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傳達出所有悲傷的時刻，雖然在全部散去後才能聽見...”
金泰妍開始演唱，少女們的心不由高高懸起。今天上午製作人nim“糾正”聲樂老師的情景猶歷歷在目，如果“第一主唱”都被罵得狗血淋頭，她們未來的日子怕是會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李湛微微合上眼，仔細的將此時的歌聲和前世相互印證。
需要糾正的小瑕疵有很多，女孩最擅長的高音爆發也沒完全展現出來，但他並沒打斷並糾正，只是安靜的聆聽。
只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能把一首新歌投入自己的感情並完整演唱下來，已經足以證明她有坐穩少女時代第一主唱的實力。
兩分鐘後，當金泰妍一氣呵成的結束演唱，李湛適時睜開雙眼，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
聽到李湛的認可，包括金泰妍在內的所有少女全都暗自鬆了一口氣。“歌神”親自指點的機會的確難能可貴，但首先要看你有沒有一顆能承受住對方尖酸刻薄的強大心臟。
“後面還有一首，繼續。”李湛走到鄭秀妍身邊，在金泰妍空出來的墊子上坐下，雙手撐着身後的地板，放鬆的伸直雙腿，打算徹底當一次聽衆。
金泰妍點點頭，稍稍平復情緒，翻過《再次重逢的世界》的樂譜...
“《Gee》？呃...這首歌...”學習唱功幾年時間，可她從沒唱過這類口水化嚴重的歌曲。這也能當出道曲，會不會太兒戲了？
仰頭看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稚嫩童顏，李湛心中好笑，剛剛鄭秀妍看到這首歌時也是類似反映。
這些少女怎麼會明白，有了《再次重逢的世界》，纔有了少女時代；但有了《Gee》，纔有了寒國第一女團，乃至亞洲第一女子天團。
“這歌有什麼問題麼？”李湛挑挑眉，佯作不知的詢問道。
有什麼問題麼？問題大了！老孃要是唱這首歌出道，怕是以後會被人笑死。
敢怒不敢言的金太軟深吸一口氣，強行抑制住胸口不住翻騰的情緒：“沒有...”
這次的準備時間短了很多，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金泰妍擡起頭，示意李湛已經可以開始演唱了。
“A-ha！Listen boy...”
“前奏部分的英文跳過去，直接從後面主歌開始唱吧。”聽到對方標準的“寒式英語”，李湛恍然，怪不得英文部分的歌詞是鄭秀妍和黃美英唱的。
金泰妍點點頭，找到了主歌部分的歌詞，生無可戀的唱了起來：“太帥氣了，太耀眼了...”
“噗...”席地而坐的少女們聽到歌詞先是一愣，隨即連忙低頭捂嘴，彷彿觸電似的不停抖動着肩膀。
這麼花癡的歌詞，也太羞恥了吧！
金泰妍看到小夥伴的反映，內心愈發煎熬：“緊張的不能呼吸，Gee Gee Gee Gee...”
“停！晚上沒吃飯？”李湛不得已，再次打斷了對方的演唱。“剛纔那首不是唱的挺好麼，現在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唱什麼呢？”
金泰妍委屈的低下頭，訥訥不語。
如果不是李湛今天一直在幫襯她，她絕對有理由懷疑對方是在整蠱自己。
這麼羞恥度爆表的歌詞，你有臉寫，爲什麼不自己唱，我金泰妍可丟不起這個臉！
“歐巴，我替泰妍唱吧。”鄭秀妍見李湛面色不渝，連忙拉了拉男孩的手。
“嗯。”李湛應了一聲，也沒在過多苛責。金泰妍的想法他大致明白，甚至可以說感同身受，因爲他同樣也丟不起這個臉！
《Gee》的歌詞實在太過讓人難以啓齒，否則這兩首歌根本沒必要讓金泰妍唱，他親自給少女們演唱一遍，歌曲的效果不是更直觀。
不過羞恥歸羞恥，這首歌最終仍會成爲少女時代的代表作。碑文都刻好了，還死把着棺材沿不肯安心入土，何必呢...
