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凰蛋清明的眼神中，賈琮好像看到了透徹。
這廝，此時給他的感覺，好像一下子由個不懂事的巨嬰，經歷風雨後長大了成熟了一般。
真是，奇妙的感覺！
鳳凰蛋之後的表現，還真有這麼個跡象。
“多謝琮三弟的援手，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渾渾噩噩多久！”
好像在牀上躺了許久不舒服，示意旁邊的丫鬟將他扶起，等能夠自己站立後，彬彬有禮朝賈琮行了一禮。
“寶玉你用不着……哎喲我的腰！”
見鳳凰蛋竟然向賈琮行禮，王夫人頓時不樂意了，可下一刻卻是腳下一滑直接蹲坐在地，疼得慘叫出聲臉都變形了。
“二太太！”
旁邊的丫鬟僕婦一陣騷動，手忙腳亂將王夫人扶起，鳳凰蛋很是關心詢問一番，吩咐丫鬟將人送到旁邊的隔間安置。
早已有機靈丫鬟前去通知外門管事，拿府裡的帖子請太醫過來診治。
以賈琮豐富的醫學理論知識，還有化勁武者的實力，一眼看出王夫人只是扭了腰，用不着這麼大驚小怪，可他立於一旁像個外人什麼都沒說。
倒是鳳凰蛋，在一邊小意侍候十足孝子模樣，叫王夫人心頭慰貼就連腰間疼痛都少了些許，笑意吟吟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給賈琮的感覺格外不真實。
不久後太醫來了，老太太也過來了……
“寶玉可好！”
“老太太放心，孫兒已經完全清醒，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之前孫兒胡鬧叫老太太擔心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只要你的身體好過來，老婆子就放心了！”
“老太太，這邊人多聲雜，有太醫幫太太診治已經足夠，您還是回榮慶堂休息的好，這些天都沒怎麼睡好吧！”
“好好好，老婆子這就回去休息！”
“……”
不愧是鳳凰蛋，三言兩語就把老太太哄的眉開眼笑，滿心陰霾消散一空，樂呵呵在鴛鴦的服侍下離開。
自始至終，鳳凰蛋都表現得十分和順，只是比起以往的膩歪，多了幾分彬彬有禮，卻叫人如沐春風心情更加舒暢。
不對勁，很不對勁！
鳳凰蛋依舊還是那個鳳凰蛋，可給賈琮的感覺卻是大有不同，多了幾分成熟的貼心，少了之前巨嬰時的‘童言稚語’。
像是看到了賈琮眼中的懷疑，鳳凰蛋貼心和王夫人說了幾句後，告辭出來招呼道：“琮三弟，咱們說說話！”
嘖，你這一副大哥派頭，叫我很有些不習慣啊。
“是不是突然覺得我有些變了？”
這廝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言不諱道：“與以往的表現，有些不同和差異？”
“是啊！”
賈琮一邊在鳳凰蛋居處外的碎石小路悠然漫步，一邊淡然開口：“寶二哥給我的感覺，成熟了！”
“哈哈，早該如此！”
鳳凰蛋一臉坦然，嘆了口氣無奈道：“也不知道琮三弟信不信，之前我的神志受到干擾，甚至說得上壓制！”
“哦，這說法倒是有趣，寶二哥可以詳細解釋麼？”
心頭猛地一動，賈琮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悠然笑道：“就衝寶二哥眼下的表現，我也要仔細聽一聽啊！”
鳳凰蛋先是一愣，而後哈哈笑着點頭，一指脖子上的通靈寶玉道：“這裡面好像有個東西，時常在我腦子裡唸叨什麼‘紅塵富貴’之類的，有時候甚至還能主導我的神魂……”
果然如此！
賈琮心中恍然，絲毫都沒有感覺意外。
之前在家裡，金手指福運寶塔將通靈寶玉里的氣運全部抽空，耳中好像聽到一聲憤怒咆哮，應該就是通靈寶玉之靈發出的，也就是所謂的補天神石生出的靈智。
原著就有介紹，這廝受到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蠱惑，想要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趁神瑛侍者下凡歷劫的機會，一同來到人間的麼。
鳳凰蛋，自然就是神瑛侍者轉世了，沒想到竟然還鬧出了和鳳凰蛋搶奪神魂主導權的戲碼。
難怪鳳凰蛋的某些行爲，惡劣得叫人無語。
“之後呢？”
賈琮神色平靜，見鳳凰蛋閉口不言，直接問道：“沒有後續了麼？”
“難道琮三弟就不奇怪？”
這下，輪到鳳凰蛋驚疑不定了，看向賈琮的目光十分疑惑，好奇道：“莫非，琮三弟瞭解這些事情？”
“我哪有這本事？”
賈琮嘿笑道：“只是從那僧道手裡搶回通靈寶玉時，聽他們偶然說這通靈寶玉有靈，原來是真的啊！”
鳳凰蛋恍然，倒也沒有懷疑賈琮騙他，沒這個必要麼。
