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其年齡，蘇靈毓的年齡要小於李慕婉。
不過因着各自的因果，蘇靈毓成了李慕婉的長輩。
這兩個人，說着話，反而多了幾分親切。
或許在這個世上，男人與男人的關係很是複雜，即便是師徒，也存在着諸多算計。
王林更是殺了一個師父，只因爲他那個師父想要害他。
女子與女子之間的關係卻沒有這麼複雜，尤其她們之間的關係不是競爭，而是上下輩分的時候。
兩個人說着話，笑着，到了最後，蘇靈毓將自己的一件武器給李慕婉留了下來。
“我好歹是第二步的修士，有我這個簪子在，一般的修士傷不了你的。”
到了最後，蘇靈毓取下一個簪子來，吹了口氣，將簪子變成了一件神物。
這件神物出自第二步大能之手，可殺問鼎修士。
“恭送師尊、師孃！”
臨到葉知秋要走的時候，王林與李慕婉再次一拜。
“別送了，徒兒，保重！”
葉知秋揮了揮手，身影消失不見。
“師孃的修爲增加的好快！”
王林感受着那道簪子之上擁有的神力，頗爲感慨。
上一次見到師孃的時候，師孃的境界似乎不怎麼高，怎麼過了一些時日，師孃就已經到了第二步的修爲？
那一定是他這位師父的功勞。
他這個師父，可真非比他人。
“師孃真好。”
李慕婉拿着簪子，有些好奇：“不知道外邊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世界？”
“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帶你看。”
王林的目光落在李慕婉的身上，柔聲言道。
“那我們好好修行吧。”
“嗯……”
……
洞府界屬於仙罡。
但仙罡大陸不僅僅有一個洞府界。
在仙罡大陸上如七彩仙尊一般的修士何止千萬，這些修士若是有緣能夠捕獲一隻天道，則會誕生一個洞府界。
萬古歲月以來，仙罡大陸世界上產生了無數的洞府界，各個洞府界內的天驕們，不甘心命運，以不同的方式知曉了一切，亦或者說是走出了其所在洞府的大門，踏入進了這片處於洞府界與仙罡大陸的虛無中。
但卻沒有一個，成功的進入仙罡大陸，全部都死在了這片虛無內，永久一來，都是如此。
同樣的，仙罡大陸上也有不少強者，也曾試圖踏入這片蘊含了仙罡法則的虛無，想要在這裡感悟法則，甚至於通過這裡，進入其他宗門的洞府界。
但最終，成功之人或許有，可卻很少很少，且因此地容易迷失，往往最後也就很少有人再進入。
如此一來，這片無邊無際的虛無內，葉知秋時而能看到一具具不會腐爛的殘骸，他們往往從葉知秋的身邊漂浮而過，在這裡永恆的沉浮。
虛無如海的世界。
這裡，或許可以看成是一片蘊含了仙罡規則海洋……
葉知秋牽着姑娘的手，與姑娘一道行走在這片仙罡大陸的規則海洋裡。
他看着一望無際的前方，四周一片寂靜，這裡沒有多餘的聲音，沒有光芒，沒有靈氣，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
這裡，是一片死寂。
人在這裡，會在這極端的靜中發狂，時間越長，就越是控制不住心神的躁動。
即便是心智堅定之輩，若是時間長了，也很難平靜下來。
更重要的是，這裡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旦迷失了，你就永遠找不到出去的道路，即使看到了一個個門戶，那也只是其他宗派之門，身爲洞府界之修，還是一樣無法走出。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越是向着深處前行，仙罡法則就越是強大，它是一股壓力，一股無處不在，讓人無法前行的擠壓之力。
也曾有人在這裡以壓力的強弱來辨別方向，但仙罡法則無處不在，這種法則，除了在距離深處越加強大意外，更有一種獨特的特性，那就是時間。
在這裡的時間越長，則壓力就會越大。
“知秋，我好熱。”
在這片虛無中行走的時間多了，蘇靈毓最先有些受不住。
她的身子受不住，她的靈魂也有些受不住。
