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瞧着林蔭清快紅了的眼睛,心裡着急趕緊往雲錦處望,對他發出求助的信號。誰知雲錦瞧見後,對倪妮輕搖頭,示意她自行解決。倪妮只有伸手扶着林蔭清坐回原位,她半蹲在林蔭清腿邊,擡頭對她輕聲說:“師孃,你彆着急,我沒有啥大事。我只是近些日子,每天夜裡,愛做一些比較好的夢而已。”
林蔭清聽倪妮這話,瞧見她一臉坦白的神情,她有些不明白,如果是好夢,怎會面色蒼白如斯?林蔭清瞧倪妮說的如此慎重,又不得不相信她。她略帶些狐疑的望向雲錦,神色分明的向他尋問着,雲錦微微對她點頭。
林蔭清輕撫倪妮的頭髮說:“傻孩子,這事你該早些同師傅師孃說,你師傅一定有法子幫你。瞧你沒睡好,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一會再去休息一會。唉,這些日子,師孃自已想一些事情,也沒注意你們許多。以後你有啥想不明白的事,就來同師孃說,自個沒事不要亂瞎想。”
倪妮笑着瞧林蔭清與雲錦之間開始的互動,聽林蔭清的話,明白她誤以爲自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引起狀況。她笑瞧一眼雲錦,見到他對自已輕搖頭後,笑着同林蔭清說:“我記下師孃的話,以後有事也不敢隱瞞師孃。”倪妮笑臉微仰的瞧着林蔭清,眼裡的歡喜讓林蔭清瞧得分明。
林蔭清笑瞧她一眼,輕嘆一聲說:“師孃不會再去多糾結一些事情,這些日子,你放下心在我們身邊,記得好好休息。過些日子,你還要先動身去京城,大約又要近年關才能回來。”解挺聽這話,眉眼稍擡注意瞧向倪妮,見到她笑眼依舊,分明是早知道這消息的模樣。解挺袖中的手微微動了一動,眼瞼黯然的低垂下來。
倪妮笑着擡眼瞧向雲錦,林蔭清自是瞧到倪妮的目光,跟着她一起望過去。雲錦見狀笑着說:“這事你師孃決定,到時告訴我動身的日子,我好報給掌門人知曉。”林蔭清聽後再笑拍倪妮一下,一臉不捨的說:“我也想你在家裡多呆些日子,只是你外祖母親自開口,你大舅母也說小八同你投緣,想你在她成親前,陪她一些日子。我仔細想,難得有這好的機會,讓你跟着舅母們和嫂子,學學當家理事。這些事情你遲早是要接觸的,你跟在我身邊,我也沒有條件教你這些。”
雲錦輕輕‘哼’一聲,林蔭清和倪妮兩人相視一笑,把扯遠的話題丟下,兩人同時望向他。雲錦這時瞧向解挺,說:“挺,你一會去掌門師伯處,同他說,過一會我同妮兩人有事去找他。”解挺點頭,再瞧一眼氣色漸好些的倪妮,對雲錦和林蔭清行禮後,他快步出房間。
解挺出房間後,逸風長吐一口氣,蹲在倪妮身邊,小聲說:“呼,姐姐,你有沒覺得剛剛七師兄的氣壓很低?”倪妮白眼對他說:“大早上亂說話。我瞧着你七師兄同平常一樣。”雲錦自是聽到這話,他深瞧一眼逸風。再望向同樣無感的林蔭清和倪妮,他對逸風吩咐說:“你把小寶送往大師伯處。你自已去二師伯那裡,他說你最近修爲沒有進步?”逸風望着沉下臉的雲錦,不敢同倪妮再說下去,站起來忙牽着小寶,快快的閃出房門。
房內只有雲錦夫妻和倪妮三人,林蔭清望雲錦一眼,有些擔心的問倪妮:“妮,你做的是啥夢?讓你如此傷神?”倪妮擡眼瞧向雲錦,見到他沒有多的表示,便笑着對林蔭清說:“我夢見一個女子的小時和成年。我覺得她的日子過得非常快樂,可是每次醒來後,我總覺得有些傷心。”
林蔭清聽倪妮這矛盾的說法,她的眼光再望向雲錦。倪妮笑着看林蔭清投向雲錦的目光,忍住笑意對雲錦說:“師傅,我也要去大師伯那裡,他昨日說,我的身法還不夠靈巧,叫我今天過去,他陪着我再練一會。”雲錦自是瞧到倪妮眼裡的笑意,對她點點頭說:“那你先去,一會記得去掌門師伯處等我。”倪妮笑着點頭出去。
林蔭清瞧着倪妮的背影遠去,低聲問雲錦說:“錦,妮這夢是不是有不對勁的地方?”雲錦瞅到她擔憂的目光,伸出手安撫輕拍她的臉。這些日子,林蔭清還是第一次由着雲錦撫上自已的臉,雲錦瞧着她任自已親近,心裡暗鬆一口氣,他笑着道:“妮不會有啥大事情。只是掌門師兄以前提醒過,如果妮夜來多夢,就要帶去給他瞧下。”