“可不知道爲何，失去了這塊通靈寶玉，我的神志也沒能恢復清醒，好像失去了一些什麼東西，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繼續解釋，臉上滿是困惑不解。
我知道啊，你丫的本身氣運，被風月寶鑑也不知道抽取了多少，影響到了神魂倒也說的過去。
“等重新佩戴了通靈寶玉後，也不知道爲何裡頭的那個存在沒了動靜，我的神志自然恢復了正常！”
鳳凰蛋說到這裡，很有些慚愧道：“這些年一直胡鬧，現在想想都感覺尷尬！”
丫的，你知道尷尬了，看來是真的清醒過來，從之前的巨嬰成長起來了。
“如此，甚好！”
賈琮點頭笑道：“不管是老太太還是二太太，又或者二老爺，還有府裡的一干子存在，可是對寶二哥寄託了重望！”
“放心就是！”
鳳凰蛋立即反應過來，點頭笑道：“等府裡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族學讀書！”
說着，若有深意道：“之前渾渾噩噩不覺得，現在反應過來才知曉，琮三弟是個有心人啊！”
“不過就是盡了點賈氏子弟的本分罷了！”
賈琮颯然一笑，不在意道：“我有能力做一些事情，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族學子弟徹底沉淪，期待寶二哥的表現！”
說完，拱手告辭，這裡顯然已經用不着他了。
目送賈琮高大魁梧的身影消失，鳳凰蛋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其實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已經覺醒了絲絲前世神瑛侍者的記憶，這事有些過於驚世駭俗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賈琮給了他不小壓力。
這廝，也肯定不簡單！
只是，眼下他的力量弱雞得不成樣子，根本就沒有實力，也沒有能力試探，自然不會貿然輕舉妄動。
另外，賈琮的所作所爲都是對賈氏一族大有好處，這也叫恢復了清明的鳳凰蛋，沒有急着暴露的主要原因。
說起來也是倒黴，其實通靈寶玉之靈搶奪身體神魂主導權時，本來就能夠幫他恢復部分前世記憶。
只是，神瑛侍者何等存在，鳳凰蛋眼下弱雞一樣的身軀，哪裡能夠承受得住如此強大的神魂？
不想經歷一場莫名其妙的災禍，伴隨前世部分記憶一起甦醒的轉世氣運，竟然無緣無故消失得七七八八。
如此一來，在失去了通靈寶玉之靈搗亂後，神志一直渾渾噩噩難以徹底清醒，直到通靈寶玉重新回到身邊。
通靈寶玉之靈沒有出來搗亂，而本體神魂藉助通靈寶玉本身鎮壓氣運的功效，藉此徹底清醒過來。
其實，通靈寶玉本身就是氣運之寶，以賈琮此時的能耐，根本就無法將其本源抽乾取淨。
正好便宜了鳳凰蛋，有了不搗亂的通靈寶玉鎮壓本身所剩不多的氣運，足夠他的神魂時刻保持清醒的了。
不過如此一來，能夠恢復前世絲絲記憶已經是邀天之幸，能不能徹底恢復根本就不清楚。
只是，這對鳳凰蛋賈寶玉這個單體而言，絕對是好事一件。
畢竟恢復了絲絲前世記憶，就算氣運大損也絕對是頂尖聰明人，只要努力想要在科舉上有所進益，相當簡單。
就算棄筆投戎，也能在二十歲左右成爲頂尖高手！
無論如何，這對他本人，對二房還是對榮府，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鳳凰蛋畢竟是嫡子，能夠享受的資源，不是旁支能夠比擬的。
就是政二老爺這樣的存在，一旦發現鳳凰蛋有上進心，還有上進的能力，也會全力出手相幫，更別說老太太和二太太了。
只是得小心一些，不要遇到僧道這樣不懷好意的存在，以後的生活將不在迷茫。
……
“有趣有趣啊……”
出了榮府的賈琮，嘴角掛着毫不掩飾的古怪笑意，眼神之中露出瞭然之色。
鳳凰蛋顯然沒有說實話，或者說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明。
這廝身上，多了那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縹緲氣息，以爲他感應不到麼？
只是沒必要深究罷了，估計和所謂的神瑛侍者有關。
若是可以的話，他自然想要和神瑛侍者討教討教，那太虛幻境之上還有什麼樣的存在，神瑛侍者出身的赤霞宮又是什麼地方，有些什麼本事和手段？
只是可惜，鳳凰蛋沒有主動提及，他也不好貿然詢問。
紅樓世界還真是古怪，人間這邊武力低得可以，卻是存在神秘修士，甚至就連太虛幻境這樣的地方都存在，簡直不可思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