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
聽不見迴應，蘇涼抓着他的手有些重，有些話咬在嘴裡，卻始終沒有聞出來的勇氣。
蘇涼自己也是個出色的心胸肺外科醫生，她很清楚自己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尋常……
“我是不是……看不見了？”
房間裡靜的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蘇涼紊亂的呼吸格外清晰。
祁向陽沉吟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把她從牀頭扶了起來，依偎到自己的懷裡，大手輕輕的撥弄着她的長髮。
“別亂想，腦部積血壓迫了視網膜，造成暫時性失明，我已經替你開刀把積血抽出來了，這幾天可能會看不見，視線會變得模糊，很快就會復明。”
祁向陽只說了一半，適時的打住了。
蘇涼太聰明，全然的謊話定然是瞞不住的，這樣半真半假反倒保險些。
祁向陽摟着她腰身的手有些重，聽見她鬆了一口氣，心也跟着放了下來。
“是因爲晶毒嗎？”
“嗯，所幸發現的早，取出積血很快就沒事了。”祁向陽大手遊走在她嬌俏的臉龐上，略一思考了一下，又淡淡的啓脣。
“歐哲愷來了，他想見你，見嗎？”
“你會生氣嗎？”蘇涼擡起頭，想要看他，才發現自己看不見，前額葉位置越發的脹痛了，伸手按了按。
“別亂動，創口很小，可是還是要注意，覺得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
蘇涼一下子看不見，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而言，想必這幾天會很難熬，祁向陽已經跟祁冥夜言明有事，不去鼎華醫院，這幾天都會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蘇涼的手從額頭上放下來，嘴角莞爾一笑，“你這樣緊張，倒讓我覺得自己往後都看不見了一樣。”
“……”
祁向陽身體驀地一僵，很快就恢復如常，抱着她的手緊了緊，“如果你看不見，我就是你的眼睛。”
“幹嘛這麼嚴肅，我只是開個玩笑，我還要親眼看着薄荷長大。”
“……好。”
“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見歐哲愷，你生氣嗎？”蘇涼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我生氣你就會不見？”祁向陽反問了回去，知道蘇涼看不見他的神情，雙眸卻還是牢牢的盯着她的臉。
蘇涼咬脣想了想，搖搖頭，“歐哲愷救過我，我沒有辦法想對待陌生人一樣對他，可是我會注意，不會單獨跟他見面。”
“他這次來，帶了新消息，你還是見見吧。”祁向陽撫在她臉上的手一頓，微微勾脣，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我只要你記住你愛的人是我，其他男人，我純粹當蒼蠅。”
“……”
蘇涼一怔，無奈的斂起眸。
這男人就連難得的大方，嘴上都這麼不饒人。
……
歐哲愷聽見蘇涼醒了，把薄荷交給嘉瑞，立時就轉身上樓。
高大的身軀走到門口，突然變得有些緊張，一段時間不見，他甚至覺得像隔了大半輩子。
站在門邊，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兒，臉上的神色隱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