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路川心中一驚,連忙擡頭看去。
可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跟本無從分辨是何處發出的。
自從進入這洞穴,奇異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止一件,再次遇到這種事情,他雖然一時無措,但也很快鎮定下來。
整個浮靈聖地,聽到剛纔那句話的人並不止路川一人。
凌旭、血封、步少卿、方通等人,在路川擡頭的同時,也都是在各處四下張望。
“長老,你說剛纔那聲音到底會是誰的?”
在一塊巨石旁,步少卿看着身旁的雲鬆長老,眉頭緊鎖着問道。
原本玉劍宗此次來了數人,如今,也只剩下他和雲鬆長老還活着了,這種時候,原本自詡風流倜儻的玉劍宗少宗主,也沒有了往日的風采,看其模樣,倒多了幾分落魄之感。
“唉,我苦修數十載,沒想到依舊還是井底之蛙,靈氣復甦之後,一切都變了啊。”
雲鬆嘆了一口氣,然後接着道:“聽剛纔那話裡的意思,我們如今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浮靈聖地了,而之前經過的結界,或許就是這方世界的一道門。”
“這樣一來,再回想剛剛那句話的語氣,說話那人,即便不是這聖地的主人,也必定在聖地中擁有崇高的地位。”
雲鬆說完,便看向了周圍的茫茫白色。
同時,步少卿也是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看腳下躺着的兩人,臉上露出一絲痛恨之色。
“哼,這兩人着實可恨,不僅殺了我玉劍宗兩名核心弟子,而且還讓長老你都受了些傷。”
步少卿咒罵幾句,雲鬆則是收回目光,對着步少卿輕輕擺了擺手,道:“這兩人修爲不低,偷襲之下,就連我都不能倖免,更別說他們剛剛步入開脈後期,不過,這兩人的身份還是要調查一番,等出去以後,定要滅其宗門世家!”
“嗯,正該如此!”步少卿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們想要奪寶,可真是打錯了算盤!”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臉上的陰翳隨即一掃而光。
要說損失兩名核心弟子,對玉劍宗來說確實有失顏面,但此行的收穫亦是極爲豐富,在他的儲物袋中,如今可是有數十株各種靈草,若是帶回去,定然能培養更多弟子,讓宗門實力大增。
這個世上,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代價的,這樣想時,步少卿便也不再爲損失的同門惋惜。
“現在,所有的人,沿着石階路向前走,進入浮靈殿中,禁止後退,違者抹殺!”
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和之前一樣突兀。
這一刻,步少卿正與雲鬆搜着那兩個貪婪之人的衣服,想要找出些能證明對方身份的東西。
這一刻,血封帶着血煉堂一衆,殺掉了第四波他們遇到的人,收穫頗豐。
這一刻,凌旭和凌閒、凌勻剛剛走出森林,他們所在的森林中的小路,略長了一些。
這一刻,路川正在濃濃的迷霧中盤膝而坐,他一手握着一株靈草,緩緩運轉通靈訣,吸收着靈草中的靈力。
而在空靈的聲音響起後,他們全部都把目光投向了天空。
“抹殺?”
聽到這個詞後,每個人都是各有表情。
不過,他們最後卻都沒有違背這句話,所有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瑩白的光點緩緩移動,這樣一來,更加像是雲霧了。
石階路就在腳下,雲鬆在前,步少卿在後,兩人在前進的同時,也在時刻做着防備。
畢竟被偷襲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凌旭三人也沒有猶豫,在出了森林後,直接繼續向前。
他們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還在森林的小路上,所以現在他們出來的時間倒是剛剛好。
而血封則是對着血翎咧嘴一笑,直接快速搜了搜地上的三具屍體,然後大手一揮,向着前方大踏步地走去。
“抹殺啊……”
路川低語一聲,隨手把已經完全枯萎的靈草植株扔在地上,然後拍了拍手。
“這倒是稀奇……”
說完,就見他嘴角微微上翹,看了看前方排列有序的石階。
肉眼可見地方,只能延伸到往前十幾米的地方,再遠就都是白茫茫一片。
“呼……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啊。”
深吸了一口氣,路川便也不再猶豫,擡步向着前方的石階跨去。
當所有人都動起來的時候,浮靈聖地內的景象開始了不斷地變換。
如果此刻有一雙眼睛在俯瞰整個浮靈聖地,目光穿過無數瑩白光點匯聚成的雲霧,在聖地中,那些濃密的森林只佔了其中一角,更多的地方,是無數豪華的宮殿和亭臺樓閣。
就在衆多宮殿的中心,一座最爲宏大的宮殿,置於雲霧之中,有流水從高處憑空出現,灑向殿前的大湖中,湖中的魚兒時而躍出,湖邊的靈草靈花爭相吸收着濃郁的靈氣。
整個浮靈聖地,就像一幅畫卷,正在徐徐展開。
突然,風雲突變。
那些緩緩流動的雲霧猛地翻涌起來,衆人眼前的視線,時而近,時而遠。
近時只能看到身前兩三步,遠時卻彷彿能遠觀那宮殿的恢宏。
不僅如此,在雲霧變幻之時,連接那中心宮殿的無數條石階小路,也在頻繁改變着方向和位置。
有時兩條小路甚至會重疊在一起,有時卻繞了一個彎,通向來時的方向。
“這該死的路不會沒有盡頭吧,都走了大半天了,兩邊的景色卻沒有絲毫變化,真是活見鬼!”
有人抱怨着咒罵一聲,便想停下休息一會兒,一旁的同伴卻是沒有停下步子,繼續向前。
而停下那人,左右看了一眼,“嘿,真是便宜我了,讓你們不等我,這一下寶貝可都歸我啦!”
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叢靈草,只是粗略掃了一眼,便可見十幾株靈草,長在一塊巨石邊。
於是他暗笑一聲,看了看前後,便要邁步去摘取回來。
可他剛剛從石階上邁下,只踏出一步,便直接被涌動的瑩白光點撕得粉碎,一瞬間,他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