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腦子裡劃過許多念頭，很快便理清了思緒，然後臉色暗了暗。
希望真相不是那樣的， 否則左唯...
命運的身體已經只剩下了光的輪廓，哪怕“她”依偎着他，也讓人感覺到天人永隔的哀傷。
縱然少司命覺得命運該是有留戀的，不管是對這個“她”還是對寶寶....
妻子跟兒子。
“母親”
“誒”
絕塵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我會顧好寶寶，況且你放心...寶寶會有很多人疼，就算是左唯也...”
下意識得，她就喊出了左唯這個名字，只是這一喊，反而看到“她”笑了。
“她做得很好，比我做得好，讓您在那些年過得那般快樂，我曉得您對我有歉疚，對她也有，但是我們兩個都未曾惱過您....只希望您從此將她當成您唯一的女兒，一如既往....也告訴寶寶，他的母親的確只是她...一開始不知道的，就莫要讓他知道更多。”
說完，“她”摟過寶寶，緊緊擁着他，許久沒有說話。
少司命好似想到了什麼，嘆口氣，轉過了臉。
片刻後，寶寶被放開。
絕塵便是跟少司命看着“她”將自己靠在命運身邊，抱着他，輕撫着命運的臉，輕輕呢喃，聲音很輕很輕：“我曉得你懊惱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命，也知曉你心裡掙不開的鎖，更明白你對我的歉疚。只是.....你不想讓她知道的，她不會知道，這樣，你可安心？”
“而若是你不愛我。那就不愛吧，我不強求了，很久以前就不曾強求了....”
說罷，她閉上眼。身體好似跟命運融入一起，生命氣息瘋狂銳減，很快便跟命運維持了一個幅度，而那光芒，比漫天星辰都要耀眼，比世間的任何花朵都要絢爛。
也只有殉情這個詞才能形容她的選擇，而最後，她是在告訴命運，她會跟他一直在一起。一如那麼漫長的歲月裡面。她一直都在他身邊。
少司命雙手負在身後。神情複雜，瞧着絕塵，“你不阻止她麼？”
“一開始就已經決定好了。沒什麼好阻止的，況且我覺得這纔是她最好的歸宿...有情之人。死在一起總比生的分離好”絕塵得表情微淡，稍稍哀傷，又有幾分落寞、
少司命知曉左謹宣以前跟帝雲寒的事情，想到她約莫是爲了自己的過去而感慨，不過...
“命運是害死帝雲寒的兇手，而你也已經死過一次，到底是如何...”
“哦？你也有不知道的事？”絕塵側目看少司命，表情稍稍挪揄。
少司命挑眉，“我不是無所不在的神”
“左謹宣是我，那是我的過去，我也是絕塵，命運接住了來自一朵蒂蓮樹上盛開的花，改變了它的命運，讓她成了人，融合了樹下逐漸消散的靈魂，有了絕塵”
“絕塵是左謹宣，卻也只是絕塵，我這樣說，你可明白？”絕塵的笑很灑脫，不過還是有幾分遺憾的。
至於是什麼遺憾，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少司命恍然，所以絕塵才能以旁觀者得身份置身事外，但是又身陷其中，不過從頭到尾命運跟第三分身的事情...還有蕭城...
到底是善是惡？
她還是有些不明，不過既然不明，那就不追究了。
左唯就是左唯，她只知道這點就行。
命運跟“她”的身體終於徹底散去，化爲了無邊的繁星點點，分散在遼闊的宇宙之中，哪怕遠方的宇宙空洞無邊巨大，死亡近在咫尺，少司命跟絕塵還是覺得這一幕很唯美。
不過少司命心裡也很是害怕，甚至是恐懼。
如果左唯知道，如果她知道....她親手殺死了蕭城。
那會如何？
看着散去的光點，少司命低低說：“希望她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昂！！！
宇宙空洞內，爆發了巨大的嘶吼聲，少司命轉眸看去，便是暗沉了臉色。
“終於開始了...”
