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上，蘇涼整個人已經安靜下來，虛脫的昏迷了過去。
祁向陽緊盯着她，確定她的毒真的被壓制住了，拿着針管的手驀地收緊，隨即看向了zeo，眸光微微閃了閃。
zeo立即會意，走到他身旁將他手上的針管接到了手裡，放到托盤上，讓人送下去。
手術室裡迅速的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醫護人員走到的聲音……
“你放心，在她醒之前，我不會逃走。”暴龍瞟了一眼門外突然躥動的人手，嘴角勾起冷嘲。
“……”祁向陽抿脣，不語。
只是看向暴龍的眸色微微變了變。
……
“嗯……”
蘇涼在被窩裡動了動，難受的眯開了眼睛，昏暗的視線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東西，緊張抓了抓被單。
牀頭的燈緩緩的變亮，祁向陽走到她身邊，俯身，大手覆上她的額頭，“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溫柔魅惑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擔憂，妖冶的眸光透着蘇涼熟悉的邪肆，蘇涼浮躁的心情頓時沉澱了下來。
微微吐了口氣，搖搖頭，“沒有……”
跟以往每次毒發完後，整個人虛脫的情況不大一樣，她這次沒覺得自己身體垮了，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蘇涼腦海裡閃過一道白光，緊張的伸手按上肚子，什麼都感受不到，聲音帶着一絲黯啞，“向陽，小寶寶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眼眶微微發紅。
“他還好好的。”祁向陽笑了，將蘇涼扶了起來，從身後圈着她，把她圈在自己的胸膛。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留着這個孩子？”
祁向陽的聲音很低，雙手交疊着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到隨着她呼吸一起一伏的肚子，帶着一絲難忍的悸動。
“對不起，我知道這麼做很任性……”蘇涼臉側過去，用力的抱着祁向陽，眸光滿是歉疚。
“如果今天我下令把孩子拿掉，你會怪我嗎？”祁向陽眉頭擰的很緊，聲音卻依舊平緩。
“蘇涼，你跟我媽咪不一樣，我媽咪當時沒得選擇，貝貝是他們能把握的最後一個孩子，所以即使明知道有風險，還是選擇生下來，可是我們還會有別的孩子。”
蘇涼輕輕的搖頭，在他懷裡蹭了蹭，“我很清楚，要留下他很難，我也知道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我只是覺得，再多也不是現在這個。”
每一個生命都是與衆不同的，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就無可取代。
哪怕以後他們有再多的孩子，親手選擇放棄一條小生命的痛，同樣會伴隨着他們的一生。
“……”
祁向陽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撓着，痠痛中帶着悸動。
抱着蘇涼的手臂緊了緊。
下巴抵在她的肩窩，吐氣如魅，“我很高興，你跟我一樣在乎這個孩子。”
就算他什麼都沒有說，他的不捨，她知道。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的明白祁冥夜當時的掙扎，哪怕明知道貝貝出生必定會有問題，還是把他帶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