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神魔——蒼骱,九首,九爪,龍身縱橫無窮兆億萬裡,龍尾宛如一把漆黑神劍,通體混芒無限,其屍骸散發的絕世無敵毀滅性的威壓,縱使方寒有永生之門分體護身,也是不敢多看。
聖人音節,落入修者耳中都是羈絆,都是‘心魔’,更何況那非低階聖人屍骸形體了,剛纔全力一擊,召來永生之門分體鎮壓,固然是將這聖骸屍身的威壓鎮壓了個九成九,可剩下穿透出去的那一分威凌意志威壓,也非是尋常仙人聖者能夠抵擋的。
“希望師兄他能夠堅持這十日時光吧!”正因爲了解,所以方寒才知道這十日到底是有多麼的難熬,也正因爲明白,所以方寒纔會清楚這十日是有多麼的重要。
‘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是一門聖道修行之法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這門‘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牽扯到冥冥氣運,冥冥運道,甚至修行到極致,都能夠以祭化光環,憑空爲自己相近之人凝聚光環,從運道世界層面上打造堅實的根基,而這‘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施展時候消耗的卻不過是一些對聖人,對聖者都算是‘尋常’的先天后天資源罷了。
這是真正的以繁物資源,偷天改運,蛻繭化蝶的一門無上聖法,只要將這麼聖法修成,他自己日後都將爲之受到天大的益處,可以說,單單就是爲了這一門聖法,方寒都能夠豁出去拋卻一切,甚至這還包括自己的本體永生之門在內。
永生之門,混沌靈寶中的下下品,倚之成道,卻無法保證他真正的成就聖人,而‘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卻不同,這是一門能夠緩緩將他本身氣運,以及運道世界中的光環緩緩增加,乃至‘升級’的法門,這樣的法門在前期或許看不出來,但若是堅持的時間日久,等他從低級的主角光環晉升成爲中級,甚至是高級主角光環的時候,光環籠罩下,生靈想要修成聖人,那就憑空多了三成以上的成功機率。
而且‘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不單單是爲自己更改運道,更能夠爲他人更改冥冥運道,增幅氣運,加成‘成功機率’,更能夠以身物爲寄託,賭命於天,若說前者還是凡人手段的話,那後者簡直就是逆天而行。
這是什麼概念?又意味着什麼?方寒心裡太清楚也太明白了,這別處奇竅,溝通冥冥運道意志,日後將會爲他帶來一招殺手鐗,或者說是永戰無敵的底牌後手。
這樣的殺手鐗將是他成道成聖路上的神兵利刃,斬殺一切藩籬蠅詬,成就真聖之路上憑空多了三成勝算。
轟隆隆隆!……咔嚓!……轟轟轟轟!……億萬種聲音聲色再次在他的耳畔,在他的心靈深處爆響齊鳴,凌道天祭出混沌珠,祭出十二品青蓮,祭出五色諸天慶雲,祭出天地五行旗之三,千萬法寶,億萬術法神通統統被他施展出來,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個無數層無數光的堅固光罩,死死抵擋着周圍的無上威凌意志威壓。
“按照推測,方寒師弟他想要‘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修行成功,最少最少也要十日光陰以上,瑪德,當初貧道是昏頭了這才親身犯險?這十日要怎麼堅持?”