“終究還是如此”這句話，從戰場上的某個地帶淺淺飄蕩在空氣中，澹臺經藏轉頭看錶情幽謐得衛不悔，若有所思，
倒是衛不悔轉過頭，朝澹臺經藏微微一笑，那笑容乾淨如初，人畜無害。
彼時，在衛不悔的身後，天地混沌一片，一片猙獰，或者你已經搞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萬物衰竭，命運混亂，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像是要飄起來一眼，既輕鬆，又無所適從。
這是命運隕落後的最明顯體現，談不上好壞，只是在左唯看來，命運的隕落在所難免，因爲他來自天道，是天道的一部分，要對抗天道，就必須要滅除他的一切。
破而後立！
忘情之後的左唯每做出的一個決定都是最準確的，從殺死命運到現在出現在宇宙空洞口，一直都是。
“是左唯！”
“左唯！”
從左唯出現，夜羅賓他們就知道左唯贏了，命運必然已經隕落，他們身上的感應便是最明顯的證據，只是那巨大的空洞又該如何？
“天道出手了”仰望天空的空輕聲嘆着，一邊對司徒靜軒等人道：“我原來以爲這一切只是命運的決定，現在想想，命運其實就是天道的意志體現，他的一切都必須遵循天道的意志”
“天道...哼！”零叄對於天道可是厭惡的很，因爲他們魔族的宿命就是由天道操控的。
而司徒靜軒就更不用說了，自己老媽都被天道殺了，差一點點自己也要被宰殺。那種恨就別提了，不過無可奈何的是人家是這個宇宙的老大，現在他們還沒能力報仇，人家就已經要把他們一鍋端了！
在這個戰場的人看到天地變換。宇宙空洞出現之時，融合位面內，噶擦噶擦，地表瘋狂龜裂。山河斷裂坍塌，人們慘烈哀嚎一片，人間地獄在短短几個呼吸內就形成了....
“生靈數目在銳減”千語冰收回感應的靈魂力，手掌稍稍用勁，看向遠方。
現在你該怎麼辦？
我們該怎麼辦？
左唯....
左唯沒有回頭，只站在巨大的宇宙空洞前方，就在她剛剛到這裡的時候，心臟忽然劇烈疼痛了一下，像是有一部分被生生撕裂開來。
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很陌生。陌生到讓她覺得不安。她很想回頭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回頭。
呼呼呼。狂烈的風從宇宙空洞內貫徹出來，吹得左唯的衣衫好似要被撕裂開一樣，輕輕撫了下眉心。左唯眯起眼睛。
裂口處，那些一大片的幽靈堵在那裡。數量太多，不知道是要爬進去還是要爬出來，可怕的很，不過在片刻後，幽靈的數量少了，因爲....
一隻蒼白的白骨手爪，巨大無比，一把抓了數以百萬的幽靈，往裡面一塞，噶擦噶擦的咀嚼聲，那些幽靈的哀嚎聲，無比清晰的傳播在天地之間，夜羅賓等人不自覺抖抖身體，尼瑪，這聲音也太嚇人了！
那手骨到底是....
嘩啦，那巨大的白骨手爪再次伸出來，不過卻是有兩隻...
伸出來後，一個巨大的頭顱，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完全就是一個巨型頭骨，
頭出來了，接着便是身子，最後是腿什麼的...
天道獸，這就是至高無上的天道化身而成的實體，誰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可怖的白骨巨獸。
蒼白，空蕩，吞噬，暴虐。
可怕的天道氣息，讓每個人都不敢生出一個抵抗的慾望，因爲太可怕了，太強了！
零叄白了臉，咬咬牙，才說道：“草，這就是天道？”
“還真是符合它的本性，冷酷無情，醜陋不堪”司徒靜軒咬牙切齒，腳下一動便是要衝過去，還是被君御痕拉住了，“別過去，它的天道之力足以讓你在還未碰觸到它的時候就讓你灰飛煙滅。”
“那就讓它肆無忌憚？...”司徒靜軒冷着臉，正說着，轟隆一聲巨響，那天道獸巨大的頭顱已經撕咬在空間裂口邊沿上，在數十億強者的衆目睽睽之下，撕拉！狠狠撕扯下一大塊空間壁，吧唧吧唧塞進嘴巴咀嚼。
所有人都安靜了，面色煞白。
尼瑪， 還有比這種事情更可怕的麼？
你丫的吃...吃空間？
“臥槽！這東西是我祖宗啊！”胖頭陀嚇得臉都綠了！
他最多也就吃吃星球星域罷了，還是沒有位面屏障保護的那種，然而這天道獸卻是直接吞吃位面空間壁，那就是吃豆腐跟吃鑽石的區別啊！
我勒個去，這傢伙是宇宙超級無敵大吃貨！
而在這麼一大塊空間被吃掉後，宇宙頓然失衡了！
位面是宇宙核心，一個位面鏤空了，那麼宇宙自然失衡，混亂眨眼便來！
本來沿着既定軌道運行的無數星辰巋然動亂，脫離了軌道，如同那些空間亂流一般...因爲脫離軌道，便是雜亂無章得飛梭在宇宙中，星辰星球太多，一個個飛梭，便是一個個碰撞起來，轟，轟，轟！轟擊開的氣勁又瘋狂扭曲了其他星球，這種爆炸是連續性的，不斷影響了整個宇宙！
遠方，少司命跟絕塵帶着寶寶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如今唯一的方式就是解決天道獸！
然而天道獸是天道化身，就是命運也不是它的敵手，誰能敵！
左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