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質樸憨厚的笑容，讓楚倩和直播間的一衆水友們直接傻眼了。
“不是，他知道還往裡面加，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驚了？難道是我們的理解有問題？”
“不行，這老闆的腦回路我有點理解不了，簡直她媽離譜到家了，他竟然知道還往裡面放，這種做法和故意投毒有什麼區別……”
“呦呦呦，之前誰說老闆鐵好人的來着，站出來捱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些老闆不管是做大生意的還是小生意的，就沒有一個老實人……”
“救命啊，咱們就想吃點靠譜的東西有這麼難嗎？虧得我一開始還那麼相信老闆，簡直了……”
“……”
網友們這波被自己光速打臉打的生疼。
畢竟前一秒大家還覺着老闆肯定是大好人來着。
後一秒，直接往裡面投毒。
這轉變，恐怕是十萬個爲什麼也說不清了吧！
楚倩雖然也有些驚訝，但表情還算正常。
畢竟她直播這麼長時間，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還是聽聽老闆怎麼說吧！
老闆黝黑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憨厚的笑容。
他一邊攪合着，一邊有些歉意的說着。
“其實俺也知道這東西不好，但俺也是沒有辦法嘞！”
楚倩不解。
“大叔，這是爲什麼？”
老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不是俺相加，關鍵別人都加，俺要是不加的話，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真材實料有啥用，俺也試過，但堅持不了，人家加東西的，那顏色又亮又紅，味道還比正常熬出的好，速度也比正常燉出來的快！”
“要是你的話，姑娘，你怎麼做？”
“……”
被這麼反問，楚倩有些噎住了。
網友們也有些說不出來話了。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老闆話中的無奈。
的確，他們是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這些商販。
可要是其他人都這麼做，你不做就賺不到錢。
難道老實人就活該餓死？
以前楚倩和水友們只是看到了表象。
現在經過老闆這麼一說，大家才發現裡面隱藏的道道。
不少網友都有些感慨，表示理解老闆的做法。
“唉，老闆這麼說也很有道理啊，咱們也不能怨他，畢竟大環境都這樣，人家老闆也要生活啊！”
“是啊，人家幹了大半輩子的生意，總不能轉行去幹苦力吧，而且人家也是有家庭的，雖然做法不恰當，但是咱們也沒法說他……”
“難道這市場真的沒救了嘛？所有人都這樣，就沒有人站出來改變一下這個環境？”
“你行你上啊，明擺着劣幣驅逐良幣，顧客圖便宜好吃，老闆圖利潤高賣相好，這題無解……”
“這些小商小販的也不容易，咱們應該理解他們，沒辦法我們改變不了環境，之能改變自己，以後買吃的時候，眼睛放亮點……”
“……”
另一部分人則是覺得，老闆這麼做還是應該受到制裁。
“你們是油鹽不進啊，難道爲了生活就可以去害別人嗎？咱們跟這些奸商有仇嗎？憑什麼讓他們危害我的健康？”
“就是說，就是因爲所有人的人都從衆，所以纔沒有人會站出來，說明市場監管還是不夠嚴格，要是查到一個往死裡罰，”
“沒錯，法律就是法律，不能因爲他們困難就忍讓，誰還不用養家一樣，他們完全可以去幹其他的生意，小賣鋪、建築工，幹什麼不行？非要出來害人？”
“說的一點沒問題，憑什麼就該讓我們消費者承受這一切，既然你加了那也行，你好歹標註出來，讓不想吃這些添加劑的人知道，什麼也不說，那不是欺詐消費者嗎？”
“……”
說着說着，水友們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不少人又準備將老闆的熟食店衝了。
老闆攪合完裡面的調料，然後再次看向楚倩。
一臉歉意內疚的說着。
“唉，實話實說，俺也是沒辦法，要是有其他出路的話，俺也不想幹這缺德的生意嘞！”
說着，他將手上的汗漬擦乾淨，然後走過去攬着身後的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搖晃了一下，看起來弱不禁風低血糖的樣子。
但她的眼神中充滿倔強。
“這是俺滴娃，從小得了重病，需要醫治，需要花很多錢，要是俺停下來，那俺滴娃……”
“幹了二十多年，就會這麼點手藝，要是不幹可咋弄咧……”
說着，一臉黝黑的中年男人眼眶有些紅了，喉嚨更是有些哽咽。
這心酸的一幕，讓直播間的水友們瞬間爲止動容。
“媽呀，我真不是個人，老闆是個男人，比我們都強，咱們確實誤會他了，這也太感人了吧！”
“嗚嗚嗚……這老闆是個例外，你想加就加吧，我回頭路過那個攤位，高低買點支持一下，我哭了太感人……”
“沒錯，我命硬，吃點就吃點唄，不要緊的，主要是支持一下老闆，要是一般人估計壓根就堅持不住，老闆是個真漢子！”
“……”
而另一部分網友卻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你們先別這麼早下定論，說不定老闆又是再撒謊，他這麼說只是爲了讓咱們倩倩同情他，好多買一點他的東西……”
“我覺得也不好說，畢竟人心隔肚皮，咱們之前見過好多人故事編的一個比一個好聽，可結果呢？”
“如果老闆說的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老闆說的是假的，那我希望是真的，連自己的女兒都開這種玩笑，這種人就該死了，簡直沒有下限……”
“老闆最好沒騙人，要不然我一定要狠狠地戰鬥，絕對要把他的攤子掀了……”
“……”
楚倩暫時也不知道老闆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小孩子一般不會撒謊，雖然老闆的表情看起來基本無懈可擊。
可他的女兒不會騙人。
可問題是，他女兒的表情也完全符合邏輯。
老闆用脖子上掛的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然後關切的看着小女孩。
“渴不渴？爹給你弄點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