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百人町,一間老式民居前。
華十二伸手敲了敲院門,不大功夫,門被打開,一個英俊的年輕人探出頭來,當見到他的那一刻,立刻激動起來:
“謝天謝地,我還以爲你到不了了呢,剛纔新聞裡還說有個偷渡船在海邊觸礁,好多人都被抓走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阿杰是同村的小兄弟,從小就跟在鐵頭屁股後面玩,因爲膽子小,總被村裡的小孩子欺負,每次都是鐵頭幫他打回來的,早些年來了這邊,但和老家也沒斷了關係。
原劇情裡阿杰的結局並不好,因爲他膽子小,撈不了偏門,所以鐵頭他們給阿杰弄了一輛賣糖炒栗子的推車謀生。
但是因爲其他同伴在臺南幫的場子裡耍手段撈錢,倒黴的阿杰被臺南幫抓到,逼他說出同伴的下落。
可阿杰被臺南幫斬了一隻手,又被毀了容,也沒有出賣任何一個同伴。
只是斷手之後的阿杰性情大變,不但變得乖戾,還參與蝳品生意,這才落得一個客死他鄉的結局。
看着彥祖同款的阿杰,華十二感受對方是真的熱情,他也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好久不見啊,阿杰!”
對於這個毀容、斷手,也不肯出賣同伴的小老弟,華十二絕對是認同的,他在心裡暗暗決定,既然他現在是鐵頭,就不能讓前者落得原劇情那般下場。
“快進來,我介紹人給你認識!”
阿杰拉着華十二進門,穿過十幾平米的小院,走進一間低矮的日式老屋。
客廳里正在放着電視,地上鋪着榻榻米,幾個男人圍着矮桌而坐,這時候都轉頭看過來。
阿杰先給那些人介紹: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村裡的老大哥鐵頭!”
對方都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阿杰又給華十二介紹,他指着一個酷似斧頭幫二當家的胖子:
“這是老鬼,旁邊那個是老戴!”
有女孩從廚房給華十二端了一杯熱水,旁邊是一箇中年婦女。
阿杰介紹道:“這是郝大嬸和她女兒小妹”
華十二朝屋裡衆人點頭,笑着問了一聲好。
老鬼上下打量了一番華十二:
“你這衣服不錯啊,比我們順的那些都好,剛走線過來就能弄到這麼好一身行套,小夥子有潛質啊,以後跟我們一起幹吧?”
“順?”
華十二挑了挑眉毛。
老戴笑道:“就是拿,不過是不給錢那種!”
阿杰連忙擺手;“你們可別教壞我大哥,他可是老實人來着!”
說完招呼華十二坐下,還問道:
“餓了吧,這裡有飯糰,趕緊吃一點吧!”
華十二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些飯糰,就沒什麼食慾,他招呼道:
“我初來乍到,怎麼好意思讓你們請客,不如我請大家出去搓一頓怎麼樣?”
其他人還沒說話,老鬼就一擺手:
“都是走線過來的,誰還不知道誰啊,你充什麼大頭啊,你是鐵頭,不是大頭,帶來的那點錢花不了多久的,別爲了面子硬撐!”
“行啦,行啦,你的好意咱們心領了,等你在這邊站住腳,再請咱們吃飯好了!”
原劇情裡這個老鬼就挺關照鐵頭,最後雖然也參與了蝳品生意,可卻沒有跟鐵頭翻臉的念頭,還在香港仔反水紮了鐵頭一刀之後上前拉架,說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然後被香港仔給抹了脖子。
華十二現在聽老鬼話裡,雖然有頤指氣使的語氣,但確實是爲了他着想,當即笑了笑說道:
“多謝阿鬼你關照了,不過請客還是要的”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沓倭圓,大概有個三四萬的樣子,塞在小妹手裡:
“小妹,麻煩你在附近買點華夏菜回來,鬼子這邊的食物我吃不慣!”
小妹立刻露出笑容: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華夏餐廳,特別正宗”
衆人見他掏錢時,絲毫沒有表情變化,拿出幾萬倭圓就好像拿出倆鋼鏰那麼簡單,都面面相覷,不明白他是充大頭,還是真的不差錢。
老鬼嚥了嚥唾沫:“我靠,兄弟你該不會剛上岸就做了一票大的吧?”
華十二跟衆人一樣,在矮桌旁盤膝坐下,這才笑着道:
“當然不是了,阿杰知道,我這人向來奉公守法的!”
阿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幫華十二證實:
“是啊,鐵頭哥不會犯法的!”
