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驚聞抉擇

山海苑自帶酒樓,地處河陽城最熱鬧的大街之上。

林驚羽剛剛叫過小二,點了幾樣菜,此時,菜還沒有上來。

在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瓷罈子。

那罈子不大,蓋的還挺嚴實。

張小凡和林驚羽一同朝着那瓷罈子望去。

張小凡的臉上,猶有幾分不忍之色。

“驚羽,真的要灑嗎?“

林驚羽的臉上露出恨意,道:“當然要灑,我們辛辛苦苦將這老傢伙的骨灰給帶回來,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將這老傢伙給挫骨揚灰。”

“這老和尚害了我們草廟村二百來條性命,只剩下你我這兩個遺孤。”

“若非這老和尚早已斃命,我非親手宰了他不成。”

“小凡,已經到了今日之地步,難道你還念着這老和尚的好?”

“你可醒醒吧,這老和尚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他傳你大梵般若,也只是爲了利用你而已。”

“利用你達到他的目的,他從始至終都是在騙你。”

“你只是一顆棋子。”

“一顆被他操控的棋子,你想想當初你爲了他背了多少黑鍋。”

“若非祖師出現,你覺得你張小凡今日還有可能活着嗎?”

“當日在玉清殿上,你已經被道玄師伯給清理門戶了。”

“此等人面獸心之徒,就這麼讓他死了,已經是便宜他了。”

“他的骨灰必須當着我草廟村那二百來口亡魂的性命當場灑掉。”

“他普智做下的血案,唯有如此,方纔算是有個了結。”

“也唯有如此,我的念頭才能通達。”

“你我將來若是有朝一日入九幽黃泉,也有顏面去見草廟村的親人。”

張小凡聞言,微微一嘆。

“其實,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只是每每一想到當年之事,我心中總是有些彆扭。”

“當年若無普智傳我大梵般若,我這一身根基也不會打的如此堅實。”

“我知道你說的對,只是,我終究覺得我還是欠了他些。”

林驚羽沒好氣的說道:“你呀,就是婦人之仁太多了些。”

“你若不想欠他的,那不練那大梵般若便是了。”

“祖師當日讓你我同時觀看四卷天書,其中神通道法,難道還比不上那大梵般若嗎?”

張小凡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或許,我該做點什麼......”

就在張小凡心中頗爲掙扎之時,店小二過來上菜。

林驚羽道:“行了,行了,別苦着一張臉了,麻溜的吃完飯,咱們便回青雲去了。”

“天音寺的那些老和尚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我們還得去和祖師稟報一番。”

張小凡聞言,微微頷首。

就在這時,只聽得那寬敞的大廳裡有客人在閒談,那桌客人離二人這桌不遠,坐着七八個人,圍坐在一起,說個不停。

“嘿,你們聽說了嗎?最近這天下可是發生了不少大事。”

“什麼大事?你說說唄?“

“最大的事,當然是要屬青雲山有異寶現世之事。”

“那十五日金光萬丈,在這河陽城裡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如今,這天下不少修行之人都朝着青雲山趕呢。”

“往青雲山去幹嗎?”

“你傻啊,當然是去看看這青雲山出了什麼寶貝唄。”

“你才傻呢,青雲山是青雲門的地頭,那能讓人隨便進去?”

“這你就不懂了吧,青雲門乃是當世第一大派,若是將正道的朋友拒之門外,那就是失禮了。”

“那除了這件事,還有啥事?”

“這第二件事,還是和青雲門有關係,據說十日前,青雲門的兩名年輕弟子前往天音寺拜山,直接將天音寺給鬧了個雞飛狗跳。”

“有傳言說,那二人在大鬧天音寺後,直接遠遁而去,好像是直接搶走了天音寺的什麼寶貝。”

那一桌人說的火熱。

這邊林驚羽和張小凡聽了,林驚羽不禁低聲罵道:“這幫老禿驢,還真是會掩蓋真相,什麼狗屁寶貝,咱們明明搶的是普智老和尚的屍體。”

“天音寺不想讓普智老和尚的事傳出去,污了天音寺的名頭,想的倒美。”

“等回山之後,稟明祖師,定然要將這一樁舊案給大白於天下。”

張小凡默默無聲的夾着菜吃着。

那邊桌子上的客人還在說着。

“那這兩人沒被天音寺給逮着?”

“那當然沒有了,據說這兩人是青雲門年輕一代的翹楚,那一身道法驚人。“

“那一日,二人一人一劍,齊登天音寺的大門,劍芒綻放數十丈。”

“那除了這兩件事,還有什麼事呢?”

這時,那說話之人的聲音小了幾分。

“嘿,說到這第三件事嘛,那也了不得了。”

“你們應該知道這幾年魔教之人又到處在興風作浪吧。”

“知道,知道,咱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這點消息還是知道的。”

“莫非這第三件事和魔教有關?”

