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聲音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林陽僅僅是聽見就心生恍惚，居於無窮高處的真靈都彷彿受到時光的沖刷，逐漸晦暗。
半晌。
林陽斬掉心中種種不適，擡頭直視着坐在上首的玄袍天帝，道：“無生老母雖然已經是古老者，但無論是你，還是道德天尊，所知道的情報遠超祂，在知道祂已是古老者，開始做減成空的前提下，不明白自身最大秘密暴露的無生老母沒有一丁點的勝算。”
林陽不知道天帝是完全知道看他當初的記憶，還是在‘系統’可能的保護下僅僅知道一部分，所以說話的時候仍有斟酌。
“想必你已經迷茫許久，吾與道德意欲如何。”
天帝話語有了一絲波動，哪怕祂的面容被冕旒覆蓋了，林陽也能聽出其中的笑意。
接着，他就聽見天帝繼續出聲了。
“雖然你的源頭不可思議，所知的種種極爲令人心驚，可是涉及‘道果’，一說就錯，一想就繆，吾倒也不是無法理解。”
“在你出現之前，吾只想擺脫‘紀元終結，天帝隕落’的宿命，儘可能保住一身功果，可你的出現……”
林陽能感覺的到，天帝在注視他。
他有種錯覺，諸天萬界傾軋而來，要將他從最根本之處一點點的碾碎掉，面前的天帝彷彿化身爲了天道，總管一切時空、一切命運、一切因果。
一切的一切，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都在它的掌握中。
祂就是本方諸天萬界的‘道’。
“這就是沒有另外彼岸者干擾的彼岸者嗎。”
林陽心底微冷，哪怕面前的天帝並無惡意，他也不自覺的一陣陣顫抖着。
從誕生至今，天帝應該是他親身面見過的最強存在了，正是知道天帝到底有多麼可怕，所以軀體纔會本能示警。
“既然末劫並非最終的終結，仍然會有新的紀元開闢，那麼吾自然不會急於一時。”
天帝能這麼說，自然是在這些年中驗證了無數次從林陽那裡看到的記憶。
正是十分肯定，祂才明白林陽記憶的寶貴之處。
如果不是忌憚道果遺留物可能存在的詭異之處，祂早在當初得到林陽記憶的時候，就出手抹掉林陽的存在了，免得讓其餘的彼岸者有所察覺，最終改變佈置，讓一切再次陷入謎團之中。
甚至……
斷絕掉新紀元的希望，讓所有彼岸者永遠的沉睡在‘真正的混沌’當中。
“打算在新紀元求道果嗎。”
林陽微微點頭，天帝有此決定他不算意外。
思忖了須臾後，林陽開口道：“助我登臨彼岸，與‘天帝’相關的一切我都會接下，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如有任何違背之處，日後我的修爲不得寸進，並沉淪苦海，永無重登彼岸的可能。”
天帝想幹什麼他也不想管，反正與他的關係也不大。
這次來，既然知道天帝的大概想法後，自然要得到支持，助他登臨彼岸。
“彼岸之難，想來你也明白。”
“雖然最艱難之處在於‘外劫’阻道，但是必要的內在，弱上一線就會永恆的沉淪，哪怕順利回溯到紀元開闢之前，無法擁有開闢諸天萬界之力，也會被彼岸最後一劫‘永恆之無’完全吞沒。”
玄色帝袍上凝聚出一道光華，天帝道：“此物蘊含諸天萬界之秘，能助你感悟何爲‘苦海’，破開造化三關之一。”
林陽能否登臨彼岸，關乎到祂以什麼樣的姿態渡過末劫，與自身利益息息相關，所以天帝就沒任由林陽自行發展，在確定不會干擾林陽成長的情況下，能幫就幫。
祂將光華打入林陽體內，說道：“至於造化境界的修煉，你有魔主的記憶想來也不用吾插足。”
當年林陽得到魔主傳承的時候，還是祂親手斬掉了魔主記憶中的‘有害’部分，自然知道殘餘的記憶中到底有什麼。
甚至林陽對‘道’各方面的理解遠超自身境界，天帝也沒有奇怪。
觸類旁通，這並非是說說而已。
林陽想到魔主當時給他的傳承，當即開口道：“一位彼岸的記憶，自然是世間最珍貴的瑰寶，只要我身成造化，那就有能力承載魔主在造化境界時經歷的種種，結合我自身的特殊情況，用最短的時間成就造化境圓滿。”
他說的雖然輕鬆，但是兩人都知道，哪怕有魔主記憶存在，想要成就造化圓滿也非容易之事，魔主記憶頂多也只能算是一個加速器，難以在高境界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之所求吾已應允，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如果在衆位道友全都歸來前還未積累至足夠，那麼就算吾出手，也只能幫你消弭部分外劫。”
天帝的話語悠悠傳出，逐漸模糊了。
林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扔回了凌霄殿，或說，他一直就在此地並沒有過移動。
此時的凌霄殿是光陰刀一部分所化，身處凌霄殿，自然也相當於身處光陰刀之內的那方諸天萬界。
“天帝之意已經明白，那就該去看看道德天尊是什麼想法了，竟然將《一氣化三清》傳授給我。”
林陽心道。
他起身離開凌霄殿，越過敕封衆神的祭臺，在誰都無法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西遊世界。
“給我了個用來感受苦海爲何的東西……”
“雞肋……”
雖然無奈，但林陽也不能找天帝直說出來，只能到時候將東西用掉了，看看自身感悟到的‘苦海’是否‘正確’。
擡頭看向位於西遊世界之內，也位於西遊世界之外，充滿矛盾，違背常理的大赤天太清境，林陽當即向前一躍，遁向大赤天。
……
在天庭墜落之前，二十四定海珠衍化爲二十四諸天，與九重天被世人統稱爲三十三重天。
而大赤天、清微天、禹余天並非三十三重天之一，而是被稱爲‘三十三天外大羅之所’，由此可見道德、元始、靈寶三位天尊所居之地的地位如何了。
林陽來到大赤天的剎那，就感覺到大赤天的奇特，緊接着就聽有人道：“玄陽上帝，老師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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