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死了，高申然就不會追究高素珊的死。
這樣的結局不是好好的嗎？
……
痛苦的感覺迅速曼涎開來。
疲累的感覺襲向她的全身，她緩緩朝着地上倒下去。
看着高素珊死灰般蒼白的臉，看着她半眯着，毫無神氣的大眼睛。
她扯出一個苦笑，黃泉路上大家作個伴吧。
地板傳來震盪的感覺，屬於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扭曲的聲音：“小筱？素珊？……”
聲音好像是高申然。
那樣熟悉又那樣陌生。
好累啊！
好想長睡不起啊。
媽媽，我來看你了。
在一片夢幻不真實的世界裡，在一棵似曾相識的梧桐樹下。
坐着兩個小孩，一個是小女孩，一個是大男孩。
他們背靠着背而坐，大男孩說：“你要記得哦，長大後要嫁給我。”
小女孩天真無邪地點頭：“好啊，我長大後嫁給大哥哥。”
“嗯，我會等你慢慢長大的。”
———*給你的不只我的身體*———
痛。
好痛，痛得她想死掉。
季小筱慢慢地睜開眼睛，看着模糊不清的視物。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扯動腹部的傷口。
切骨的痛楚令她明白到，她沒有死，她死不去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把眼睛再度打開，這回所有的景物都清晰可見，投入眼簾的是緊張擔憂的俊臉。
沒錯，他是高申然。
“咳，咳咳……。”乾枯的喉嚨傳來火燒的灼痛感覺，她輕咳起來。
然而咳嗽的動作牽引起腹部的抽搐。
痛，無止境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襲向她。
原來比死更難受的就是死不去。
溫熱的開水送上，還有他溫柔的聲音：“先喝口水吧，麻醉藥剛剛過去，傷口會很痛，但是會慢慢好轉。”
他一手捧起她的後腦，一手端着茶懷，小心翼翼地喂着她。
暖暖的水流經枯萎的食道，即時變得溼潤順暢，她的癢和渴的感覺，得到了暫時的釋放。
她躺回枕頭上，腦海裡回想起與高素珊的爭執……。
可能自己搶救得及時吧，所以死不去嗎？
“我在哪裡？”
“醫院裡，幸好傷口不深，不然真是無法想像。”
如果傷口再深些，從家裡到醫院，恐怕早垮掉了。
“她呢？”季小筱臉色蒼白，猛然想起高素珊。
“你說素珊嗎？她在隔房裡，只是還沒有醒來。”
高申然溫熱的手輕撫上她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的，極盡寵愛。
季小筱的眼睛暗淡下來，垂下眼簾，看着牀尾的方向。
真是諷刺，她們都沒有死。
高素珊沒有死，自己也沒有死，接下來呢？
她就要面對高家兩兄弟的指責和報復，還有他們對父親的折磨。
高申然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鼻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們怎麼會受傷的？”
“你問你妹妹吧。”她扯過被單，習慣性動作想轉過身背對他。
可惜腹部的傷，令她無法完成這個大動作。
剛動，就痛得她冒冷汗，急忙就着身體的患處，乖乖保持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