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演事件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李智昊清楚，表哥那邊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住了。
於是在車尚勳離開後，抱定“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信念，哆哆嗦嗦的撥通越洋電話。
然而令他未曾想到的是，當自己撿重要的，簡略敘述完事件經過，線路那頭卻陷入了一陣死寂。
感覺氣氛越來越壓抑，李智昊連忙期期艾艾的開口，主動承認錯誤。
“哥，我沒把事情處理好，你罰我吧。”
被表弟打斷了思緒，李湛恍然回神。
舒展緊鎖的眉頭，嘴角漾起無奈的苦笑，輕輕搖頭慨嘆道。
“智昊啊，哥知道你盡力了，不怪你。”
事情是自家女親引起的，保密是自家女親要求的，而之所以發展到當前這般田地，更完全是因爲有人在幕後扇風點火。
以李智昊目前的辦事能力和暴躁脾性，能在視頻第一次出現時做到未雨綢繆，並且沒鬧得滿城風雨，已然是實屬難得。
是以，即便心裡此時恨不得把幕後黑手揪出來挫骨揚灰，李湛卻絲毫沒有拿盡心竭力辦事的表弟當出氣筒的打算。
甚至還態度溫和的點出對方的不足之處，希望他日後加以改善。
“你記住，以後不管面對什麼樣的人，一定要把對方的身份囊括在考慮範圍內。第一部視頻的拍攝者是個女高中生，又是東方神起的粉絲。”
“像這樣的人，很少會獨來獨往，特別當出行目的是爲偶像應援。順着她的日常人際關係去調查，我相信，絕對能有所收穫。”
講到此處，李湛不由再度深深的皺眉，感覺東方神起參加拍攝的事處處透着古怪。
不過念及形勢不容耽擱，女親那邊也正需要自己安慰，所以只好將疑竇暫時押下，留待事後去詳究。
“告訴車尚勳，他的提議，我同意了。至於SS發佈會上如何澄清...”
李湛頓住話頭，略作沉吟，一時間竟同樣的犯起了難。
甚至說，他比車尚勳還要爲難。
車尚勳既然作爲申惠敏的繼任者，辦事能力絕對出類拔萃。
用一部無聲視頻編個天衣無縫的謊言，根本屬於是小兒科。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以“男導演和女藝人”爲題寫一篇命題作文，普通人往往會如何落筆？
潛規則！
那麼罷演的理由來了，無法接受男導演提出的潛規則要求，女藝人憤然離開拍攝場地，多麼簡單粗暴又負有說服力的解釋。
然而爲什麼想到了卻沒說？
因爲女藝人是鄭秀妍，他不敢讓“潛規則”和未來會長夫人的名諱聯袂出現在報道上。
哪怕二者之間，有襯托正面形象的“反抗”字樣。
但從提出潛規則到奮起反抗，形勢變化之間可供人發揮想象力的空間太大了。
而李湛需要顧忌的，不僅是女親的名聲，更要照顧到她方方面面的感官。
爲了讓自己上岸，把無辜的導演拖下水，溺死於公衆的唾沫中。
哪怕會向對方做出巨大經濟補償，傻西西恐怕依舊會陷入深深自責。
瞬息之間，李湛腦海中浮現一連串損人利己的點子，稍作停留後，又毫不留戀的將之一一抹去。
糾結得腦仁生疼，纔想起表弟還在電話那頭等自己做決定。
“發佈會的事，我還需要再考慮下。你先和車尚勳把交代的做好。”
結束與表弟的通話後，李湛馬不停蹄打給鄭秀妍。
而從女親的口中，他才聽到了罷演事件更加完整的版本。
“所以東方神起參加拍攝，是金英敏擅作主張搞出來的，而不是李秀滿。呀，金英敏到底在搞什麼？”
“金社長說...是爲了緩和SONE和仙后的矛盾...”
聽出男親心氣不順，傻西西有點怕怕的，但還是囁嚅着幫金英敏解釋了一句。
“嗤...簡直是不知所謂。”
李湛當即不屑的搖頭嗤笑，同時對金英敏的印象一落千丈。
“緩和？最近造謠抹黑少女時代的事，十有八九是仙后乾的。都這樣了還想着緩和？我真是...”
共建和諧社會，得看對象是誰。
對待仙后那樣靈魂扭曲，常年仗着人多勢衆不斷尋釁滋事霸凌其他藝人的，並以此炫耀自身強大的無良團體。
除了鬥爭到底，絕對沒有其他出路。
“真的？真是仙后乾的？”
鄭秀妍掩口驚呼，旋即憤憤不平的嚷道。
“憑什麼啊！少女時代和東方神起又沒什麼接觸，更沒惹他們仙后，憑什麼針對我們！完全過分！”
“呃...”
李湛半張開嘴巴，略顯尷尬的撓撓耳朵。
“你們是沒惹他們，但是我...”
把話說到半截，不禁赧然停住。
雖然不曾主動挑釁，但一切矛盾的誕生，終歸和他脫不開干係。
自己惹出麻煩，然後由一幫小姑娘背鍋。這事無論怎麼想，李湛都深覺臉上無光。
“既然事情是歐巴惹出來的，那歐巴要負責好好收尾，別影響到少女時代，知道嗎！”
鄭秀妍派頭十足的咋呼着，說完忍不住捂嘴竊笑。
耳畔響起悅耳的銀鈴聲，李湛禁不住嘴角上挑，態度謙恭的配合着。
“內，公主nim放心，在下一定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嘿嘿嘿...moya！歐巴總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傲嬌病發作，傻西西嘟起小嘴倒打一耙，實則心裡高興的不行。
視頻被曝光到網上，看到一面倒的指責，她有過委屈，有過傷心，卻唯獨沒有過害怕。
因爲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李湛都會第一時間張開堅實有力的臂膀，堅定守護在自己身邊，成爲她的依靠。
“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李湛討巧的說着，臉上的笑容漸盛，心頭肆虐的暴戾情緒如潮水般驀然退去。
“已經達到了好嘛！”
鄭秀妍靠坐在牆角，晃動着一雙小腳丫，並且開起玩笑。
“像罷演這種事，如果換做以前，我連想都不敢想，所以都怪歐巴！唉...哪怕事情完美解決，估計以後我也得留下個壞脾氣的名聲。”
李湛挑了挑眉毛，表情甭提多怪異，一度想讓甩鍋給他的女親認清現實。
前世沒有我的培養，你不也在的節目上被評爲脾氣最壞的女idol一位。
所以，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啊，親！
“pabo，你還差得遠呢。如果真被慣壞了，一開始就應該直接走人，可能也不會被拍下罷演的視頻。”
“內，內！真是的，孩子們之前已經埋怨過我了，現在你又來了。”
鄭秀妍盤起腿，向前微微哈着腰，沒好氣的應聲。
說着說着，委屈巴巴的噘起嘴自辯。
“能全怪我嗎！我還不是怕孩子們被罵，誰知道後面的劇本是那樣的...其實我和允兒的劇情倒也還好，最慘的是帕尼，居然要拍一女二男的三角戀。”
“內，內！”
李湛模仿着女親的口吻，言語間滿是戲謔與調侃。
“對虧了你，不然真拍完放送，少女時代可能會被仙后anti的更慘...哎？”
說話間，不知想到什麼，眼前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