“沒錯,據傳魔教鬼王宗宗主和萬毒門宗主將不日完婚。”

“十年前,魔教中人死灰復燃,大舉攻上青雲山,卻是被橫空出世,遊戲人間的青雲門祖師青雲子給一人屠殺殆盡。”

“如今,魔教捲土重來,鬼王宗宗主和萬毒門宗主一旦完婚,那魔教的勢力恐怕會有很大的增長啊。”

“你說了這半天,那鬼王宗宗主是誰呢?”

“嗨,你連鬼王宗宗主是誰都不知道?你還瞎咧咧個屁啊。”

“當今鬼王宗宗主便是上一任鬼王宗宗主的女兒,此女被魔教中人稱爲“血羅剎“,手段毒辣,殺人如麻,可不是好惹的。“

“哦~~~原來如此,當今天下真是多事之秋,只盼着這魔教妖人少禍害點普通百姓啊。”

正往嘴裡遞着菜的張小凡聽到這裡時,突然愣住了。

他緩緩的看向那桌客人。

突然站起身來,朝着那桌客人走去。

林驚羽見狀,急忙道:“小凡,你幹什麼?”

只見張小凡走到那桌客人前,朝着那客人問道:“這位大哥,你剛纔說,鬼王宗宗主和萬毒門宗主大婚的消息可是真的?”

那客人是個虯髯大漢,一臉粗狂的模樣,看起來也是個豪爽之人。

“小兄弟,這事半個月前就已經在南邊傳開了,當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張小凡聞言,整個人彷彿怔住了一般。

一旁的林驚羽走了過來,拉着張小凡道:“小凡,小凡,你怎麼了?”

張小凡入夢初醒,面色有些發白,他輕輕搖頭道:“沒什麼。”

林驚羽見狀,蹙眉道:“小凡,你肯定有事。”

張小凡朝着林驚羽勉強笑了笑,然後說道:“驚羽,我出去走走。”

林驚羽只覺得張小凡莫名其妙的,急忙收拾了東西,跟了上去。

……

山海苑的後園建在一個花園之中,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建有四個庭院。

張小凡依照着記憶來到了這山海苑的花園之中。

待林驚羽找到張小凡的時候,張小凡正站在幽深花園中走來走去,走了一會兒又不走了,開始盯着某一處發起了呆。

林驚羽見狀,直接上前拉着張小凡道:“小凡,你發什麼癔症呢,走吧,咱們這就回山。”

張小凡被林驚羽拉着胳膊,張小凡有些失魂落魄的道:“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她的地方......”

林驚羽聞言,一臉不解的看向了張小凡。

“小凡,你到底怎麼了?”

張小凡聽了,突然擡起頭來,看向林驚羽,臉上泛起堅定之色,道:“驚羽,你說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林驚羽只覺得一頭霧水,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喜歡的人。”

張小凡道:“驚羽,我不和你一起回青雲山了,我要去見個人。”

林驚羽道:“去見誰?我和你一起去。”

張小凡搖頭道:“不用,你先回青雲,我辦完事就立刻回山。”

林驚羽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句。

張小凡已經架起劍光朝着天外飛去。

……

青雲山,通天峰,玉清殿。

一衆青雲弟子集結在其中。

各脈首座也盡數坐在其內。

只見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在殿中走來走去,顯得有些焦急。

殿中央,一個擔架之上,躺着一個身着青雲門衣衫的弟子。

那是大竹峰首徒,宋大仁。

此時的宋大仁面色發青,昏迷不醒,看起來應該是中了毒。

在宋大仁的身旁,除了有大竹峰的其他弟子守着,還有一個妙齡女子一臉擔憂的守在身旁。

“祖師怎麼還不來......”

田不易不時朝着殿門口看一眼,然後又朝着躺在擔架之上的宋大仁看看,一臉的憂心忡忡。

這時,只聽得殿中的天雲道人一拍桌子道:“魔教中人,當真是太猖狂了!”

“竟然敢害我青雲弟子的性命,看來十年前那一戰,這些魔教妖人是一點記性都沒長啊!”

“要我說,咱們就應該再闖魔教聖地,一舉將魔教妖人給殲滅!“

“將這些魔教妖人給徹底剷除!”

