如其名,明德惟馨,茹古涵今,外表和內在同樣美麗."
這下反倒是讓方茹難得的再次露出一抹笑意:"少拍馬屁,說,什麼生意.就算你是天羅會的成員,如果你的生意不讓我滿意,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你會滿意的."葉穆很自信的笑着:"我想讓你幫我收養一個女孩."
方茹秀眉微蹙:"收養一個女孩?"
"對,年紀也不小了,而且性格好像還有一點鬧人,挺不好管束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聽到這裡,方茹愣了一下,以爲葉穆在說笑,但看到葉穆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看着自己,她忽然有一種衝動,一種用雙腿夾死葉穆的衝動.
真的,毫不誇張.
只是……現在的方茹已經不能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眼前這個忽然到來的年輕小夥了.
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見到過最讓人產生好奇的年輕人,如果一開始不是對葉穆有一些興趣的話,她肯定不會出現的.
不過……最讓她在意的是……這麼小小年紀,就是天羅會五級以上的成員,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概念?
她暫時不去想這些,眼下,她只想看看葉穆準備怎麼回答自己.如果讓自己不滿意的話……哪怕是五級以上的成員,她也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