億萬光團將他周身四方團團密封,可即便是如此,凌道天心中依然在爲自己的莽撞而後悔,一尊混沌魔神聖骸,其威凌威壓如此的厲害,這是他無法想象的,要知道,頂在前頭的可是自己師弟方寒,而他受到的僅僅是不足一分的餘波,就讓他陷入了無法移動,只能死死硬抗悲劇險局中去。
這一刻,他只感覺自己的心靈‘活力’近乎於死,一點真靈性光搖搖欲墜,彷彿置身於滔天駭浪,黃泉地獄之中死死掙扎,隨時都有‘翻船傾覆’之危險。
“若是在外面,起碼還能夠隔空施展‘諸天無量……血精祭祀……偷天大?法’,來幫助自己分身凌混天增加此行的成功機率,可現在!”凌道天忍住頭昏腦漲,劇烈痛疼,神經抽搐等等無數種負面情緒幻影影像的影響,死死堅持住心中唯一的一點靈光,勉強自我打趣,自嘲的嘀咕着。
若是此時有人看到凌道天的模樣,估計任誰都看不出來,眼前這位臉皮攢到一團,渾身大汗淋淋,披頭散髮,腐臭汗液浸溼白色衣袍,幾乎看不出正常模樣的青年人會是凌道天,周身億萬層光團組成的防禦圈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防禦作用不是沒有,但極爲狹小。
“這些年,看來一路的順利已經讓我有些‘昏了頭’了,在明知有混沌神魔聖骸的情況下還親身進入,還爲之付出代價謀劃這尊聖骸,嘖嘖,我是該說我是膽大包天好呢?還是說我癡心妄想好呢?”無與倫比的威凌聖威壓迫下,凌道天自我打趣,自我剖析,到了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施展其他手段的能力,剩下的也就是在無邊聖威之下死死掙扎。
這纔不到萬年,接連兩次遇到近乎抹殺性質的慘痛‘遭遇’,讓他都忍不住對自己的經歷反思起來,當然了,這主要也是他現在只剩下這麼點思維變換了,不這麼做,他也不可能再幹別的。
“不過也幸好,這聖骸威壓僅僅是針對靠近的一切擁有靈智的生靈,就算是自己這本尊遭厄身死,日後也會有復起之機會,只是可惜,就是不知道這鴻蒙不滅靈光最後會怎麼樣,是丟在這呢?還是重新回到分身上呢,話說,這絕對是一個問題啊。”
他心中奇怪的思忖嘀咕着,這一刻,在無邊的聖威威壓之下他竟然少有的爲自己未來想到一條從來未曾想過的路,是啊,自己若是死在此處的話,那鴻蒙不滅靈光到底是誰丟了呢?還是回到分身身上呢?這是一個命題,而且對他而言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命題。
“我現在若是從容赴死,憋屈是憋屈了點,但終歸也是一條解決未來‘劫數’的辦法,而且還是一條非常好的辦法啊!”拋卻本尊,分身求活求道,只爲分離鴻蒙不滅靈光的‘牽扯’,這看似是一條蠢路,但實際上,這一條路在他的心中已經轉了不知道有多久時間了。
鴻蒙不滅靈光的存在,在他的心中就是一根刺,一根懸在頭頂上、隨時都可能斬落下來要了他命的心頭刺,有時候,這根心頭刺帶給他的壓力之大,甚至超過了無數億萬年時間的閉關苦修,域外聖人的伸手落子,可謂是心頭大患都言符其實。
到了他現在這等修爲,這等境地,鴻蒙不滅靈光對他的作用雖然依然還是無比巨大,但若說必不可少,那也未必,他現在無論背後‘扔給他’這鴻蒙不滅靈光的身後人是誰,還是與善、爲惡,他都不在乎了,若說仙道之路,還求緣法,但修行到了聖者階段以後,鴻蒙不滅靈光與他而言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失去了,他的成聖機率不會變小多少,擁有它,他的成聖機率也不會變大多少。
說白了,這鴻蒙不滅靈光在他的手中已經接近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若是一直持有這‘鴻蒙不滅靈光’,那對背後賜予他的黑手而言那就是一個明晃晃的‘電燈泡’,座標系,一直擁有,代表着就是他一直無法脫離那幕後黑手的束縛,或許現在還善惡不顯,可一旦等到那幕後黑手感覺到合適了,或者說,自己的修爲達到對方的要求之後,那‘劫數’就將鎖定自己的性命,生死不再由己。
“搏,還是不搏?”事到如今,凌道天也猶豫了,心中一點靈光不停搖擺,遲遲拿不定主意。
搏的話,那萬一成了,自然是萬事大吉,在這聖威威壓之下真靈印記潰散,死的也就是本尊而已,分身都受不到多少牽累,他這些年佈置了許多後路,足以保證日後有復起的機會。
但顯然,搏的代價也不小,極品先天靈寶混沌珠,極品先天靈寶天地五行旗之三,還有五色諸天慶雲,還有十二品青蓮,先天不滅靈光等等等等,本尊的損失且不說,話說,他自進入洪荒之後的絕大部分的收穫,幾乎都交代在這裡了。
當然了,更重要的還不僅僅是本尊的隕落,極品先天靈寶和先天不滅靈光丟失的代價而已,實際上,他這本尊這麼些年以來,蒐集的所有洪荒先天資源,以及頭頂上的中級主角光環等等,這些代價加起來價值甚至超越了前者。
這纔是他猶豫的原因所在!
