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醫者,仁術也,博愛之心也

“小可愛,醒一醒~”在一羣人連軸轉的時候,道一從布袋裡又掏出一塊黑乎乎的石頭,輕輕釦着石頭壁面,“小可愛瞧瞧那人,你還認識嗎?”

有人好奇多看了一眼,卻只看到黢黑的石頭,裡面什麼也沒有,頓時又專門手上的東西去了。

道一輕聲呼喚,躺在陣法裡的肥遺,因爲當初遇衛家主,得其玉佩裡被鎖住的魂,叫小可愛好一番滋補,魂魄不再隨時時消散的樣子。

一路上跟着道一,遇了不少生前兇惡的亡魂,自是被道一拿來給它補靈魂了,短短兩三年時光,就將它的魂魄補得充實,偶爾在妖晶裡睡上一覺,也是無比的安心。

聽見‘門’被敲響,肥遺在裡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聲音耳熟,這才腦袋發飄的醒來,它看着妖晶外面的道一,以及她身後的茫茫白雪,“小道士,你是回京了嗎?”

肥遺上次醒來,還是在嶺南時,那地兒雖有瘴氣,天氣倒是暖和,不似京城,每到冬季雪下個沒完。

道一搖頭,“我們在東都呢,哎呀,先別說這個了,我遇着一個人,覺得還是應該知會你一聲,但我與對方不算熟悉,便讓你來認上一認。”

不管道一在哪,肥遺現在只能住長蛇妖晶裡,倒也沒在這事兒上多糾結,道一說讓它認人,它便將目光轉移到她指的那個人身上。

此人童顏鶴髮,身板挺正,一雙眼炯炯有神,長身玉立如青松,手中拿着藥材、礦石,同周圍站在一起的郎中,如白鶴立於雞羣。

肥遺一眼便瞧了個正着,先時還懶懶散散的在妖晶中飄着,瞧着此人頓時清醒過來,一雙豎瞳眯成了一條線,咬牙切齒的聲音,比外間的白雪還冷,“竟然是他!”

道一聽到肥遺確認對方的身份,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眼前人正是那位,跟着齊先生的孫郎中,齊先生一家那些年,能夠在一波又一波的暗殺中,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孫郎中得佔大部份功勞。

也正是孫郎中的緣故,一言定了肥遺的生死,甚至還提及肥遺的‘遺體’,乃是大補之物,導致肥遺死無全屍,魂無定所,只能居於齊瑜丹田處。

嚴格來說,孫郎中與齊家皆是,害肥遺身死的的仇人,齊家爲他們的過錯做了彌補,在家中供了肥遺的小像,使其能得香火,時日一久,肥遺的魂便有所依,即使不歸家,也不至於就此消散。

而孫郎中,他的所作所爲,並非是害肥遺,而是出於行醫者的本心,肥遺當時處於龜息狀態,與死者無異,但它的一身血肉,確實是寶貝。

唯一的疏漏,便是肥遺它沒死,只是在養傷。

肥遺

肥遺在妖晶裡胡亂飄蕩,似要衝破妖晶,“小道士,放我出去吃了他!”

道一頭疼,這是一筆糊塗賬,於理,她幫哪邊都不好,於情嘛,她還是要幫一幫小可愛的。

所以,道一拿着妖晶去尋,在一堆郎中裡頭忙碌的孫郎中。

“請問,是孫郎中嗎?”

孫郎中正在研磨礦石,且身邊還有旁的藥材,他仔細辨認又聞過之後,便往那杵臼裡丟,與礦石混爲一處,正在這時便聽到身邊有一道清越的女郎聲音。

“咦,孫郎中加的這一味藥,竟能讓礦石的藥性發揮最大,且藥性也發作得更快。”道一走過去,正想問他關於肥遺的事,不曾想看到孫郎中加藥材的事,不禁對對方的醫術有了進一步的瞭解,此人的醫術比她厲害許多。

孫郎中聽見來人懂藥性,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謝二娘子?”

道一在軍中並未遮掩行藏,知曉她並不奇怪,是以,她點點頭,“孫郎中,眼下來尋你,是有一件陳年舊事,與孫郎中息息相關。”

孫郎中放下杵臼,交給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童,“童兒,照着爲師的法子做。”

小童接過杵臼,認真的樁鑿起來。

孫郎中揹着手,帶着道一至旁邊人少的地方,“謝二娘子,眼下戰事吃緊,還請直言,莫要耽擱老夫製藥。”

道一本想問孫郎中,緣何離了齊家,來到東都的軍中,聽對方催促,還有妖晶裡急躁的肥遺,她便將妖晶遞予孫郎中跟前,“不知孫郎中可記得,多年前隨齊家出行,路遇一條生得有些古怪的‘蛇’,它有一顆頭兩個身體,你”

“老夫記得!那怪蛇畢生罕見。”孫郎中不等她說更多細節,便道:“當初見那怪蛇一身傷,齊先生叫我替它治傷,但替它檢查時,發現它氣息全無,既然它已沒了氣息,我瞧它一身血肉,盡是寶貝,便主張叫齊家將其食用。”

道一握住妖晶,“人死爲大,入土爲安。孫郎中爲何在那怪蛇身上,卻令它屍骨無存?”

孫郎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那張看起來極年輕的臉上,一臉理所當然,“老夫不管旁人如何,將來老夫若是百年歸來,這具軀體若是有用,隨後來者用便是,只消於醫道一途有用,老夫甘願。”

道一晃晃妖晶,裡頭安靜如雞。

她朝孫郎中拱手,“先生大義,道一欽佩。”

孫郎中聽了她來城中的事,知曉道一能馭奇物,以爲是聽了齊家人說過當年的事,認出自己來,遂道:“謝二娘子本事大,但那怪蛇已然沒了活路,你尋不着的。”

道一:“.”,老人家你要不要看看,小可愛還能飄呢。

道一棒着妖晶,前往牆垛上,“小可愛,你怎麼不找孫郎中.對峙了?”

悶悶的聲音,從妖晶裡傳來,“他並非有意害我,又是一個不怕死的,我如今這模樣,再找它又有何用處?”

道一沒想到肥遺就聽了幾句,便將自己哄好了。

她將妖晶收起,正好去看看第一批礦石製成的藥粉,其效用如何。

除羊天干守着的城門處,另外三處城門,皆收到了礦石制粉,以及待制的礦石,還有孫郎中添加的藥材,他們將藥粉塗抹在刀刃上。

藥人攻擊不停,這一次大周將士,皆是有目的還擊。

很快,有藥人清醒過來,也有倒下的藥人。

直到一個藥人倒在道一面前,她驚覺對方面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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