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最終還是決定交換。
大概是他覺得崔文子無法利用他的血液對他造成傷害，而他卻可以跟隨崔文子學習這古代的醫道。
這筆買賣暫時來看，還是比較划算的。
“不知道崔先生要用我的血做什麼？”
葉知秋覺得哪怕是用他的血來交換，他對於自己血的用途還是有知情權的。
“強者的血脈，我覺得應該有很強大抵抗瘟疫的作用，我想把你的血稀釋之後加入到我所制的藥物之中，不知道會不會起什麼作用？”
崔文子沉思了片刻說道。
“我又不是唐僧，我的血哪裡能起到這種作用。當然，即便我的血有這種作用，我想我自己也不會允許這種治療手段推廣。”
葉知秋搖了搖頭。
看起來崔文子的研究手段還是比不得百變星君世界的教授，那一個教授的實驗室，配置還是很齊全的，對他的一根頭髮可以進行各種各種的實驗，在細胞水平、分子水平乃至基因水平都可以搞事情。
而在這先秦時代，崔文子拿着他的一些血液，是很難做出教授那樣精準的分析了，不要說是基因水平，只怕細胞水平都無法做。
崔文子就算是想要研究，怕是也沒有研究的工具。
但是葉知秋也得承認，這位崔文子還是很有想法的，能夠在大秦醫學水平無比落後的情況下治好瘟疫，不得不說是一個奇人了。
“卻不知道崔先生有什麼可以教我？”
葉知秋用嘴咬破自己的皮膚，取了幾滴血給了崔文子，隨即問崔文子道。
“我這裡有幾本醫書，是我行醫多年累積的經驗，我今天把它們交給葉先生，希望葉先生可以好好領悟。”
崔文子想了想，交給葉知秋幾卷竹簡，上邊的都是大秦的字。
大秦哦，雖然已經很強大了，但畢竟是上古時代，連現代人人人都可以用的紙都沒有，只能用竹簡，而竹簡上的字，更是大秦的統一文字：小篆。
不是漢字。
葉知秋已經習慣了不同世界不同語言文字的事，開始學習小篆，然後再開始學習崔文子給他的書籍。
“給，你要的黑風的血！”
葉知秋學習了大概一個時辰，易小川急匆匆地趕來，手裡拿着一個藥瓶，面上的臉色比較難看。
“老崔，這就是黑風的血！還是熱的！”
易小川似乎感覺自己很委屈，渾然沒有求人的那種態度。
“哎呀呀，這真是我夢寐以求的汗血寶馬黑風的血。”
崔文子拿過藥瓶，聞了一聞，頓時露出得償所願的笑容來。
小川真是個厲害的人，果真拿到了黑風的血，換做他，想都不要想，要取蒙恬蒙大將軍坐騎的血，只怕還沒有進入將軍府，他就被蒙家軍的精銳砍作幾瓣了。
“哎，奇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啊，崔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做賊大白天就去的？”
三寶這個做賊經驗很豐富的覺得真是匪夷所思。
“去就去了，怎麼連衣服都沒有撕破，對啊，你有沒有受傷啊，讓我看看，把把脈，奇了怪了，居然連內傷也沒有。”
崔文子圍繞着易小川轉了一圈，檢查了一下身體。
“你們鬧夠了沒有，趕緊說第二件事！”
易小川不想承認自己是蒙恬的弟弟，更是很不喜歡以蒙恬弟弟的身份取回黑風的血，但是要他偷盜蒙恬的寶馬的血，他又做不到。
因此，易小川的內心很是糾結。
“真像是一個傲嬌的弟弟，跟那個漫威世界的雷神之弟有些像。”
葉知秋在一旁看的無語。
易小川在蒙恬面前，頗爲傲嬌啊。
可惜他恨蒙恬又有什麼用呢，蒙恬是受始皇帝陛下的意思去接玉漱公主的，易小川再怎麼生氣，對着蒙恬發脾氣有什麼意思，蒙恬還可以因着易小川是他弟慣着易小川，換做另一個將軍比如王家的，那衝突可就大了。
“第二件事，還是讓你去取一件東西，這東西一不咬人，二不踢人，不過很難取到，它就是珍藏在內務府的深海夜明珠，稀世之寶，據說有驅邪扶正之功效。”
崔文子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好，我給你去偷！”
易小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在白天就去偷，因爲皇宮大內的太監們不是他哥，不會慣着他，要是就那麼光明正大的偷東西，那會被無數的大內太監砍死的。
要知道，如果被偷了夜明珠，看守夜明珠的太監不會有一個活着的。
“崔先生啊，你就這麼讓易小川去偷盜皇宮大內的夜明珠，他若是沒有偷成，那就是易小川人頭落地，他若是偷成了，那就是看守夜明珠的太監人頭落地，什麼時候醫者仁心的醫者也開始算計起人來啦，也開始殺人不眨眼了。”
葉知秋見着易小川和三寶去忙活了，幽幽開口。
說出的話，卻是讓崔文子面色陡然一變。
他似乎是沒有想到這位葉先生可以看出這看起來只是簡簡單單偷夜明珠的背後，還蘊藏着這樣的風險與人性的考驗。
“爲什麼讓小川去偷夜明珠？”
崔文子想着這個問題，想着有些出神。
那看守夜明珠的太監也是人，也是無辜的，他們是人在家中做，禍從天上來，就因着他這隨口的一句話，這幾個無辜的太監就會死於非命！
那麼，他到底是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他的好友北巖山人告訴他這顆夜明珠很重要，所以他藉着這次機會讓小川盜出來，還是他只是想看一看人性，讓小川變得成熟起來？
易小川當初去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易小川想都沒有想，就這麼做了，爲什麼？
還是那句話，十個手指伸出尚且有長短，爲了救一個人，救自己心中無比重要的人，犧牲幾個太監算什麼？有的時候，甚至要犧牲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這就是他想借着此事要告訴小川的道理麼。
只是這樣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似乎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還是說這是他對易小川的報復，那是眼睜睜看着一個少女爲了救易小川死在他面前的報復？
崔文子發現自己的心有些亂。
他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讓易小川去偷夜明珠，哪怕這樣的事會導致幾個無辜的太監慘死。
“或許，我只是想告訴易小川你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麼高尚，所以不要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發號施令，批判自己的朋友？”
崔文子想這個問題，想的漸漸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