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S.M娛樂日國辦事處內，一間辦公室門前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請進。”
端坐於辦公桌後的中年人緩緩擡頭，將視線離開案頭上的文件，朝匆匆推門而入的下屬頷首示意。
“哦，是崔室長啊。”
“內，總監nim。我剛收到一條重要消息，特來向您彙報。”
前不久調離東方神起總經紀人崗位崔室長，匆匆進入辦公室，行禮問好後，滿頭大汗的肅立於上司面前。
“哦？”
李秀滿詫異的望了下屬一眼，不置可否的低下頭，把注意力迴歸到下月即將發行的，寶兒的第二十六張日語單曲的宣傳企劃上。
同時一心二用，態度不疾不徐的向下屬發出告誡。
“從東方神起出道起，一直都由你管理。我能理解，你對那個團隊有感情。但既然已經卸任，就該把精力放在打理日國事務上。至於東方神起那邊的事情，以後還是別再過問了。況且...”
言語微微停頓，李秀滿將文件擱置於一旁，摘下眼鏡拿起絨布，仔細擦拭着。
“把你留在日國的原因，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一二，所以別再去趟那趟渾水。”
說話間，老狐狸不禁想起遠在國內，近日來混得風生水起的小算盤，心底倏然涌上一股莫大的屈辱。
不過此番屈辱，卻並非來源於自己失去寒國總部的控制權。
而是他在長達六七年的時間裡，居然把金英敏當成了能和自己偶爾過兩招的對手，竟沒看出對方是個鼠目寸光的蠢貨。
正是因爲過於正視對手，所以才被蠢貨拉進他們擅長的領域艱苦作戰嗎？
來到日國的日子裡，李秀滿時常捫心自問。
乃至此時此刻，也不外如是。
實事求是的說，早前得知金英敏企圖抽調東方神起回寒國發展的消息時，他是徹徹底底處於懵逼狀態的。
東方神起近兩年時間沒在國內發行專輯，仙后們也褲攢了兩年的壓歲錢沒地方揮霍。
此時實施一波割韭菜策略，的確是能爲公司攫取巨大收益的神來之筆。
可前提是，神來之筆寫出的不是個“死”字。有命賺錢，你也得有命花錢啊！
爲了賺倆糟錢兒顯示能力也好，爲了削弱他的實力也罷。
總而言之，李秀滿是真沒看懂金英敏這波秀翻天的反向操作意欲何爲。
讓東方神起和少女時代在公司裡同進同出，請問你考慮過小霸王他哥——大魔王的感受嗎？
而接下來崔室長彙報的情況，恰到好處的解開了縈繞他心底良久的困惑，並且讓他深刻的意識到。
別說考慮感受，金英敏壓根就沒把李湛當盤菜！
“總監nim，我明白您的意思，而且對於您把我留在日國的決定，我也非常感激...”
崔室長言辭懇切的說着，同時向李秀滿深深鞠躬。
東方神起回國以後，難免會招致那位身份顯赫的大人不快。
所以對於老領導借調整工作重心之機，帶自己脫離寒國泥淖的做法，他始終感恩戴德。
不過今天發生的事，絕非放不開東方神起團隊掌控權那麼簡單。
“可是...您還是親自過目一下吧。”
崔室長翻出內線剛發來的短信，雙手託着手機，畢恭畢敬呈送到李秀滿面前。
李秀滿老神自在的戴上眼鏡，視線落在屏幕上的瞬間，瞳孔猛然放大。
心底一度生出眼鏡沒擦乾淨，亦或視力嚴重下降的錯覺。
“金英敏想幹嘛？他瘋了？”
他看到了什麼？
金英敏居然在沒通報公司任何人的情況下，擅自率領東方神起前往少女時代的廣告外景地參加拍攝。
而且不僅如此，甚至隨行的還有JTBC電視臺的工作人員。目的是爲本次的廣告拍攝製作一期花絮節目，以便於擴大宣傳。
“這麼年輕，就對漫漫人生感到了無生趣了麼？”
驅退下屬，李秀滿躺在辦公椅上仰天長嘆。可不論怎麼聽，都有種貓哭耗子的假惺惺意味。
隨即當另一個身影闖入腦海，語氣中才透出了些許的真情實意。
“回到了寒國，但願同爲金氏的你能夠好自爲之吧...”