衆人一聽這才放心,他們雖然是搞偏門的,但都是小偷小摸,這要弄了個悍匪進來,他們也不放心啊。
老鬼挪了挪屁股:
“鐵頭哥,你要有什麼發財的路子,別忘了關照一下,大家都是華夏人嘛!”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他們七八個人擠在這個破房子裡面,連正經工作都找不到,不想撈偏門的,平時就打打散工,拿比本地人低好多的薪水,像老鬼、老戴,就做一些小偷小摸的買賣,也賺不了幾個錢。
要是有發財機會,誰都不想錯過的。
華十二笑着道:“是有些想法,不過我剛過來,對這邊的情況還不怎麼熟悉,我先了解一下這邊的情況,過幾天再說吧!”
衆人紛紛點頭,是這個道理。
不一會小妹把菜買回來了,還帶了一瓶酒,將剩下的錢還給華十二,然後十分熱情的道:
“鐵頭哥,我知道你是傑哥老鄉,那一定也是從東北過來的,我特地給你買的正宗東北菜,那家飯店就是傑哥吃過都說正宗!”
華十二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地三鮮,酸菜粉,鍋包肉,尖椒護心肉,不由得一陣無語。
“不是妹子,我在家就吃這些東西,都來東京了還吃這些東西,那我不是白來了麼!”
衆人聞言都笑出聲來,小妹也挺不好意思的。
華十二招呼衆人都坐過來,然後挨個倒酒:
“咱們相聚在異國他鄉就是緣分,來,咱們大家一起幹一個!”
男人就是這樣,一頓飯下來就能成爲朋友,嗯,至少是酒肉朋友。
老鬼他們比原劇情裡還要熱情幾分,非要安排華十二洗澡,說要接風洗塵。
大家一起去了附近澡堂子,一進男浴,華十二就有些瞧不上,就這還洗浴?屁大個屋,還不頂後世東北洗浴一個廁所大呢。
一半是淋浴,一半是湯浴,老鬼他們喝完酒咋咋呼呼的,等進了浴室就沒聲了,因爲湯浴那邊,池子里正坐着三個滿身紋身的小鬼子。
那三面個小鬼子也是囂張,用倭語大聲喊道:
“混蛋吵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東京真是越來越亂了!”
阿杰連忙提醒華十二:“別看,他們是雅庫扎,倭國這邊的黑道!”
三個鬼子裡面,坐中間的那個,一指華十二:
“你看什麼看!”
雖然用倭語說的,但這句話勾起了華十二對家鄉的思念,他直接就回道:
“看你咋滴!”
用華語說還不過癮,還用倭語翻譯了一遍。
阿杰、老鬼他們都震驚了,他們不知道華十二還會倭語,還震驚於他態度這麼囂張,都小聲勸他不要惹事,趕緊道歉。
那三個小鬼子一下就從水池裡站出來了,華十二走過去,一人給了一巴掌,鼻血都打出來了:
“八嘎,蹲回去!”
他身上氣勢稍微散發出那麼一絲絲,三個小鬼子如墜冰窟,就好像被拖進萬軍叢中,輪了好幾遍似的。
然後三個倭國雅庫扎,就變得跟小娘們似的,連連鞠躬,不停道歉,委委屈屈的蹲在水裡,都低着頭,再不敢囂張了。
老鬼他們眼睛一亮,以前他們遇到這種事情都委曲求全,今天可算揚眉吐氣了,都朝華十二豎起大拇指:
“鐵頭哥,你厲害!”
華十二笑着擺手:“這些人欺軟怕硬,算不了什麼!”
衆人邊洗澡邊聊天,除了聊家鄉,就是聊未來和女人,老鬼還說等哪天賺錢了帶華十二去體驗一下當地的風俗,就很.期待啊!
衝的差不多了,華十二朝那三個雅庫扎招呼道:
“過來,給我們搓澡!”
那三個雅庫扎之前就被他散發出來的一絲氣勢嚇破膽了,哪敢不聽,老老實實給幾人搓澡,生怕搓的不乾淨。
洗過澡往回走的時候,阿杰、老鬼、老戴他們都覺得這些年第一次感覺心裡這麼痛快,走在路上都忍不住唱起歌來。
回到住的地方,老鬼朝華十二道:
“鐵頭哥,早點睡,明天帶你看看我們乾的活,你要是找不到,就跟我幹吧!”
阿杰趕緊攔着:“老鬼你別把鐵頭哥帶壞了,他跟我做正經工作!”
華十二跟阿杰,還有一個京城來的同胞住在一個屋子裡,看着周圍簡陋的居住環境,他琢磨明天一定要找個住的地方,搬出去才行。
天剛矇矇亮,所有人就全都起來洗漱,阿杰招呼華十二:
“鐵頭哥,該出去了,早點去才能找到活!”
