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逍也不害怕,挺直腰板回答道。
雖然他怕死,而且很怕死,但不代表他是軟骨頭。對方能一掌震傷自己的爺爺,不是自己求饒就能活命的,所以也不和對方繞彎子,一口承認下來,拿出副要啥要剮悉聽尊便模樣。
“好,有骨氣。”藍袍老者拍着手連誇讚兩句,問道:“保定年臘月初九於清河湖畔,你可與一女子以一塊紫玉爲證私定終生?”
轟!
私定終生?不論是楊府還是楊逍都被藍袍老者這席話震住,在這個婚姻是維護家族旺盛的紐帶年代,私定終生無疑成爲顯貴權勢們最大的忌諱,所以在聽到這話後,楊靖雄面容有些陰晴不定,似乎猜測到什麼。
“嗯。”楊逍點點頭,應答一聲,不過眉頭卻皺的極緊,暗地好生奇怪,自己與瑤瑤私定終生並無他人知曉,而且現在距保定年已過去七年之就,對方從何得知?記得當初瑤瑤是被一遊方和尚帶走,與他有何干系?
“是就好。”見楊逍承認,藍袍老者長舒了口氣,心中石頭落下,笑笑,不淡不鹹道:“受人之託,前老討回那一塊紫玉。”
“討回紫玉?”楊逍渾然一震,沒想到對方竟是此來意,同時隱隱的猜測道是何人指使,只是不願承認。記得她說過,紫玉乃家族傳承至寶,不能輕易送人,更不能丟失。只是楊逍不願承認,不死心的問道:“何人指使?”
“呵呵……”藍袍老者乾笑兩聲,也不做答,自言自語道:“小小年紀能入煉氣六層,可真罕見,其中緣由,你心中明白。紫玉至寶,豈能被爾等糟踐?”
轟……
再次震顫,楊逍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藍袍老者,他竟知道紫玉的效用!的確,這些年若沒紫玉爲自己孕筋,哪能踏入
煉氣六層?
“我想天下間知道你們紫玉爲證,私定終生的除了你們自己,還有遊方大師,別的找不到第三人了吧!”
藍袍老者絲毫不理會楊逍震驚面色,依舊子說自的,“以遊方大師的威名與能耐,自然看不上紫玉,而且當年他也見到你身懷紫玉,若有心取得豈會等到今日?所以你問的何人指使,自己心中應是明白。”
“不可能,不可能。”到這時,楊逍還是不願相信,但確實如對方所言,不可能是遊方和尚。“是她?是她。”
叨唸兩聲,楊逍目色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狼狽不堪模樣。呆滯稍許,楊逍猛然掙扎起來,張牙舞爪的向藍袍老者撲去,吼道:“帶我去見她,帶我去見她,我要當面問清楚!”但因爲脖頸被黑漢子扣住,連藍袍老者的衣邊都沒佔到。
“嘿嘿……”藍袍老者似看笑話般看着楊逍,道:“這可由不得你。”隨即沈吟一聲,道:“黑錘,奪回紫玉,毀他三焦玄關!”
“是!”扣着楊逍脖頸的黑漢子應答一句,便一掌朝楊逍丹田上側玄關拍去。
“這也是受人之託,把你得到的都原原本本的還回來!”藍袍老者依舊不淡不鹹,自娛自樂笑言着。
“不!”
“住手!”
楊靖雄無力的嘶吼着,想要保住這個獨苗,但對方卻沒絲毫留手,直接一掌拍向楊逍三焦玄關。
楊逍只感到渾身氣血沸騰,難耐異常。不待片刻,周天經脈中的真氣從毀壞的三焦玄關直往外流,此時楊逍的身體狀況就像破了洞的氣球,呲呲的直往外冒氣。
這時,藍袍老者冷冷一笑,道:“黑錘,我們走,留他條狗命賤活着,算是行善積德了!”
“哈哈……”張狂的笑聲,從楊府
門庭傳至後院,響徹整個楊府,就連隔條街的人家也聽的真真切切。
楊逍帶着不甘,帶着怨念,沈沈躺下。
三焦玄關被毀,不僅修爲盡失,而且終生不能繼續修煉,這是藍袍老者留楊逍一命的根本原因。
一個廢人,能做啥?
昏沈躺着的楊逍,叨絮的念着兩字:“瑤瑤……”
次日清晨,楊逍醒來,眼神空洞,心苦的說不出話,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只見他呆滯的目光落到屋內盆景上……竹葉青。
看着半巴掌高的竹葉青,楊逍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當初種植的過程,記得那時自己整日整夜的盼着着它抽芽,終於在一個黎明,看到嫩芽破土而出,當時興奮的就像迎接新生命一般。
想着,楊逍空洞的眼睛抹出絲異色,擡頭,看到曙光透過紙糊窗射進。不知爲何,空蕩蕩內心竟涌出股渴求,驅使着他下牀,走向窗前。
“嘎嘎……吱……”
站在窗前許久,忍不住內心的期待,楊逍探手準備推開窗戶。手腕一用力,噶的一聲木響,驚得楊逍縮回了手,但又捨不得糊紙另一個側未知的世界。遲疑許久,楊逍纔再次擡起頭,推向木窗。
“嘎吱……嘎吱。”
木窗被打開,黎明柔順的曙光照照射進來,灑在楊逍身上。看着周遭黑洞的世界,東方升起的白光像柄鋒刀劃開啓明線,給萬物生機。
這時,蒙在楊逍內心深處的陰影逐步散去,慘淡枯黃的面容萌生起希望,不說往後能怎樣怎樣,做多大成就,但這一刻楊逍知道以後自己會好好的活下去!
漸漸的,楊逍融入某種奇妙的狀態,望去周遭世界。
“嘭。”巨響,一道霸道的聲音傳來:“楊靖雄,給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