與此同時，全員出動拍攝廣告的少女時代來到拍攝場地，仁川國際機場一號客運大樓。
剛邁下保姆車，便從攝製組工作人員口中驚聞還有其他藝人蔘與此次拍攝的消息。
九位少女莫名其妙，負責接洽少女時代一切事務的金英俊更是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叮囑團隊人員照顧好少女們，徑直找到導演和廣告商負責人理論。
“兩位，合同上已經明確標註了，少女時代是SS Haptic手機的唯一代言人。之前商量拍攝細節，兩位也沒說過會有其他藝人才加拍攝。”
“所以，對於沒提前知會我方，擅自變更拍攝情節甚至合同內容的情況，希望兩位做出合理的並能讓我方接受的解釋。否則今天的廣告，恐怕是拍不成了。”
宰相門前三品官，別看在李氏兄弟面前時刻保持奴顏婢膝，迎上外人的時候，金英俊可是一點都不打怵。
你是SS電子宣傳部本部長？我還是3V集團寒國分部文化演藝產業部本部長呢！
雖然身份暫時不能公開，但也是本部長好不啦！
此番態度強硬的做派，如果換做對待李智昊在任時產生過接觸的三大電視臺高層，其實還是很管用的。
然而落在揮舞着大把鈔票的廣告商眼中，丫就是個心裡沒逼數的乙方經紀人，最多再加上個死胖子。
他們接收到的指令，是配合乙方的所有訴求沒錯。
可乙方高層主動提出的拍攝方案，輪得着一個小小經紀人指手畫腳？
算得上是哪根...體型不對，是哪頭洋蔥！
不過把乙方想當然歸納爲S.M娛樂的二人，也不想在拍攝前夕製造不愉快，繼而橫生事端。
所以只好耐着性子擺事實講道理，來應對死胖子氣勢洶洶的質問。
“合同沒變，少女時代依舊是SS Haptic手機的唯一代言人。拍攝內容的變更，是你們金英敏社長nim和我們事先談好的。”
“至於出於什麼原因沒能通知到你...金社長nim已經在來的路上，到時你可以問他，而不是我們。”
軟中帶硬的解釋清楚緣由，二人交換眼神，相視一笑。
長得再胖又有什麼用，還能擰得過公司社長不成？
然而令他們感到萬分荒唐的是，眼前的死胖子非但沒因爲他們擡出金英敏而吃癟。
反而甩開大肘子，頭也不回的奔向客運大樓出口。
“在事情徹底搞清楚之前，拍攝暫停！”
二人怔怔的望着蹣跚遠去的笨拙身影，直到金英俊消失在視野之中，才緩緩回過神來。
“本部長nim，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我可是聽說S.M娛樂內長期盤踞着一幫財閥子弟，看他剛纔那架勢，萬一...”
“管他呢！反正方案是金英敏主動送上門來的，出了問題也是他們內部的事，和我們扯不上關係。不過講真的，少女時代還真是邪了門了。”
“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總公司會長辦公室直接欽點的代言人，文件上還有李再容會長nim的親筆簽名。而且最後用紅筆批註，把代言費翻倍，滿足乙方所有訴求。”
“真這麼邪門？”
“那還有假，不信我把文件拿給你看看，就在我辦公桌上放着呢。”
“不用，不用...不過，我們現在就這麼幹等着？一共要拍攝四個場景，不抓緊的話，萬一耽誤了廣告投放...”
“不等着還能怎麼辦，乙方自己都沒談攏，我們聽誰的？哎西巴！就沒當過這麼憋屈的甲方！”
恰恰在金英俊返回的間隙，一輛保姆車從遠處駛來，緊挨着少女時代的保姆車停靠在路邊。
見到此番情形，少女們連忙停下關於突發狀況的熱議，相互簇擁着來到近前。
不論最終結果如何，主動向前輩問好的良好禮貌教養是不能省略的。
“1、2、3！”
金泰妍起了個頭，把小手深深插進糖果兜攥起一大把，並隨其他成員整齊劃一的問候。
然而只來得及說完“前輩您好”，便被乘車而來的一干人等，驚得將後半句“我們是少女時代”咽回肚子裡。
插在兜裡的小手彷彿被糖果牢牢抓住似的，半晌拔不出來。
同門師兄妹隔着一道窄窄的，卻涇渭分明的路肩石，默不作聲的望着彼此。
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點，彷彿連空氣都出現了凝滯。
若說矛盾或恩怨，雙方是一點都沒有。甚至曾幾何時，個別人的關係還非常親近。
可今時不同往日，在李湛當衆明確表達過對金在中和樸有天的深深厭惡之後。
心態還有些不成熟的少女們，自動自覺的選擇站在引領她們走上花路的李湛一邊。
哪怕李湛從來都沒有要求過，甚至從來都不需要。
而東方神起衆人則是提心吊膽，畢竟李湛的威勢他們可是深有體會。
正當雙方攪在沉悶壓抑的漩渦中，不知該如何自處，保姆車內突然響起的話語，打破了漫長的死寂。
“怎麼了？難道因爲太久沒見面，同門師兄妹彼此間生疏了。不過現在畢竟是公衆場合，還是先移動到樓內吧，等會兒有得是時間給大家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