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姨的模樣,也就四十出頭,怪可惜的。
“傻丫頭,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老周早就幫我算過了,就你嘴甜,隨你媽,心善。”花姨拉着我的手笑道。
“誰說的,人定勝天,多積善緣,會有福報的。”我正色道。
雖說是安慰人的話,但是花姨是我到諸葛家,第一個對我友善的女人,倒是真不希望她那麼早就離開。
說也奇怪,原本怎麼都走不通的院子,現在居然一走就通,真是見鬼了。
“這廚房的人可越來越不自覺,把血灑在這裡了,晦氣。”花姨看着牆角的一灘血跡皺眉道。
我沒有說話,無相門雖然是玄門,但是我們也是吃肉滴,今晚還是紅燒雞肉,大概是廚子不小心圖方便倒的吧。
有了花姨的帶路,我很快便找到了西苑。
我瞄了眼隔壁,發現諸葛元英房間的燈都滅了,看來他們倒是睡的早。
我回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居然十點不到,想到明早又要早起,我便上牀閉目養神。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吵醒了。
“誰啊?”我開口道,這昨早都是集體大鐘兒,今兒怎麼改單獨敲門了。
“未央,是我,快開門。”門外傳來老爸着急的聲音。
我心裡一驚,這五點不到,老爸找我幹嘛,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
門一打開,便見老爸一臉嚴肅的看着我。
“怎麼了,老爸?”我疑惑道。
“出事了。”我爸低聲道。
“什麼事兒?”我皺眉道,這堂堂無相門,還能出什麼妖蛾子。
“諸葛元英兩口子死了。”我爸低聲道。
我去,什麼情況,怎麼會這樣,昨晚吃過晚飯都是好好的。
“自殺?”難道這兩口子回去又想不通,但是不應該啊,除了諸葛天明,還有那麼多孩子要照顧,小女兒明年就讀大學,怎麼會?
“這未央丫頭倒是挺會瞥清關係的啊?”一陣陰柔的笑聲在背後出現,原來是毛揚。
此刻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這話裡有話是幾個意思?
我掃了眼四周,發現不僅我爸,原來其餘三個師叔,都在後面。
是因爲我住的最近,所以找我問口供的嗎?
“未央,昨晚你聽到什麼動靜了嗎?”我爸開口問道。
“沒有,昨晚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屋裡的燈已經滅了。”我開口道。
“你說謊。”背後的周宇師叔,對着我冷冷開口道。
“周師兄,這事情都還沒有落實,你不要太早下定論。”劉洋師叔不滿道。
“那屍體已經說明一切,還用證明?”周宇挑眉道。
“夠了,你們都別吵了,不會是我女兒乾的。”我爸回頭冷冷說道。
“爸,到底這麼回事?爲什麼周師叔會認爲是我乾的?”我疑惑道。
“你別多心,老爸相信你,不過是他們瞎猜的。”我爸衝我勉強笑道。
“我說諸葛老弟,都這個時候了,這麼還這麼維護自己的女兒?”毛揚唯恐天下不亂。
這越說,我怎麼聽的越糊塗,我看衆人目光都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心裡非常奇怪。就算諸葛元英夫妻死了,爲什麼就認定是我?
我直接跑到隔壁,發現地上睡着兩個人。
正是諸葛天明的親生父母。
諸葛元英屍體靠在門邊,似乎是想爬出去的樣子,地上沒有任何血跡,由於他背對着我,暫時看不到臉。
舒蘭的屍體在靠牀的位置,整個人的臉已經因爲驚恐完全變形,她的身體表面,沒有傷痕,唯一的致命傷口,是脖子上的兩圓點。
這傷口,很像是諸葛天明當時爲了污衊我製造的咬痕。
可是,殭屍不也是這麼吸血咬人,爲什麼無相門的人立馬就懷疑我?
難道我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爲什麼會用這個咬痕傷口針對我?
“所有人都去大廳,已經報警了,不要動現場。”老爺子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
這話一出,原本在門口的幾個師叔,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也轉身離開,卻被爺爺一把拉住。
“你留下,我有話問你。”老爺子黑着臉說道。
“爸,你幹嘛呢?”我爸在門外說着就要進來。
老爺子眼明手快,直接一個健步跨了進來,背身把門用鎖上了。
“咚咚咚。”門外傳來我爸瘋狂的敲門聲。
“爸,你先去大廳,清者自清,我沒事。”我站在門口朝外面喊道。
“不行,未央,老爸就在外面等你,要是那老頭嚴刑逼供,你就喊一聲,老爸隨時衝進來救你。”我爸在外扯着嗓子喊道。
我看見我爺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必此刻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是不是你乾的?”老爺子開口問道,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不是。”我皺眉道,我爺爺爲免也太直接了吧,難道我們之間,就只能這麼冰冷的對話。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警察應該快到了。”老爺子淡漠道,轉身開門。
我一臉黑線,他留下我,難道就是爲了問我一句是不是我乾的?
“爺爺。”我忍不住喊道,這是我第一次開口喊他。
此刻他正背對我準備開門,手已經放在了鎖上,微微一愣。
“你相信我麼?”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我很想得到他的認可。
“我只相信事實。”我爺爺一字一句說出這幾個字,然後把門打開了。
“未央,你沒事吧,老爺子沒爸你怎麼樣吧?”我爸拉着我上下打量。
“沒事兒,爸。”看着我爸一臉緊張,我心裡一暖,至少,在無相門,還有我爸是無條件信任我的。
警察局的人,很快便趕到了諸葛大院。
一共來了個分隊,帶頭的居然是個女人,三十出頭,剪着幹練的短髮,一身咖啡色風衣,很精明的樣子。
人們稱呼她楊隊。
楊隊似乎認識我爺爺,先是很客氣的打了招呼,這才帶着隊員去現場採證。
而我們諸葛大院所有的人,都被爺爺召集到了前廳。
三個師叔各自點着自己的門徒,前廳到大院,黑壓壓的站了一片。
“現在沒有打鬥的痕跡,門窗也是完好無損,初步判斷是熟人作案,死亡時間超過八個小時。至於死因,死者身上只有脖子有傷,全身竟然血液被抽乾,暫時找不到兇器,只有等待屍檢結果。”楊隊壓低聲音和我爺爺交流着。
老爺子默默的點頭,摸了摸戴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犀利的掃視着在場的每一個無相門徒。
在如此強大的氣場下,很多人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那就辛苦小楊,口供我們錄好會找人給你送過去。”我爺爺正色道。
楊隊點了點頭,餘光掃到我爸方向,眼裡一驚。
“你不是御風哥哥?”楊隊果斷的走到我爸面前,開口道。
“你認錯人了。”我爸一本正經的說道。
“也對,御風哥哥不可能這麼還這麼年輕,早就不在了。”楊隊惆悵的笑笑,帶着隊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