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藍色的海水在雨水的肆虐之後,顏色更爲沉澱,增加了深邃,增加了哀傷,幽幽的海水滿載着一腔思念隨着紫色油輪盪漾開來。
“少爺,由於齊恆集團拿下了A市的商業競標書,因此組織到夏威夷來度假,而林未央小姐在游泳時遭到大浪的襲擊,在水中被利物所傷,深受重傷,昏厥於海中,正好被我們的油輪救起。”
“退下吧。”
墨管家點點頭,欠身退出房門。
上官堯瞥了瞥牀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林未央,劍眉皺成一團,海中怎麼可能會有利物?她虛弱的面容讓他想起了初見那一幕,大海一次又一次地將她送到了他的身旁。
“水,水。”
虛弱的聲音透過空氣,一絲不苟地傳進了他的耳中,二話沒說,轉身走向大牀對面的黑色木櫃上倒了一杯水,單臂將她的身體扶起,“喝吧。”
林未央口乾舌燥,雙眼一片發黑,她看不清自己所處的環境,看不清摟住自己的人是誰,更不知道這是在哪裡,腦海中唯一的概念就是喝水。
顧不得身上傳來的疼痛,一杯水的下肚沒有用去她太多的時間。
“還要不要?” 紫眸中閃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心疼,他輕聲問道。
她搖搖頭,視力開始恢復起來,寬敞明亮的房間出現在她的眼裡,再看看剛纔摟住自己的人,正是上官堯,當下一驚,“這是在什麼地方?”
“這是我的油輪,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上官堯淡淡地問。
“我好像在游泳,結果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浪,我在海水中昏了過去,可是...我怎麼會在你這裡?” 林未央掃視了四周一圈,透過窗戶望去是茫茫一片的大海,只是..她認爲救她的人應該是齊昊天吧。
“這次辦事走的是水路。”
“哦。”
突然間的沉默讓兩人十分尷尬,林未央意識到自己還在他的懷中,臉頰一紅,立馬掙脫而出,“那個,謝謝你的相救,能不能將我送回夏威夷?”
“夏威夷?” 上官堯挑眉,隨即反應過來,“你確定是送回夏威夷而不是齊昊天的身邊?” 有些生硬的語氣出自於本就生性冷漠的他的口中,更加顯得沒有人情味。
看着霎那間變了臉的上官堯,她猛然想起那天在地下室車庫的一幕,雙眸一緊,“上官堯,我是很感謝你多次的出手相救,可是你難道非要讓我拿一輩子的幸福來謝謝你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
一雙泛着火熱溫度的脣堵住了她後面要說的話,上官堯的吻很輕很溫柔,不像齊昊天那樣狂烈,他一身乾淨清爽的氣息讓人很是舒服,可她卻感覺明顯地不喜歡。
雙目圓睜,脣上突然傳來的涼意讓她如夢初醒,“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如果...”
“少爺,有一艘油輪正飛速朝我們這邊駛來。” 上官堯的如果二字剛剛出口,門外便傳來老練深沉的報告。
他從牀榻上起身開門,墨管家站在門口,“少爺,剛剛覈對的消息,似乎是A市的齊昊天。”
“讓他上來。”
“是。”
茫茫一片大海,不同的方向通往不同的地域,幾隻雪白的海鷗揮動着翅膀,自由自在地飛翔。紫色油輪像是收到某項指令後,速度立馬緩慢下來,而他的後方,一艘純白色的油輪正以飛快地速度追尋着它,一快一慢,好生突兀。
迎着毒辣的烈日望去,白色遊輪上,齊昊天站在船頭的欄杆處,海風正颳着猛烈。距離紫色油輪越來越近,他估算了距離後,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望遠鏡,調好距離對準紫色油輪看去,如他所料,油輪的主人正是上官堯。
關於上官家族的歷史,他也是偶爾聽父親說起過,這個神秘的家族一直以獨特的方式存在,代表色是白色和紫色,白色主要用於家族內的佈置和着裝,紫色更是該家族的權威色彩,那種濃郁的紫色並不是平凡的紫,深入骨髓的紫,深入靈魂的紫。
隨着距離的拉近,齊昊天再也沉不住氣,手上的望遠鏡被無情地拋入大海之中,反手一扣,拽住欄杆縱身一躍,便上了紫色油輪的其中一條走廊之一。
“齊總好體魄。” 讚美聲伴隨着鼓掌聲突然從身後傳來,他扭身,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嘴角噙着上揚的弧度卻依舊看不見他的笑容,能有如此冷漠氣場的人除了上官堯還能有誰。
“廢話少說,林未央在哪裡?” 齊昊天淡淡地問。
見此,上官堯並沒有回答他,略作思考一番,他道:“齊總,樓上說話。”
說罷,他指了指通往二樓的入口處,齊昊天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而這一幕,正巧被趴在白色油輪欄杆上的李秀娥和齊銘看見。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空氣中飄散着擔憂的味道。
“上官少爺,請將我的未婚妻交出來。” 齊昊天板着臉坐在二樓,余光中摸索着林未央的背影,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一扇房門,上面不少的細小血跡。
上官堯神色一沉,“齊總,自己的未婚妻都保護不好,還有理由這麼猖狂。”
“感謝上官少爺的出手相救。” 齊昊天將目光與他對視,眼底隱隱可現的怒火讓他十分壓抑,“但是,這畢竟是我的家事,跟你可扯不上一點關係。”
上官堯聞言難得地一笑,對於齊昊天投射而來的犀利視線十分淡定,良久,他纔出聲道:“齊總,我記得我說過公平競爭。”
吱,開門聲突然響起,兩人循聲望去,林未央一身白紗虛弱地站在齊昊天之前懷疑的那扇門前,“上官少爺,我不喜歡你。”
一貫柔弱的聲音傳進了齊昊天的耳中,門處那纖細的背影正是苦苦折磨着他的林未央,起身上前,將外套脫了下來裹在林未央的身上,橫空抱起欲打算離開,卻被上官堯攔住了去路,“讓她先在我這裡休息。”
他停下腳步頓了頓,嘴角挑釁地上揚,“我的女人只准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