一旁的商正樑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等祖師來了再定奪吧。”

此時,在大殿之中坐着的水月大師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得意弟子陸雪琪,然後又看了看那守候在宋大仁身邊的弟子文敏,臉上露出幾分不太滿意之色。

這時,只聽得在殿中來回徘徊的田不易朝着在殿中站着的龍首峰齊昊問道:“齊師侄,你再把情況詳細說一遍,宋大仁到底是被萬毒門的人傷的還是被鬼王宗的人傷的。”

只見站在一旁的齊昊說道:“田師叔,情況就是曾師弟剛纔說的那樣,我們進入沼澤之後,本來是在一起同行,但是由於瘴氣太深,能見度不高。”

“我們碰到了妖物的襲擊,被妖物襲擊之時,宋師弟和我們失散,待我發現他時,他已經受了重傷,不過那時,宋師弟尚有神智。”

“是他親口對我說的,是萬毒門的人給他下了毒。”

田不易聞言,面色鐵青。

就在這時,有弟子闖了進來,道:“祖師來了,祖師來了。”

隨着這話音一落,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玉清殿。

走在前面的是陸鳳秋,跟在陸鳳秋後面的是蕭逸才。

一衆青雲門人看到陸鳳秋到來,紛紛起身朝着陸鳳秋躬身作禮。

陸鳳秋面色平靜,擺了擺手,然後大步流星的朝着殿中央走去。

守在宋大仁身旁的青雲弟子看到陸鳳秋走了過來,紛紛散到一旁。

青雲門的衆位首座和一衆青雲門弟子都看向了陸鳳秋。

大竹峰的弟子朝着陸鳳秋跪倒,紅着眼圈道:“祖師救救大師兄吧。”

這時,田不易靠了上來。

陸鳳秋擺了擺手,道:“情況我都知道了,不用驚慌,我來看看。”

陸鳳秋着實沒想到這一次大沼澤之行,居然會有青雲弟子受了重傷。

而且受傷的是大竹峰的弟子宋大仁。

陸鳳秋一手搭在宋大仁的手腕上,又翻了翻宋大仁的眼睛。

隨即,陸鳳秋一手按在了宋大仁的胸口,開始給宋大仁祛毒。

宋大仁應該是先中的毒,方纔被人打成了重傷。

還好回來的及時,若是再晚半日,宋大仁的這命恐怕就難救了。

除非他能將南疆的巫術給學到手,不然還真是棘手了。

大概過了數十息的工夫,陸鳳秋收了掌,站起身來,朝着一旁的田不易道:“大仁體內的毒和傷,我已經清理乾淨了,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讓人先帶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田不易聞言,吩咐大竹峰的其他弟子將宋大仁擡走。

這時,陸鳳秋已經坐在了上首處。

田不易朝着陸鳳秋躬身道:“祖師,這一趟沼澤之行,魔教明顯是有備而去,針對我青雲弟子。”

陸鳳秋擡手道:“你先坐下。”

田不易聞言,雖然面有急色,也只得坐下。

這時,陸鳳秋掃視一番大殿之中的青雲弟子,然後道:“魔教中人傷我青雲弟子之事,自然不算完,不過,此事暫且押後。”

“我剛剛收到了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來信,他們三日之內,便會和一衆正道中人齊聚我青雲山。”

“此次,天音寺和焚香谷到我青雲山,應該是和南疆十萬大山之中爆發的獸潮有關係。“

“當然,他們也是爲了到我青雲一探究竟,想看看我青雲到底出了什麼異寶。”

“不過,這次南疆爆發的獸潮,很可能會成爲天下的一場大浩劫。”

“我青雲門身爲天下正道魁首,不能坐視不理天下百姓的死活。”

這時,一衆青雲弟子還有各脈首座臉上都浮現出不解之色。

天雲道人道:“敢問祖師,這獸潮是怎麼回事?”

陸鳳秋道:“南疆十萬大山有一頭萬獸之王復活了,這萬獸之王是集天地間至兇戾氣所創,與我青雲門的誅仙劍屬同宗同源,此妖可號令羣獸,他會帶着羣獸一路往北,直指青雲。”

陸鳳秋此話一出,頓時讓在場的所有青雲弟子都倒吸一口涼氣。

和誅仙劍同宗同源,集天地間至兇戾氣所創。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等兇物?

要知道誅仙劍的威力乃當世之首,有弒神誅仙之能。

這萬獸之王居然能和誅仙劍同宗同源,足以說明這等兇物的厲害。

一時間,衆人的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陸鳳秋見狀,沉聲道:“獸妖雖然厲害,但並不是我的對手,不過,這一次獸潮來襲,青雲門人必須人人出力,獸妖我來處理,其他的妖獸你們來處理。”

“不過,在獸潮來臨之前,我們還得先會一會天音寺和焚香谷的這些人。”

陸鳳秋知道,天音寺和焚香谷此來青雲山,目的不純,他倒是想看看這兩家想要唱什麼戲。

他已經融合了五卷天書,主線任務已經完結,但支線任務還未顯示完結。

那定然是青雲門內部還有些不太安定的因素。

藉着這一次大危機,他便要徹底將青雲門內不安定的因素清理乾淨。

離他離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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