華十二知道阿杰要幹什麼,就是做那些本地人都不做的工作,比如在垃圾場給垃圾分類,或者掏下水道什麼的。
他擺手道:“阿杰,今天別上工了,帶我出去轉轉,另外以後你跟我幹吧!”
阿杰被他說笑了:“別開玩笑了鐵頭哥,你剛來這邊,什麼都不懂,我跟你喝西北風嗎?”
華十二拍了拍他肩膀:“阿杰,你就說信不信我?”
阿杰有些糾結,最後嘆了口氣:“行,那我就休息一天,帶你轉轉!”
吃過郝大嬸做的飯糰,所有人出去開工,阿杰帶着華十二,跟着老鬼一起出去,說要帶華十二看看他們的生存方式。
在一處街口,一個在這邊的廣東老闆開始統計今天工作的黑工,說要去工地上工,好多黑工過來報名。
阿杰介紹道:“平時我們就找他上工,不過他介紹的工作,都要抽水,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鬼招呼道:“走啦,讓鐵頭哥看我是怎麼賺錢的,待會賺了錢,請你們吃午飯!”
老鬼帶着兩人走到隔壁的商業街,然後把順手牽羊發揮到了極致,大包小包的弄了一大堆,等差不多了,直接去黑店銷贓,後者以一成的價格回收。
華十二看的直搖頭,老鬼忙活了一上午,連高爾夫球杆都抱了一捆去賣,結果賺了還不到一萬倭圓,大頭都讓黑店賺去了。
中午老鬼請幾人去擼串喝啤酒,就倭國這邊的小串兒,讓吃慣了東北大串兒的華十二看的眼角直抽抽,不愧是矮子國,這食物也袖珍。
老鬼得意的朝華十二一揚下巴:
“怎麼樣鐵頭哥,我這來錢快吧,以後跟我幹吧!”
華十二目光就沒在他這,而是看向了周圍吃飯的這些人,聽他們說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問道:
“老鬼,這些都是同胞?”
老鬼點了點頭:“都是黑戶,因爲沒有身份證,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所以也就只能來這裡消費了!”
他說完又問道:“剛纔我說話,你聽見沒有啊,我這種活兒一般人我可不帶他!”
華十二笑了:“你說他們賺不到錢來這裡消費,那你也不是一樣?我看你這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以後你跟阿杰都跟我幹吧,我已經想好要幹什麼了!”
老鬼一臉懷疑,阿杰則問道:“鐵頭哥,你想幹什麼啊?”
華十二淡淡的道:
“咱們幫人辦理合法身份,一個人收五百萬倭圓,這價格不貴吧!”
老鬼都笑了:“鐵頭哥,你別快玩笑了,你自己還是黑戶呢!”
華十二擺了擺手:“晚上你就知道了!”
等吃過中午飯,華十二就跟老鬼、阿杰告辭,說有點事情要辦,與兩人分道揚鑣。
晚上華十二回到阿杰的居住地,將一張嶄新的身份證明,扔在桌子上:
“你們自己看,新出爐的合法身份!”
老鬼拿起來看了一眼:“我去,你這個怎麼跟真的似的!”
“多新鮮啊,就是真的!”
原劇情裡三合會一個黑幫都能辦理身份,華十二有通天的手段憑什麼不行?
他出去找到了一個‘出入國在留管理廳’的高級官員,經過一番深切友好的交談之後,對方就非常主動的要幫他辦理落戶手續,而且還是加急,當天就辦好的,證件現在還熱乎着呢。
這也就是九十年代,再過十年,互聯網普及了,華十二辦身份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讓智腦搞定就行。
衆人確定了身份證是真的,全都激動起來。
他們過得不好,不就是因爲沒有身份,找不到正式工作麼,就算幹那些當地人不願意乾的髒活累活,拿的錢也比正常工資少了很多。
所以真的身份證誰不想要啊!
老鬼湊過來:“鐵頭哥,什麼都不用說了,以後我跟你幹!”
阿杰也有些激動:“鐵頭哥,我也跟你幹了!”
老戴和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華十二擺了擺手,讓衆人冷靜一些:
“我之前跟老鬼說了,我想做的生意就是幫人搞定身份,一個正式身份五百萬倭圓不講價,你們去拉人頭,拉一個給你們半成當做提成”
“另外咱們的業務不止於此,你們去找那些想要移民的雅庫扎,或者有案底的小鬼子、重刑犯,蹲監獄的都可以,就說可以幫他們移民醜國或者西方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