“讓你跟隨着我來到這個地方，的確是委屈了你，這是我的不是，來，進入我的身體裡吧。”
葉知秋柔聲開口道。
他的身體裡，可以讓姑娘好受一些。
“不，我要和你一起。”
蘇靈毓這一次並沒有選擇直接進入，她選擇陪伴着葉知秋。
“那便用我的道則包裹住你，我們一起走。”
葉知秋的道則籠罩了蘇靈毓的身體每一處地方，姑娘的壓力瞬間減輕。
“知秋，這是什麼地方，讓人有些難受。”
蘇靈毓看着四周偶爾會出現的一具具殘骸，她能感受到那些殘骸身上，蘊藏的不甘。
“這應該算是飛昇後的世界。”
葉知秋淡淡開口，想起了一個笑話。
一片大陸上有一個門派，門派的掌門已經飛昇多年了，但是奇怪的是，飛昇後的掌門並沒有傳話給後來的人。
彷彿飛昇之後，飛昇者就會與下界斷了聯繫。
直到這個門派的最強大師兄飛昇，許久之後，其他的師弟師妹們聽到他們大師兄斷斷續續的聲音：“不要……飛昇，那個世界，沒……空氣，不能呼吸，我已經看到了……死去的師父！”
話音落下，他們的大師兄便也沒了消息。
這是一個修行的冷笑話，在這裡卻變成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死在洞府界與仙罡大陸周圍虛空的修士，都是某一個洞府界的天之驕子，是一界的希望，但此刻，卻是已經死亡了不知多少年。
這是一種悲哀。
“這裡，其實是修行的一個好地方，靈毓你要是無法堅持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到現代界。”
葉知秋看着努力陪伴在他身邊的姑娘，溫聲言道。
“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孤零零的地方，會很孤單，因此我不會走，我會一直陪着你，在這個安靜的虛無世界裡，我可以陪你說話，我們還可以一起修行。”
姑娘前邊的話有些斬釘截鐵，後邊卻多了幾分嬌羞。
“那我們來修行吧。”
終究還是進入了體內……
一聲歡快的聲音在這虛無中響起，陰陽之樂，給這個虛無之地增添了幾分動人的氣息。
葉知秋與蘇靈毓一邊相互修行着，感受着對方的長短深淺，一方面向着仙罡大陸的方向飄去。
漆黑的世界，有時候可以見到死去的其他洞府界的修士。
那些修士體內充斥着這個洞府世界的規則，有些道則便是葉知秋都沒有見過。
如森羅道。
那是森羅道尊的洞府界世界。
如巫道。
那是巫鬼道尊的洞府界世界。
這些洞府世界的最強者出了洞府的門，死在這裡，他們的道卻依舊存在於這個地方。
葉知秋可以見道而領悟一二。
“得你們道意，便是讓你們死也要死在仙罡大陸。”
葉知秋一路所過，所學道則越來越多。
這不忍之心，便也有些多。
葉知秋以大法力將那些人帶了去，一同往仙罡大陸而去。
與姑娘之間的運動便不好做了。
真正的修行開始。
一天，兩天，一個月。
葉知秋在這虛無內，已經存在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對這方虛空的感受越來越深。
在這虛無內，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阻止人修行。
就彷彿仙罡大陸的世界法則不允許有洞府界的修士有人偷渡進入。
葉知秋卻要強行進入。
一路所過，他沒有見多少活人，而死去的洞府界天才的屍體被他帶了幾百個。
見你之道，送你身往仙罡大陸。
這是死去的天才最後的願望，葉知秋願意滿足他們。
無盡的仙罡規則，向着葉知秋碾壓而來，那不斷涌現而來的壓力，如同是整個星空坍塌，全部凝聚在身上。
若一個個星系大小的力量源源不斷，作用在葉知秋身上，阻擋他的腳步。
葉知秋目光轉念之間，蘊含着毀天滅地之能，將那些大力阻擋在外，免得傷了他身邊的姑娘。
“再有幾日，我們應該能到，靈毓，再堅持堅持。”
葉知秋望着法則如海的飄蕩，對姑娘說道。
“還是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