當然,若是能夠百分百擺脫自己身後那位幕後黑手的存在的話,這個決心他也並非下不了,但問題就出在未來的不確定,若是他本尊身死,靈魂真靈印記磨滅,先天不滅靈光等完全丟失,卻唯獨鴻蒙不滅靈光重新依附到新的本尊,或者分身上的話,那他的損失就太大太大了,這種損失,大到他都無法承受的地步,由不得他不猶豫。
“若是現在有一種可以以真靈之力施展的預測法門,能夠預測接下來的行止未來的話就好了……”真靈性光深處,凌道天這不知多少億萬年來第一次體會到了遲疑的苦澀,同樣,也第一次體會到了無奈這種對他而言極爲陌生的情緒。
若是沒有聖威的壓制,壓迫,他自然是有千萬種辦法來施展法門,預測未來片段,但顯然,在聖威的壓迫下,他僅僅是掙扎堅持就耗費了他所有的心力,這時候,他甚至連自身的法力,自身的道果都無法掌控,施展法門,除非是單純的傳遞信息片段,否則真正的術法神通,那是想都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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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血海,地府時空,一座森嚴莊重,灰色基調的閻羅殿中,黑蓮道人端坐在一張黒木案前,手中正端着一杯仙釀,緩緩飲下。
“本尊啊,你會怎麼做呢?”隨手將玉杯放置在案卓上,黑蓮道人威嚴臉上露出一絲忐忑,神情略微恍惚的自語說道,因爲分身與本尊隨時可以‘交流’的特性,對於發生在瀛洲仙島上的事情,甚至就連自己本尊的心理波動,他都十分清楚,此時此刻,他端坐在桌前,靜靜等待着自己本尊將要發生的選擇。
天底下,沒有任何人比他還更加明白,自己本尊凌道天將要做出的選擇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重要了,這一步,看似是爲了捨棄一道不完整的鴻蒙不滅靈光,實際上呢?更是對幕後黑手的一次試探,一次可能是全方位,從各個方面揣摩的試探。
一是,試探這幕後黑手到底抱有什麼樣的心意,也就是善與惡否;二就是看看這幕後黑手是否有能耐隔着無窮時光距離,隔着無窮混沌距離,穿越過來,干涉他的決定,或者更確切一點的說,那就是試探一下自己身後那位執棋之人的實力到底如何,看看到底是一個低階聖人,還是一位高階聖人,以爲自己日後的‘道路’做打算。
善惡與否,他還顧忌不了,但最起碼是高階聖人還是低階聖人,他還是能夠做出一定程度的推測的,若是低階聖人的話,他自然不會束手就擒,聽之任之,若是高階聖人,那自然是有其他的思路來應對其施加於自己身上的‘因果’了。
可以說,這一次選擇,將是關乎他未來最重要的一次選擇,從某種意義上甚至決定了未來他的成就大小,黑蓮道人此刻早已經封閉地府,隔絕地府與洪荒大天地,乃至幽冥血海時空的一切聯繫,爲的就是看接下來自己本尊做出選擇之後將會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