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
法海老和尚的院落內。
法海說得越來越起勁，而江缺卻聽得如癡如醉想打瞌睡，宛如回到那上高中時的情景。
瞌睡很多。
講解宛如催眠曲。
大概是老和尚講得不夠幽默風趣，不夠動聽吧。
老和尚並未發現江缺的異樣，在他眼中，江缺就是一個極爲認真傾聽他講解佛法的人，比寺內那些師侄輩的僧人好太多。
如此良才璞玉實在難得。
他不由多講解了一些。
聽得江缺昏昏欲睡，彷彿隨時都要睡過去一樣。
有些尷尬。
畢竟老和尚這麼賣力地給自己講經說文，而他卻一副要睡覺的模樣，顯得很尷尬。
只好強打精神起來。
繼續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彷彿要把法海講的那些經文說出一朵花來一樣，好不誠懇。
“江道友，我說的那些經文你可聽清楚了？”法海突然問道：“要不你說一說你對這些佛法的理解？”
“啊？”
江缺一聞言頓時一愣，“……”
讓他講解對這些佛法的理解？
可是他都沒聽講啊。
記都沒記住，還理解個毛，理解個鬼啊。
讓他江老爺吹點牛或許還可以，但若說理解佛法嘛，那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怎麼理解。
“讓法海知道我沒聽他講佛法似乎也不好，可我根本沒聽，胡亂地說一通似乎也不行。”江缺心裡着急。
在線等。
想要答案。
這就像老師講完課後突然提問一樣，聽得他一陣發懵。
不過這番表現在法海看來卻不同，他覺得以江缺的修爲應當是聽懂的，而且還有自己的理解。
所以他想聽聽。
“估計江道友是被我這要求嚇住了，唉，我果然還是孟浪了。”法海心中一嘆。
有些怪異。
江缺思索片刻後，才道：“大師，我覺得佛就是佛，他存在於山川河流中，存在於大自然中，也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他代表的不是某一個人，也不是某一尊佛陀，佛……”
繼續胡編亂造地說着。
他覺得這番新鮮的言論可能對於法海這樣的佛門信徒而言，有着巨大沖擊。
或許能讓他頓悟？
“嗯？”
原本法海以爲江缺會解說一番他剛剛所講解的佛門經義，但現在被江缺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言語給嚇住。
着實有些驚駭了些。
佛還能這麼理解嗎？
自己以前的理解佛就是佛陀，就是如來，就是那西天極樂。
難道錯了？
細細思索江缺的話，又似乎有些道理。
好像有某人深刻的道理在其中，只是這其中的深意，法海覺得自己沒理解透徹。
不由放低姿態，恭敬地向江缺請教道：“江道友，可否爲貧僧仔細江缺一下這佛？”
江缺：“……”
仔細給你老和尚講解？
我特麼拿什麼跟你講啊，我啥也不同，剛剛那些話都是胡編亂造的，我也是忽悠人的。
拿什麼講？
腦子裡沒東西，他也不知該如何說啊。
這就有點哭笑不得了。
也有點尷尬了。
心中怪異。
就那幾句話便已經掏空他的理解了，現在根本沒辦法繼續忽悠人了，更何況是法海這樣的僧人。
人家可是天天研究佛法的。
當即江缺搖搖頭，嘆道：“大師，不可說，不可再說也，佛法精妙絕倫，無比精彩，你應當仔細感悟纔是，我說的終究是我說的，那是我的道我的法，不是你的道你的法，也不是你的佛。”
法海：“……”
他聽得有點繞。
但又有點玄奧在裡面。
似乎有某些東西。
自己可能沒理解透，法海覺得江缺說的這番話也有一定道理，但具體是什麼道理並不清楚。
或許要等某一天真的悟了才懂？
也許大概是吧。
“江道友，佛可以是萬物嗎？”法海突然問道，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
老實說，佛是不是萬物江缺並不知道。
他只是一臉平靜。
一臉淡然。
神色上涌現出一絲苦澀之色。
悵然一陣嘆息。
他需要指點，需要明燈。
而江缺，毫無疑問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燈。
他覺得江缺對於佛的理解，對於佛法的理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這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畢竟江缺的修爲不弱於他啊。
法海很放心。
也絲毫沒有覺得江缺只是忽悠人的，更沒有覺得這傢伙在自己講解經義的時候想打瞌睡。
他反而覺得江缺很認真。
對佛是真的思考過。
“他的理解，甚至還要大於我對佛的理解啊。”老和尚心裡一陣黯然，枉費自己還是一個佛門弟子，金山寺僧人。
可他自己對佛的理解還不如一個外人。
自己不如也。
或許是沒這個天分。
妄爲佛門弟子啊，還不如江道友。
江缺是真的強，反正法海是這樣覺得的，他繼續說道：“江道友，你的理解是正確的，以前是貧僧走了彎道，佛本是道，佛自然可以是一切。”
江缺：“……”
他其實很想對法海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跟你說這些話，以後走火入魔了可不要怪我。
這般黑鍋他絕對不背的。
佛是什麼他江大老爺才懶得管，他只想獲得法門，只想繼續優化升級九品道功，只想繼續獲得世界本源力。
然後提升自己的修爲實力。
至於其他的，無所謂啊。
信仰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洗腦的東西，如同那什麼天主是一個樣的，都是一種自我陶醉。
至於其中是否真的有好東西，那就不好說了。
江老爺是這樣想的。
不過他這番想法卻是不能直接說出來，萬一法海因此而發狂發瘋，甚至走火入魔了，那該如何是好呢。
“咳咳。”
當即，江缺繼續說道：“大師啊，其實你應該放寬心態，該理解的時候自然會理解，該頓悟的時候自然會頓悟，這種東西就是突如其來的，佛也應當順應自然嘛，總不能逆天而行吧。”
法海點點頭，“有道理，江道友你說得很對啊，悔不該沒早點認識你，如果能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那樣他怕是早就飛昇西天極樂了。
老和尚覺得自己後悔了。
聞言江缺就有些尷尬了，他暗道：“早點認識？早點你這老和尚從哪裡認識我？”
他都沒穿梭過來。
認識個毛啊。
似乎有感江缺對佛的獨特理解，法海繼續問道：“對了，江道友，不知你對妖又是怎麼看待的？
你我修爲相當，貧僧也想聽聽你的意見，以參考之。”
額！
江缺一愣，“……”
他心中沒好氣地想到，“你法海哪來的這麼多問題啊，真的是好煩，我只想做個地主老爺而已，我怎麼知道。”
要不是看在法海給自己貢獻了不少本源力的份上，他絕對是不願，也不會回答的。
現在嘛。
還是勉爲其難的回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