“西卡，要不還是我唱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金泰妍可比李湛明白多了。
“沒事，你回去坐着吧，正好我想唱歌了。”鄭秀妍拿過樂譜，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安撫道。
其實她也不喜歡這首歌，可繼續讓金泰妍唱下去，萬一真惹得李湛評頭論足一番，讓二人剛剛緩和的關係再次陷入冰點，就麻煩了。
金泰妍瞄了眼李湛身旁空出來的位置，心有慼慼焉的走了過去。
“磨蹭什麼呢，你擋到我了，坐下。”李湛語氣不善。
“是...”金泰妍連忙規規矩矩的在鄭秀妍的位子上正襟危坐。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比徐賢還像受氣包。
“現在知道錯了？知道害怕了？”李湛沒有轉過頭，視線始終追逐着鄭秀妍的一舉一動。
“製作人nim，對不起，剛纔是我不對，請您原諒。”金泰妍也知道自己任性的做法確實不妥，如果換做在公司，怕是早被拎到牆角罰跪了。
“嗯。”隨口應了一聲，見鄭秀妍正在仔細閱讀歌譜，他打算趁這個間隙，給金泰妍好好上上思想輔導課。
“作爲隊長你很認真負責，不過距離成爲一個合格的歌手，還差得遠。對歌曲不滿的歌手多了去了，但是他們能只唱自己喜歡的歌麼？”
“夢想和工作是同一件事，很幸福，也很辛苦。夢想都是完美的，而工作是現實的、是要不斷妥協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就要學着慢慢適應。否則時間久了，再美好的夢想都會成爲噩夢，成爲痛苦的根源。”
少女們時刻關注着兩人的動態，此刻聽到李湛的話題和自己息息相關，雖然不敢插嘴，但全都微微側過身，聚精會神的傾聽着。
“可是......”話到嘴邊，又金泰妍被嚥了回去。
“想說什麼就說，想問什麼就問。”李湛最受不了的就是磨磨唧唧。
“可是沒有了堅持，夢想還是夢想麼？”對方的話有一定道理，但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沒有了堅持，夢想只是和幻想而已。不過你要首先要搞清楚，自己堅持的夢想到底是什麼。”
夢想這個詞太寬泛，唱歌這歌詞太籠統。單說“夢想是唱歌”，這就是句比“吃了麼”還廢的話。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唱歌，何必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一把吉他、一個音箱，西大門有得是地方，任你可勁兒唱。可如果想讓的歌聲被更多人聽見......”
所有少女屏氣凝神，認真等待着李湛接下來的話。可萬萬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對方俊美臉頰上緩緩浮現的滿是促狹的笑容。
“那就先把這首《Gee》唱好再說！噓，別說話，秀妍要開始了。”
“......”金泰妍欲哭無淚，歌詞這麼羞恥的歌，真就非唱不可麼！
李湛：這才那兒到哪兒？等你看到《oh!》的時候，再來和我聊“羞恥”這個話題吧。這話好奇怪...
“怎麼辦，緊張的，心怦怦跳...”跳過重複“Gee Baby”的一段，鄭秀妍繼續金泰妍未竟的事業。
李湛上半身坐直，嘴角淺淺的笑容逐漸放大，眸子中映滿鄭秀妍的身影。
那句聽過無數次的歌詞要來了，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聽現場版。
“最後一個問題！”金泰妍舉着食指，臉上展現出與她童顏嚴重不符的肅穆。“這世界上有那種只唱自己喜歡的歌，還會被大家知道的歌手麼？”
“我好像是pabo，只知道喜歡你的...”
歌聲仍在繼續，李湛目不轉睛、一言不發，但這並不影響他回答問題。同樣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pabo...”
“pabo！呵呵呵...”他等的就是這一句。
女孩們聽到歌詞，努力保持的嚴肅瞬間瓦解，鬨笑聲響徹整間練習室。
“呀！不唱了，不唱了！”鄭秀妍惱羞成怒，纖細的胳膊來回亂甩，宛如一個耍脾氣的孩子。
剛在辦公室看到這首歌，她也沒感覺什麼異常，但是現在怎麼唱怎麼感覺這首歌，李湛寫的他和自己。
歐巴實在太壞了！你就那麼好，讓人家和pabo一樣發花癡？這是嚴重歪曲事實！
李湛還不知道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這歌前世就這樣，他能有什麼辦法。
撿起被鄭秀妍甩飛在地板上的歌譜，遞給少女們：“好了，不唱就不唱吧。譜子大家相互傳看一下，然後開始投票。”
“投票？”少女們不明所以。
“嗯，投票，這兩首歌只有一首會成爲你們的出道曲。到底用那首，視投票結果而定。”
“真的？我們選哪首就用哪首？”
少女們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沒想到李湛居然把選歌的權利交給她們。隨即，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鄭秀妍。
“不用看秀妍，她不參與投票。金泰妍xi，給大家拿一下紙筆，還是老規矩，自己寫自己的，相互之間不許商量。寫完了交給金泰妍xi，一會兒當衆唱票。”
李湛說完拿起兩個墊子，就想帶鄭秀妍去角落休息。
“歐巴，等一下！”林允兒手裡拿着歌譜，兩步躥到對方身前。
低頭看了看歌譜，踮起腳仔細的觀察着李湛的眸子。
“你幹嘛？”李湛後退一步，不明白這個搗蛋鬼又抽什麼風。
“歐巴，別動。”林允兒再次湊近，拱着小鼻子用力嗅了嗅，好像在確定什麼一樣。
“呀！林允兒，你瘋了？已經要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