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徐徐嘆了口氣。
終於，自己成爲了稱號級刺客。
“獄主”這個名號技非常有用，以後興許在很多時候都用的上。
他回過神，把幾盤菜端上桌，與小蝶分了碗筷，坐下。
小蝶把每盤菜都嚐了，讚道：“恩，這味道不錯，比我做的好。”
顧青山拍拍儲物袋，取出一瓶酒，示意對方：
“開胃酒，來一點兒？”
“——不，今天不能喝酒。”
小蝶說着，一招手，三杯果汁出現在桌子上。
顧青山默默看着這一幕。
小蝶把一杯果汁放在顧青山面前，另一杯果汁擺放在無人的座椅前，添了一副碗筷。
“接下來的事，我希望你聽得時候保持清醒。”小蝶說道。
顧青山很快反應過來，問道：“我的事情有信兒了？”
之前小蝶答應幫他進入惡鬼世界，但前提是他至少要成爲稱號級強者。
現在，顧青山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他是龍祖的傳承者，瘟疫末日的消滅者，衆所周知的稱號刺客：罪獄龍王。
小蝶正色道：“我猜城主府的事情快結束了，等着吧，她很可能會來，我希望你跟她交談的時候保持清醒，這是一種基本的尊重——因爲接下的事情非常重要。”
忽然，虛空中傳來一道女聲：
“好香，正好我也餓了。”
一名女子從虛空之中走出來，施施然坐在那個空位上。
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顧青山看着對方，陷入思索。
“不用再想了，你的稱號是我起的。”女子衝他微微點頭示意。
她有一雙明亮如寶石般的翠綠色眸子，讓人一見忍不住沉淪其中。
黑色長髮，白皙皮膚。
整個人裹在一件長長的深綠鑲白紋的法袍之中，渾身散發着一股神秘與高貴的意味。
“您是——城主府的那位幕僚長？”
顧青山打量着對方，問道。
女子淺淺一笑：“是啊，城主府的事情確實都是我在出主意。”
小蝶正了神色，說道：“我這裡不可能有什麼人進來，也絕不會被探聽到什麼，所以你們要說什麼、做什麼就直接來，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顧青山看了小蝶一眼。
“儘管說，我保證她值得信賴——現在，你必須要讓她信賴你。”小蝶默默傳音道。
顧青山就明白了。
對面女子垂着頭，一時沉默，似乎在等着顧青山先開口。
顧青山站起來，給那女子盛了一碗飯，放在對方面前。
“這是我做的菜——希望你嚐嚐我的手藝。”顧青山道。
女子神情微動。
她忽然記起來，當初這個魔鬼去她那裡占卜稱號，曾說過自己的願望是開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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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個奇怪的魔鬼……
女子端起碗，每個菜都嚐了嚐。
她的眉頭漸漸展開。
“小蝶說你想去惡鬼世界。”女子道。
顧青山也端起碗筷，邊吃邊道：“是。”
“之前揭露了聖靈世界的事，你還嫌不夠？”
女子望着顧青山的眼睛，輕描淡寫道：“要不我幫你去說說，我還算有幾分面子，你跟惡鬼們化敵爲友算了。”
“我個人與惡鬼之間倒是沒有什麼恩怨，就算有，也已經清了。”顧青山道。
女子放下碗筷，問道：“那你爲什麼還求着小蝶，想去惡鬼世界？”
“我只是去他們的世界，把一件事做完。”顧青山道。
“什麼事？”女子問。
“滅了他們。”顧青山道。
“不是沒有恩怨了嗎？”女子再問。
“沒有人會跟地上的垃圾有恩怨，但人們總還是希望把垃圾丟進垃圾桶。”顧青山道。
女子嘴角輕輕勾起，重新端起碗筷，夾了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她又問道：“上次我給你占卜的時候，你沒有說出你的真名，是因爲你們魔鬼一族的習俗嗎？”
顧青山默了一瞬，說：“抱歉，我其實是人族，我的名字是顧青山。”
女子伸出去的筷子頓住，好一會兒才夾了菜。
“永恆深淵的終極魂器，天與地的持有者，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
“對，我還知道，你不可能站在惡鬼那邊……”
女子輕聲道。
她取出一張白絹，輕輕放在顧青山面前的桌子上。
白絹上顯現出一個字。
“十九”。
小蝶看着這白絹，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剛纔一直在聽兩人交談，這時才端起碗筷，開始吃飯。
“真好吃，顧青山你有時間還是來我這裡多做做飯。”
她大口吃了起來，根本不再去管旁邊兩人。
那女子卻望向顧青山，說道：“這白絹你收下，它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什麼身份？”顧青山問。
“我的侍從，”女子進一步解釋道：“半個月後，我就會去惡鬼世界，你有這張白絹，就等於是我身邊的人，可以被惡鬼們允許通行。”
“你去惡鬼世界是爲了做什麼？”顧青山再問。
“我要嫁過去。”女子道。
顧青山微怔。
女子神情不變，淡淡的道：“我是虛空城主的女兒，即將以聯姻的方式，嫁給三位鬼主之中的一位。”
顧青山低頭看着桌子上的白絹，問道：“你要嫁到惡鬼世界去，但是卻願意帶我這個要滅掉惡鬼世界的人一起去？”
女子道：“嫁人是假，惡鬼世界私下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我跟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整個虛空城大部分勢力都暗中聯繫起來，準備以此次聯姻作爲跳板，進入惡鬼世界——”
她忽然閉上口。
顧青山看着她的神情，漸漸明白過來。
“你們也想滅掉惡鬼世界？”他問道。
女子點點頭，說：“我們做了周全的準備，也集中了大批好手，這些年來，漸漸把一切準備妥當，唯一的問題是惡鬼世界很難進，所以我們最終決定以聯姻的方式，正大光明的進去。”
顧青山沉吟道：“惡鬼世界爲什麼要娶你？”
女子道：“我擅長算出人與人之間的聯繫，乃至萬物與衆生之間的聯繫，惡鬼垂涎我這種能力很久了。”
顧青山接話道：“但你是虛空城主的女兒，整個虛空城都關注着你的事，他們又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你不利。”
“對，所以他們去求我父親，說要娶我。”女子道。
“你父親同意了？”顧青山問。
“我父親死了，我同意了。”女子道。
顧青山沉默片刻，將桌上的白絹推回去。
“抱歉，我不能要這張白絹。”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