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之畔。
江大地主老爺江缺的府上。
此刻。
江缺正邀請那老和尚法海往家中一敘，順便讓老和尚知道紅塵滾滾的好處，至少可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
吃點肉，喝點酒，說不定還能更好的降妖伏魔。
更能接近佛祖，飛昇極樂！
畢竟能增長力氣嘛。
雖然法海已經老了，是一個老和尚了，但身爲修行中人，吃肉喝酒其實也是有助於增長精氣神的。
不過當江缺準備以酒肉來招待他的時候，法海卻拒絕了。
他說：“不吃肉喝酒只是因爲想減少七情六慾，只是想把自己變得更純粹一些，簡單點就好，求佛求道求的是一種境界，而不是結果。”
似乎……真的很高大上。
至少江缺看來是有點高大上的，覺着是不錯。
他也不去反駁，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法海的道和自己道有一樣之處，也有不一樣之處。
不一樣的地方，大家保留意見就行了，也沒必要去爭論個你死我活。
至於一樣的地方，江缺覺得有時候法海老和尚其實挺可愛的，至少他不作。
固執是固執了點。
但話說回來，誰又不固執呢。
“江道友，今後你可有什麼打算？”法海突然衝江缺問道：“你這般修行速度，怕是天下間天賦絕世之輩也比不上，你今後想走怎樣的路？”
法海的話讓江缺突然一愣，“什麼走怎樣的路？修行便是一條長生之路，一條問道之路，修行之人不都應該是如此嗎？”
法海：“……”
他突然擡起光頭，看了看天空，覺得自己說的和江缺說的不在一個頻道上。
雙方說的都不在一個頻道上，這讓法海突然覺得雙方額溝通有點難。
不過以他的性格也沒多說什麼，而是淡淡地解釋起來，“以你的實力貧僧不知你能修行到哪個境界，但一定可以入仙界。
你是想成仙？
還是欲成神，或是成佛，或是去地府？
又或者想去那些大神通者座下聽道，從此拜入其門牆修行？”
總得要有個選擇吧。
聞言江缺倒是有些詫異，他笑道：“大師多慮了，我若成仙，必不會去天庭供職，也不會成佛陀菩薩，更不會去地府。
至於大神通者座下，人家想要什麼樣的徒弟沒有，以我這般生性灑脫的性格怕是不受人家待見。
倒不如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做個逍遙自在的散仙，修自己的道，走自己的路。”
也不用去管別人說三道四，我自逍遙自在便是。
老實講，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法海：“……”
江缺的話讓法海微微一愣，卻有些哭笑不得起來，繼續說道：“江道友，你若無歸屬勢力，在修仙界只怕寸步難行啊，貧僧雖未經歷過，但也曾聽菩薩們偶然間談及過，散修的日子實在是有些困難。”
沒勢力，就等於什麼都沒有。
不會有人庇護你，也不會有資源，更不會有功法和神通，甚至可能連道友都很少。
這種被孤立的狀態，就是目前仙界裡散修的狀態。
而這些東西，都是法海以前在菩薩們那裡偶然間聽來的，畢竟這點在仙界裡也算不上什麼隱秘。
“我知道。”江缺不介意地笑了笑，道：“法海你說的這些情況其實我早就已經考慮到，但我天性喜歡灑脫自在，喜歡一個人修行，所以……”
天庭、地府他不會去，清規戒律嚴格的佛門更是不會去。
至於那些大神通者座下之徒。
還是算了吧。
他不是那種爲了修行就可以出賣自由的人，再說人家既然都是大神通者，憑什麼會收他江缺未徒。
基於這樣的想法，江缺覺得自己就沒必要再拜入他人門下了。
那也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
算不得什麼好事。
法海搖搖頭，說道：“天道也好，人道也罷，長生不死又哪那麼容易，沒人指點你如何成就大道呢？”
他很不解。
哪怕你江缺再怎麼才情絕世，哪怕你再怎麼今世無雙，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便是天才。
那些天驕多的去了，人家大神通者想要收徒自然都是要收那些天賦絕世之輩，而不是他這樣的資質平平之人。
所以這條路可能也斷了。
他唯一能走的就是自己的散修之路，自己一個人修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管你七大姑八大爺，老子都不管。
“不管那麼多。”江缺搖搖頭，拒絕了法海的好意，而法海的說辭他也很明白，無非就是想讓他成爲佛門的一份子。
可老實說，他真不想成加入佛門。
哪怕現在對佛門的看法大爲改觀，哪怕是覺得自己加入佛門也能獲得巨大好處，但他也不想。
本能地排斥。
這點法海一樣不理解。
難道未來要靠自己慢慢打拼？
於是。
法海又繼續說道：“江道友，其實有句話貧僧不知當講不當講，就是……”
沒等他說完，江缺就笑了笑，“那還是不要講了，免得我不高興。”
“……”法海一愣，旋即則道：“能來江道友你這裡，與你談論未來大道，我倒是覺得挺高興的。”
江缺撇撇嘴，“那是你高興得太早了，你還是想想你未來的道怎麼走吧，以你現在的修爲距離飛昇極樂世界還差得太遠。”
這倒是實話。
法海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嘆息道：“這個，我也沒想好，不過總歸是有那麼一天的，現在只是機緣未到，時機未到而已。”
他不慌。
至少表面上是不慌的。
實際上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悸動，有那麼一點不自在。
要不是自己的仙丹被偷走，要不是……
唉！
終歸是劫數。
可這個時候江缺打擊道：“呵呵，機緣未到？可機緣也是自己爭取的，絕對不是別人給予的。”
法海頓時一陣尷尬。
他知道江缺說的其實是事實，有時候還真是這樣，若是有那顆仙丹，他就已經飛昇極樂世界了。
可惜。
沒那機會了。
現在想突破更是難上加難，沒有仙丹加持他法海也只能熬，只能等。
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凌亂起來。
“對了，江道友。”法海突然繼續說了一句，“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和你說一下比較好。”
“啥事？”江缺問。
法海遲疑片刻後繼續道：“是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