林蔭清聽雲錦說得輕鬆,也長舒一口氣。伸手輕扯下雲錦撫着自已臉的手,想想說:“錦,我不想再同你鬥氣下去,一直以來,別的事情,我都不會多言,凡事聽從你的意見。只有妮和逸風兩人的終身大事,身爲母親,我不能放手不管。”雲錦聽林蔭清又舊話重提,頭痛的瞧向林蔭清。
林蔭清瞧都不去瞧一眼雲錦的神情,徑自的說下去:“錦,林家是何樣的家族,你心裡也明白。我想妮和小十兩人訂親,就是想着林家人,將來不會去同她計較家世這一塊,而且以我四哥和四嫂的性子,兩人也能疼愛她。” m
雲錦望着堅持不變的林蔭清,輕嘆氣說:“清,我知你是爲妮着想。妮是雲家長女,我自是希望她以後的日子過得好。如果這事是父親和母親大人向我們提起,我一定會高興點頭。因爲他們會想得格外周全。他們不提這事,那麼當中一定是有不妥之處,再說四嫂孃家人未必好相處。你上次同我提過後,我這次注意妮同小十相處的情形,他們只有兄妹之情,沒有一絲多的曖昧。你讓我如何能再點下這個頭?”
林蔭清嘴動了動,雲錦伸手阻擋住她,搶着說:“清,如果小十和妮兩人有情意,這事情,任何人反對,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可是他們兩人彼此無心,我們何必要把一對無情人捆在一起。妮的親事,我們還是暫緩打算。”林蔭清聽雲錦這話,想想說:“清,妮年紀尚小,還未到動情時期。”
雲錦聽這話,笑嘻嘻的瞧着林蔭清說:“我們當日這時,已明白誰對誰有心。”林蔭清聽雲錦若有所指的語氣,臉頓時紅起來,羞色滿臉的瞪向雲錦說:“現在說的是妮和小十的事情,我們兩人好好說,我可不想再和你置氣,到時惹來妮又擔心的睡不着。”
雲錦笑望她一眼說:“還是女兒面子大,我也好多天,未曾安睡過。”林蔭清惱怒起來,瞪着雲錦,望到他輕笑起來說:“清,妮的事情,我們不急。這日子還長着呢,我們一定不要委曲她。這過日子,外在不是特別重要,要心裡覺得快活才行。她以後要是與小十有緣,我們全力支持。”林蔭清聽雲錦這話,神色緩和起來,嗔怪的說:“你當日爲何不如此對我說?”
雲錦望一眼林蔭清,細想起當日提起這事時,正是他發現解挺格外注意倪妮時,他在回雲門的路上,注意到解挺事事不着痕跡的體貼倪妮。有時解挺會在無人注意時,深深的瞧向倪妮,他的眼光明明是少年人情動時的神色。雲錦第一次無意中瞧到解挺的目光,他的心是重重的往下沉降。
雲錦唯一能安慰自已的,是倪妮對解挺的情意,一無所知,而且她對解挺並不親近。他心裡對自已察覺的事情,正煩悶不休時,聽林蔭清老話重提,只是淡淡搖頭說:“不行”。結果等到第二日,他才注意到林蔭清已同自已鬥氣,不管他如何做,林蔭清一直不理不睬他。
雲錦瞧一眼林蔭清,想想說:“我那時擔心妮做夢的事情,正在想着要不要同你說這事。妮回雲門之前,便有夜裡做夢的情形。等到第二日我想明白,還是要同你提時,你已不理我。再說我見她每日請安時,神色自然大方,我對此也放下心。現在想來,她是認爲我們兩人在鬥氣,不想讓我們爲她多操心,便每日在請安前,自已盤坐清心靜氣,把氣色修練的正常。”
林蔭清聽雲錦這話,心裡舒服許多,同他說:“只要是妮和逸風的事情,不管大小事情,你都要同我說。唉,我們以後有話,還是不要隱瞞對方,要說清楚明白。”雲錦笑着點頭,他望到林蔭清笑得燦爛的樣子,說:“那你以後也不要同這次一樣,這麼多天一直不理我。讓孩子們瞧見後都替我們擔心。”
林蔭清臉紅瞧一眼雲錦,見到他笑得溫情瞧向自已。突然想起來問:“錦,我還沒問你,上次妮遇到狼的事情,官府有沒有查清是啥事情?”雲錦聽後臉色陰鬱起來說:“商隊貨物裡面有大批的不許私下交易的香料,我瞧過都是可以用做術法。那指揮狼行動的人,十有八九是修行人,只是不知是大理國還是南通國的修行人?看來天下又要不太平,雲門現在所有的弟子,都要加緊修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