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身世疑雲
暮色四合。
經過一天的辛勞,人們都帶着一天的收穫回來,幸福與滿足掛滿臉上。
此時,家家戶戶屋頂上的炊煙,嫋嫋地升起來了。
繼而,他們的屋裡,都亮起了點點暗黃的燈光。
小村裡,偶爾傳出幾聲的雞鳴犬吠的應和聲,一片祥和溫馨的氛圍。
不過這些天來,大家都是天一黑,就回來了,因爲大家都知道,就在他們村幾裡之外的陰陽潭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每至深夜,陰陽潭那裡就會傳來一聲聲的哀鳴悲號聲,聲音雖不是很大,但夜深人靜之際,聲聲入耳,悲傷瀰漫心湖。
這晚,武天在牀鋪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他詭異地進入了這個叫做青龍小鎮的村落,這裡的民風純樸,蕭離一家人都對他很好的,自己在這個家裡也重拾了在外公家的溫暖與快樂。
但每至夜深,一聽到這聲聲的悲號聲裡,自己的一顆心就會懸了起來,彷彿飄蕩在虛空中一樣,無處着落,悲傷入心。
青龍小鎮的人,純樸得有點近乎迷信。
他們村中的長者龜老說了,這悲號聲是上天在悼念這潭中逝去的生靈,只要人們的心念之誠,不要在夜裡外出去打擾它,這個劫難就會很快地過去了。
當然,武天並不太信這些。
不過,這夜深的悲號聲觸動到自己內心似乎極爲熟稔的東西,讓他入夜無眠。
前些天,因自己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不敢外出。
現在,武天感到他體內的元力運轉自如,還有那靈魂力雖還是處於人境的小乘階段,不過已有一點凝力的跡象了。
這也許是當時小雨點給自己輸入的元力有關吧,感覺到她的元力比自己苦修的元力強橫多了。
深夜無眠,武天再也不能安然入睡了。
一溜間,武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陰陽潭,位於青龍小鎮的三村交匯之處。潭水前,有一座古廟,古廟內有一尊龍身人首的石像。
夜色中,天地一片沉寂。
不遠處,古廟裡透出淡黃的燈光。
黑夜裡,淡淡的燈光下,陰陽潭,一片死寂。而黑茫茫的潭面上,似有暗黃色波浪涌動。
此時,武天一個折身,已近古廟旁。
“武公子,你可來了,老朽枯等了。”驀然,一把乾枯的聲音響起。
武天一閃身,已入古廟。
古廟內,極是簡陋。
一像,一香臺,一蒲團。
蒲團上,端坐着一鬚髮皆白的老者。
老者,叫龜老,正是青龍小鎮最老的長者,也是這座古廟的守護者,也是整個青龍小鎮的守護神。
白天裡,武天見過龜老,算是彼此認識了。
但武天想不到,自己還未近古廟,龜老就算出自己到來,還真是神算子了。
“龜老,您好!晚輩深夜打擾,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武天知道這龜老雖然是個瞎子,而自己還沒出聲,他竟然認出自己來,這一份聽覺,簡直讓自己駭然。
一豆燈火,昏黃暗淡,四壁斑駁。
龜老,一位乾枯的老者,滿是溝壑般的長臉,雙目空洞,暗淡無光,但幽深得讓人會不由間感覺到他並不是瞎的,在他的面前,彷彿一切隱秘都無從躲藏。
“龜老,您在等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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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天一臉的迷惑,他對這個叫龜老的,也只有前天和小雷、靈兒和他見過,記得當時,靈兒把自己介紹他,他也只是一味的微笑,並沒說什麼的。
“是呀,老朽在這裡足足等你百年了!”龜老緩緩地道。
“百年?”武天一聽,一臉驚疑之色。
“老朽就是這陰陽潭中的一隻冥龜,是陰陽潭的守護者,只是一百年前,黑暗祖符的主人黑瞳老人將你的誅龍戟在這裡帶走,他當時說了,百年後,這誅龍戟會帶着他的主人回來的,前些日子,誅龍戟回來了,也就帶回了你!”
龜老淡淡地笑道。那枯樹皮般的臉上斑斑駁駁的,猶如一圈圈年輪在緩緩地顯示着這歲月的漫長與滄桑。
龜老的話,武天似懂非懂,自己是那誅龍戟的滴血認領的不假,但那誅龍戟竟會有如此大的背景與神通麼?
那雪老呢,這些天他一點音訊都沒有,憑自己怎麼呼喚他,他也沒有迴應了。難道他也和那誅龍戟也有着什麼聯繫不成麼?現在,那誅龍戟又在哪裡了?
“武公子,你是不是在想找一直隱匿在你身上的魂靈啦?”龜老輕聲問道。
繼而,不等武天回答,龜老就接着說道:“其實,它就是那誅龍戟的守護者。少主,你想一下,這一路走來,是不是都是它在指引你過來的呀,那個雪老呀,他從你還沒有出世前就相中你了,就認定你將會是誅龍戟的主人了。”
“你說雪老他是那誅龍戟的守護者?”武天一臉驚異。
“武公子,你知道這陰陽潭爲什麼每至夜深時分,就會傳出聲聲的悲號聲麼?”龜老嘆息地道。
“知道呀,我也聽到了,但每次聽了,我的心神都會不安起來,難以入睡。”
“那是誅龍戟的悲號聲,它是爲它的主人慟哭呀!”龜老枯黃的臉上,瀰漫了悲愴。
“爲它的是前主人悲號吧?”武天一聽,更是驚疑了。
當然不是爲自己而悲號吧,自己身在這裡好好的,有什麼好悲傷的呢?
“爲什麼呢?”
“情到深處,不能自抑吧。”龜老臉上的悲愴更是濃郁了。
“雪老呢?”武天心一顫。
“他呀,這次,他將誅龍戟之魂喚醒,將你牽引入虛空,轉送到了這裡,不過他心力已經耗盡,沉寂下去了,沒有一段時間的休養,他是不可能回醒過來了。”龜老嘆息道。
“這……你們明知我的武學修爲不可能突破帝境的,爲什麼還要選我做誅龍戟的主人呢?”武天一臉的迷茫。
“這也許就是天意吧,因爲你身懷女媧的五彩靈石,本來此靈石是修煉武學瑰寶,但天意弄人,你在雪天出世,身染雪魔奇毒,靈石受損,雖說你體內的雪魔奇毒已除,但魔印仍在,這也註定你的武學修爲不能跨越帝境之劫了。”龜老那空洞的雙眸,仍是泛起了點點波瀾。
“那龜老,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會在雪天出世,是我的父母拋棄了我麼?我的身世又是如何的呢?”武天一聽,內心不由一陣顫抖。
武天感覺到他的身世一定是不幸的,但這個不幸是怎樣的呢,爲什麼外公外婆他們一點也告訴自己呢?爲什麼自己總感覺到自己小時候的記憶總是一片空白的,但每至深夜時分,總會冒出點點破碎的片斷般呢?
“這個老朽不在場,沒有發言權,但我可以告訴你,有一個人最清楚的。”龜老長長嘆息。
“你說是雪老?”武天緊咬牙根暗暗道,“雪老是從小就依附在自己身上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武公子,天地孕育萬物,也就賦予他存在的地方,你又何必大過執著着自己的地點和時間呢?人生在世,只要他能守住自己一份本色之心,也就無愧於天地了。”龜老一臉淡然了。
龜老危坐在前面,猶如一棵古樹般,靜靜地盤踞着,藉着偶爾窗外的山風掠過,吹動起一聲聲的嘆息。
此時,武天的心裡已籠罩着一片的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