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漠不關心地哼道，“蕭家三兄弟咋活關我啥事？難道你張家的要大發善心去養活他們？少逞能了！”
張大嬸是氣得老臉通紅。
一大早的，孫婆帶了人來蕭家逼債，動靜那麼大，院籬笆外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總算有一村民錢有發也看不過去了，“孫婆，你別盡嗆張大嬸。她不過是一翻好意，別人家的，外人哪能去養別人。只道是你，蕭家一共才欠你四兩多銀子。蕭家的房子破歸破，是不值錢了，可帶着前後那麼大的院子，加起來總歸值個十幾二十兩，你想四兩多就拿走，那麼黑，良心被狗吃了？”
“就是。”又有人附和，“蕭家兄弟遭了大難，夠不幸的了。蕭家老二皮膚都是青的，熬不熬得過去都說不準。蕭家又沒田沒地的，你把人家的屋子再拿了，是存心要逼死人！”
劉小紅原本還想幫孫婆說話的，見大家夥兒都開始對孫婆不滿，她也不敢插嘴了。
孫婆這可不幹了，“什麼叫我逼死人，什麼叫我沒良心？大夥聽聽，是蕭山自己說除了不帶走蘇輕月，怎麼都行的。蕭山，你自己說，把你家的房子押給我，還是把你媳婦押給我，你自己挑！”
蘇輕月是真的想甩那孫婆幾大巴掌，只是欠她錢是真的，沒錢還也是真的，也只能先忍着。她方纔已經想好了還債的辦法。
聽她讓二哥選，又暫不做聲了。
蕭山吃力地擡頭看了蕭羽川一眼，“三弟，二哥要對不住你跟四弟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不要房子了。
蕭羽川一臉痛苦，“二哥，別這麼說。房子沒了就沒了，只要媳婦在就好。”他伸手捉緊了蘇輕月的手，緊緊地握着，“媳婦，你放心，家沒了，咱們可以……可以住山洞。”
“我知道離村子不遠的山上有處山洞，咱們一家暫時到那住着……”蕭山僵着臉朝蘇輕月露出一個不算笑的笑痕，滿臉的鬍髯使他看起來依舊嚴肅而刻板。
蘇輕月卻被他與川子的話暖了心。
這兩個男人……寧願失去賴以生存的家，也不願拿她抵債。
次居里的蕭清河不知道兩位兄長的決定，他清雅的嗓音傳來，“二哥、三哥，死也要保着輕月。”
蘇輕月的心被感動填得滿滿的，就連蕭家老四都對她這麼好呢，她微笑道，“住什麼山洞哦，找間破廟住不是更好？”
蕭山聽得眼眶隱隱的溼潤，月兒這話是願意跟蕭家同甘共苦啊。不，是他無能，蕭家從來都沒有給她好一點兒的日子，“孫婆，房子你拿……”去字還沒出口，蘇輕月打斷他的話，“不就是五兩銀子麼。我還就是了。”
孫婆聽得急了，什麼五兩，蕭山是要拿房子抵債，值個十幾二十兩！她也覺得要蕭家的房子似乎有點過份，那點良心哪比得上錢重要，她整顆心都鑽錢眼了，“得了吧，蘇輕月，你一個買來的媳婦，連身像樣的衣裳都沒有，哪裡來的錢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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