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寒早早就起牀了,他並沒叫醒熟睡中的財顛大師,而是獨自去了村長家屋後的那條密溪。他知道欣兒每天早上都會在那裡洗衣服,他想借晨練的機會,去看看欣兒,更想了解一下村長到底是什麼樣的高人。
當肖寒跑步路過密溪橋時,他停下來了,他一手搭在石拱橋護欄上,一手撐着下巴,靜靜地望着,望着橋下不遠處正弓着背拼命地用木錘捶打着衣服的欣兒。他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一個女人,一綹黑髮繞過她的耳際彎到下巴,白晰的臉蛋嵌着玫瑰般的嘴脣,在淡淡的晨霧中欣兒顯得格外的秀氣迷人。
欣兒和肖寒從小一塊兒長大,正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人在一起,無話不說,雖有時也打情罵俏,在肖寒看來,卻毫無半點兒女私情。欣兒固然漂亮,可從前在肖寒眼裡似乎和其他女子沒有多大差別,只是看上去要舒服些。也許在這個少年眼裡,只有功夫纔是最重要的,他遍身充滿剛陽之氣,對女人竟無非分之想。但此刻他對欣兒卻有着不同的理解,肖寒第一次覺得女人原來是如此美。
他癡癡的望着溪邊的她,完全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吸引住。她擡頭向上望了望,發現他在看她,很快又把頭低了下去,一會兒又擡了起來。
“肖寒哥!早呀!好久沒有看到你來這裡練功了?”是她主動像肖寒打招呼。
肖寒有些不知所措,順口就答了句:“是呀!。。。”可話沒說完,竟一腳向護欄外滑了出去,幸好抓住了護欄。他腳上的一隻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落入了水中。
“哇!小心。。。。”她被虛驚了一場。
“我幫你撿。”說完欣兒,就挽起褲腳向水中淌了過去。
鞋總算撿到了,還未等她完全上岸時,肖寒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欣兒妹,你真好!難怪村裡人都誇你。”肖寒接過鞋很感激的說道。
“看你說到哪裡去了,快把鞋穿了。”說完欣兒便把頭悄悄低了下去,臉一下紅到了脖子。這是肖寒第一次誇她好,這話她心裡聽得特別高興。
肖寒索性把鞋襪脫了,挽起褲腳站在石板上,幫欣兒擰起衣服來。
欣兒見狀咯咯笑了起來:“你當這是下河抓魚呀!褲腳卷這麼高?不冷嗎?”
“只要妹妹在這裡,我就不冷。”肖寒傻笑着回答。
“就知道貧嘴。快快幫我擰衣服。”
“哎呀!媳婦一着急,丈夫便成驢!”肖寒嬉笑着答道。
“誰是你媳婦呀!”欣兒撅起兩片紅紅的嘴脣怒嗔道。
這媳婦一說本是父親兒時的一句玩笑話,村裡夥伴也經常拿此事來笑話欣兒和肖寒,以往欣兒聽到同村夥伴笑話時只是嘴上叫罵,可心裡倒也愛聽別人這麼叫。今日肖寒叫她一聲媳婦,雖是玩笑,欣兒心裡卻已陶醉,直喜得心裡癢癢的。正應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句話。
肖寒望着欣兒緋紅的臉頰只顧呵呵笑,並未作答。
“肖寒哥!你每天早上跑來這,練的是啥功呀。咋沒有見你露兩手呢!”欣兒沉默了一小會兒,低頭問道。
“哦!我練的是。。。是氣功。”
“氣功?難怪你這麼會氣人。”
“不是氣人的氣功,打人的是氣功。。。算了,算了,不說了。。。”肖寒想解釋,卻又覺得無法解釋清楚。
“你們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練這些打呀殺呀的玩意。。。”
“是吧!你爸好勵害喲!。。。”肖寒見機便說起了村長。
“爹爹!他從來都不練這些呀。你怎麼倒說起他勵害來了。”欣兒不解道。
“哎呀!伯父可真是高人來的。。。昨晚。。。昨晚我還看到他練了。。。”肖寒想把昨晚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又怕欣兒覺得自己在吹牛,所以連忙改了口。
“你胡說。我不信。”欣兒以爲肖寒在逗她開心,她的確也不曾見到過父親練過功,也未聽父親提過。
“是真的。不信,不信你就。。。”肖寒有些着急了。
“不信就幹嘛?”欣兒不服氣道。
“不信我們就來打個賭。你今晚回去後,晚上子夜時分,看看伯父會不會起來練功。”肖寒得意的答道。
“賭就賭,今晚我就起來看。”
“你輸了怎麼辦?給我做一雙布鞋。”肖寒嬉笑道。
“好。就這麼定了。要是你輸了,你也得答應我做一件事。”欣兒猶豫了一陣子答道。其實欣兒早就幫肖寒做了一雙繡花鞋,卻不知如何送出去纔好,今日肖寒這麼一說,反倒乘了她意。
“什麼事?”
“不告訴你。以後我想到再告訴你。”說完欣兒調皮的做了個鬼臉,轉身提起衣服便往回走了。
到了晚上子夜時分,肖寒醒來,財顛大師睡得正香,已是酣聲震耳。
肖寒悄悄的走出屋子。剛出門卻發現有個人影朝自己屋子走來,仔細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欣兒。欣兒跑到肖寒的窗邊。正要拍打窗戶。
肖寒輕輕的叫了一聲“我在這兒。”
欣兒嚇了一跳,轉過頭來。怒嗔道:“你想嚇死我呀。”
“肖寒哥,你快。你快救救我爸。。。,今晚他還喝了很多酒。方纔起來看到爹爹開門往外走去,我在後面叫他。他卻未應我。我在想他是不是想不開去看我媽了。他往後山上走了。。。”話未說完,欣兒眼淚先落了下來。
“沒事。也許伯父是練功。你不懂而已。走我們快點跟去看看。。。”肖寒一把拉住了欣兒的手一路小跑往後山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