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市，還真是……令人有點失望。”
如果是在古代，凌晨三四點出門，那肯定是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現在黃崇也是一般人，做不到夜能視物，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街道上的路燈非常明亮，猶如白晝一般。
特別是來到潘家園附近，這裡的情形讓黃崇頗爲驚訝，這太熱鬧了，雖然潘家園還沒有開門，但是門前少說也集聚了兩千號人。
攤主用三輪車載着裝滿物品的箱子，顧客們或是開車，或是走路，聚集在市場門外，嘈雜擁擠，把大門頂得叮咚作響，好像隨時會將大門給撞開一樣。
上一次類似的經驗，應該是在高考結束的時候，高考結束之後，不能立刻離開考場，考生集聚在門口，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模樣，不過眼前這一幕可比高考結束要壯觀多了，畢竟高考一個考場也沒那麼多人，更沒有那麼多裝備。
按照黃崇的理解，鬼市應該是見不得光的，早年的鬼市，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在這裡做交易，主要是兩類人，一類是雞鳴狗盜之徒，把自己好不容易竊來之物趁天黑拿出來賣；第二種就是王公貴族的紈絝子弟，朝廷官宦的妻兒老小生活陷入困境，不得已紛紛開始變賣家中寶貝。
這兩類人都是見不得光的，前者自然不用多說，後者是怕丟面子，所以都選擇在黑夜中進行交易，這樣就不會露餡了。
而那個時候，這裡自然不可能有如此明亮的燈光，逛鬼市的人，要麼是提着燈籠，要麼是打着手電筒，光亮幽幽，照着來往人影飄忽不定，就好像是幽冥鬼地一樣，所以稱之爲“鬼市”。
只是現在卻不同了，一來了是沒有了那兩類人，自然沒有必要搞得那樣陰森森的，二來則是市場規範了，有關部門不斷整頓，也就沒有了“鬼”的氛圍了。
“專業名詞叫啥來着，對了打眼，我可得小心點咯。”黃崇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手電筒，輕聲道。
其實現在可以不用拿手電筒的，畢竟燈光非常充足，不過黃崇還是帶上了一把，原因也很簡單，因爲根據黃崇從度娘上面查到的情報，如果不拿手電筒的話，就會被認爲是外行人，那些攤主開口，就會更狠。
黃崇看到不少人確實帶着手電筒，還有一些人身上帶着名叫做“褡褳”的布口袋，應該也是買家，難道這也是暗號之一？
“多看吧。”黃崇聳了聳肩，被當做菜鳥就菜鳥吧，反正自己本來就是菜鳥。
黃崇沒有學過任何古董方面的知識，他這次之所以來這裡逛逛，一來是因爲既然大體確認了這個世界十之八九是黃金瞳世界，那就和主題搭個邊唄，說不定能夠有意外收穫。
二來也是因爲好奇，還未穿越的時候，黃崇對於古董行業就比較好奇，畢竟他也聽過一些一夜暴富的新聞，甚至黃崇記得在村子裡就發生過一個碗被認定爲古董的事情，當然也就是個把萬，不是什麼高檔貨。
所以黃崇就來了。
感受一下氛圍。
當然，黃崇是來感受氛圍的，但是很多人卻是來搶佔先機的，反正這是一攤生意，做起來也不容易。
現在的潘家園，雖然還掛着一個“舊貨市場”的名號，但是和三四十年前肯定是不同了，那個時候，這裡纔是真正的就是舊貨市場，什麼好玩意兒都可以看到。
但是現在，不用看黃崇也能猜到，裡面絕對是贗品居多，真東西肯定是有的，但是你能不能在萬千沙礫中淘出金子來，那就要看個人的本事了。
黃崇怎麼說也是玩過無數真東西的人，他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靠感覺來撿個漏。
“開門了，開門了……”就在黃崇胡思亂想的時候，潘家園的大門開了，門外的人羣一涌而入，黃崇直接就是被人羣裹挾進去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體驗了。
“有意思。”
一開始還有點吵雜，但是很快聲音就小了，人數雖然多，卻沒有黃崇所想像的那種人聲鼎沸的吵鬧，這應該也是這個地方的文化，就像到一些佛家寺廟的時候，心中就會忍不住生出虔誠之意。
也不需要什麼人特地來維持秩序，大家都很自覺。
攤主迅速到位，將一塊布鋪於地上，再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個用報紙包裹的物件，井然有序排開起來，今天的生意，這就算是開張了。
所謂“一個馬紮一口箱，一塊破布走四方”，用來形容這些攤主，在合適不過了。
“這樣說起來雖然可能會有點矯情，不過我還是必須要感慨一番，此前幾個世界，雖然都面臨生存危機，但是實際上比普通人要好多了，很多生活，我從來都沒有體驗過。”黃崇心中沒由來地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這算不算是一個遺憾呢？”
黃崇笑着搖搖頭。
攤主擺好東西之後，專程來買東西的“鬼客”就開始遊走起來，他們的裝備可比黃崇要專業多了，不僅有手電筒，還有放大鏡之類的東西，表現得相當專業，這些人或是蹲在攤前，或是漫不經心的溜達，十分悠然自得，顯然都是這裡的老顧客了。
這些老顧客又被稱爲“老鬼”，他們可以說是對每一個攤子都瞭如指掌，隨便逛上一逛，就知道哪家的攤位有新貨到了，而這些新貨，就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說實話，在這些老鬼的掃蕩下，想撿漏，難度還是很大的。
“想啥呢，今天我就多看不買，如果真的想要玩這一行，那就回去好好學習一番，今天主要就是感受一下。”說着黃崇也開始隨意晃盪。
頂棚上頭懸掛了好幾排大燈，四周雖然是被照得是熒光一片，但是依舊有幾分朦朧，現在黃崇認爲，帶着一把小手電，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否則會打眼的，當然，這對黃崇來說沒差，因爲他不懂。
黃崇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晃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