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說搬就搬。
但要將山給拆掉，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炸藥！
雲婧不由想起後世用來開山裂石的炸藥，而巧的是，火藥的配比，她是知道的。
硝石、硫磺、木炭作爲主要材料，獲取並不困難。
經過十多天的配比，雲婧初步造出了威力不凡的火藥，然後就拿去炸山。這一炸，地動山搖，半座山都塌了。
北邙關上，守軍一陣慌亂，只道是北蠻復叛。
定北侯常贏登上城門樓，遙遙望去，只見灰塵沖天，卻不見一個北蠻騎兵。
常贏當即領了親衛出城，奔向出事點，結果看到石昱正帶着人在往馬拉的班車上裝土裝石。
“賢侄，你們這是做什麼？難道是準備建城？”
常贏雖然很想知道這半座山怎麼會塌了，但顯然，這問題不適合問。若是這山塌，真的是人力所爲，那麼，北邙關，豈不是也會在頃刻崩潰？
“師伯，是這樣的啊，這不是咱們北域府能種莊稼的地太少嗎？我就尋思着，不如弄點土回去，看看能不能種地。正巧這山塌了，我就帶着人來了！”
石昱呵呵笑着，道：“師伯，你這這是來幹嘛？”
“啊，我是看到煙塵滾滾，還道是出了什麼狀況，這才帶人來查看。那成，你忙吧！”
常贏也不問山到底是怎麼榻的，他相信，問也問不出什麼。但經此一事，常贏卻明白，北邙關，將再不可能是抵擋北蠻的堅固堡壘。
回到北邙關，常贏立刻就給皇帝去了秘折，將這裡發生的情況全部報告了皇帝，等候皇帝的裁決。
……
京城，皇宮，議政大殿、
皇帝高高坐在皇座上，俯視着下方的文武羣臣。
“諸位愛卿都說說，對此事，你們都怎麼看？”
一聲巨響，山塌了一半。這到底是人爲，還是神靈所爲？還說這，山塌還是天意？
“聖上，臣以爲，這山塌之事，應該是自然的山崩。人，不可能有如此厲害的手段！定北侯所言，裁撤北邙關，不可取！”
“父皇，兒臣以爲，北域府既然已經被鎮北侯平定，又沒有了北蠻南王和北蠻東王在哪裡指手畫腳，北蠻或許應該是可以完全歸順朝廷的。兒臣以爲，我們該撤下北邙關駐軍，打開北邙關，不再限制北蠻人入境！”
三皇子如今已經大婚，也被皇帝給塞進了朝堂，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整天逗鳥養魚。
早在石父和常贏送了第一道摺子進京時，姬濂就主張撤下北邙關的駐軍。可惜，朝臣們集體反對，皇帝本身也是對北蠻不信任。
如今，定北侯常贏上奏，北邙關或者將形同虛設，姬濂自然是舊話重提。
“三皇子，此言差矣！”
兵部尚書邢瑞出言反駁，“北蠻人，狼子野心。雖有鎮北侯坐鎮北域府，但北蠻人屢次跟我大胤結下盟約，互不侵犯。最多也就能維持五十年的和平安定，然後就是戰爭。老臣以爲，北蠻，不得不防！”
“邢尚書，如今定北侯上奏，北邙關形同虛設！”
“三皇兄，定北侯的意思是說，可能，並不一定。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一座山是怎麼坍塌的，到底是人爲，還是天意！”
七皇子姬淮挺身而出，與姬濂打起擂臺。
姬濂見七皇子這個樣子，冷哼一聲，不再爭論這個問題，如何處置，還是等聖裁吧！
接下來的時間，朝堂上就出現了一邊倒的聲音。不但堅持認定北邙關的駐軍不能撤，甚至要求在隴西郡、西平府，都加強佈防。
皇帝一直聽着羣臣的討論，始終不發一言。
等到羣臣安靜下來，皇帝才淡淡開口，以七皇子姬淮爲欽差，巡視北域府，然後再做決定！
姬濂一聽皇帝的旨意，就多少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散朝之後，姬濂沒有出宮，而是直奔御書房，要跟皇帝深刻地談一談。
“父皇，七弟跟小舅舅一家素有仇隙，你讓他爲欽差，只會適得其反！”
“不拍老七去，派你去嗎？”
皇帝淡淡地瞥了三皇子一眼，道：“你會秉公去看嗎？你對鎮北侯一家，只有公心，並無私心嗎？”
“父皇，兒臣沒說要自己去？兒臣只是不建議七弟去！”
姬濂微微有些愣，因爲皇帝的態度有些冷，似乎對石家有些怨氣。他仔細想了，始終沒覺得他的小舅舅一家做了什麼讓他父皇不開心的事情。
“濂兒，你可知道，朕就從沒打算將北域府納入我大胤的版圖！”
“什麼？”
聽到皇帝如此說話，姬濂只覺天雷滾滾，他實在是難以置信。他的父皇折騰出這麼多的事情，從沒打算將北域府納入大胤朝，那麼他究竟在謀算什麼？
“北域府，地處貧瘠。爲了讓北蠻不鬧事，朕每年要拿出國庫的三分之一收入來填補北蠻。你可知道？”
“兒臣知道！”
姬濂點頭，“但現在，連山縣主不是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嗎？北蠻人也是可以爲大胤朝所用啊？而且，他們的戰馬，是真的很好！”
“要那麼多的戰馬做什麼？”皇帝冷哼一聲，“若是解決了北蠻一族，大胤朝再無外患，何須太多的戰馬？四海之內，我大胤朝便是至尊天朝！”
皇帝望向姬濂，道：“你說，到了那時，大胤朝還需要多少的軍隊？又需要多少的戰馬？”
姬濂微微一愣，道：“父皇，您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天下，並非只有我大胤朝一個國度。且不說西胡的諸多小國，便是海外，同樣也有國家。前些年，我大胤朝的東南之地，不就出現了長的怪異的毛人嗎？”
“毛人？哼，野蠻之人，我大胤朝隨便一根手指就能碾壓他們！”
皇帝擺擺手，道：“此事，你無須再言，讓你七弟去看看，北域府如今是什麼情況也好。朕還不至於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完全聽信老七的言語！你，無須擔心！”
話說到這份上，姬濂知道，他現在是說什麼都無用的。
“兒臣告退！”
姬濂退下，迴轉三皇子府，準備給石昱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