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熱情似火的桑巴結束,氣氛瞬間就冷卻了,讓人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祁尊襯衫半解,光着腳的樣子性感的無可救藥,撩撥着在場的每一位女性的視覺神經,只是他連一絲表情都沒有,給人高不可攀的疏離感。
不少人扯着嗓子起鬨了:“尊少,邢小姐,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尊少!尊少!”
祁尊犀利的掃了眼起鬨的人羣,頻閃燈五顏六色的燈光下,只看見一張俊美非常的臉透着青白之色,如此森冷異常!簡直跟剛纔大跳熱舞的人判若兩人!讓人覺得剛纔是不是產生了嚴重的幻覺!這麼冰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跳那麼火熱性感的舞?
他的壓迫感太濃重了,這麼快就恢復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態,起鬨的聲音陸續低下去,然後消失,有少數人離開了舞池,還留在舞池的又隨着音樂扭動起來,衆人都心有靈犀似的忽略了這段小插曲。
這可是堂堂祁氏董事長,是個亦正亦邪的狠角色,可不是取悅人的舞郎!誰不怕死啊?敢起鬨!
祁尊拉着邢心蕾從舞池下來,鞋子沒穿,剛纔跳舞的時候被他踢掉丟在了舞池裡。
他這人身上每一處都生的精緻,就連腳型都很好看,細長勻稱,穿皮鞋很少見陽光的原因,很白皙,剛纔大弧度的運動後,腳趾頭顯得很紅潤....
呃...不對,不是紅潤!兩隻腳的大拇指尖上有皮翻開了,冒着絲絲鮮紅!他這是磨破皮了喂!!
拉丁舞可是人控制和運用自身肢體的一個極致,養尊處優的他,光着腳跳的這麼激情四射的,能不破皮嗎!
展躍和五六名保鏢早在他下舞池前就擠進去了,撥開重重人牆,爲他和邢心蕾開了一條通道。
見他還是光着腳,展躍呼了一口氣,暗罵一句“大爺的!”只能替這位爺把皮鞋找回來提在手上。
o(╯□╰)o一臉的不爽,好歹我也是儀表堂堂的美男子好不!給你提鞋真特麼的太毀形象了!
邢心蕾被他一路拉着直接往門口走,沒有回包廂喝兩杯的意思,明明前一秒還那麼熱情的糾纏着她共舞,這也收的太快了點,快的讓她無所適從。
難道急匆匆把她叫過來,就只是爲了跳一支桑巴?
“尊?”快到門口沒有那麼吵雜了,邢心蕾忍不住喚他:“你今晚怎麼了?”
祁尊淺淡的笑了下,他的笑容從來就沒到達過眼底,這個笑容透着一股妖涼,讓人生出不寒而慄的感覺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很抱歉心蕾,今晚打擾你休息了,想要什麼補償?”
邢心蕾的表情很明顯受了傷,還沒從剛纔的熱情中抽身出來,雖然心裡有很多疑惑,還是柔順的不敢再多問了,因爲太瞭解他的脾氣了。
“沒關係,今晚我很高興,不需要什麼補償。”她想了想,說:“我只想要你...陪陪我...”
怕他不答應,補充道:“昨天趕了幾個片場,十點就上牀睡覺了,這會兒被你叫起來跳了大半個小時的桑巴,估計會睡不着了,可以陪陪我嗎?”
把兩個片場說成幾個片場不算騙他,她越來越懂得修飾言辭了,握緊與他相牽的手,她帶着哭腔小聲哀求:“尊....抑鬱症是真的,我害怕一個人待着,你不在的時候,我真的好孤獨,這種感覺生不如死,我知道我耍的那些小心思讓你很生氣,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跟我產生隔閡.....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多陪陪我。
”
“心蕾,對不起。”祁尊停步回身,他道歉,神色柔和下來,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音質清冽的響起:“像今晚這種事情,以後不會了,今晚我還有事,不能滿足你這個心願,不過,我會記得。”
他爲什麼會道歉?
今晚這種事情?
女人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了,一直仰頭看着他俊美的臉,雖然他沒有正面答覆她,不過簡單的一句‘我會記得’,便是擲地有聲的承諾,能得到他這承諾跟今晚的事有關。
這是被他利用了嗎?
到底是什麼事,他把祁家所有保鏢都帶到醉迷來了?
邢心蕾垂眸看着他光着的一雙腳,大驚失色:“你的腳....”
“沒事。”他冷淡的打斷她的話,擡手一勾她的下巴,使她揚臉來,開口便又是一個承諾:“回去好好休息,抑鬱症的問題,我來想辦法。”
他一向都很注重形象,今晚的他變得這麼不像他!
肯定不會是公司的事情,如果是在商業場上遇到了什麼打擊,他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發泄情緒,他不會做這種懦弱的事情,他只會連本帶利的還擊回去,再說商場上有誰能打擊他?
也不會是政界的什麼事情惹了他,前不久那位新上任的官兒,想摸祁家的老底,已經丟牢裡待着去了,因爲這事兒,他現在跟政界劃的魏晉分明,姿態擡得很高,絲毫不給人家修復關係的機會。
更不會是祁老爺子,他跟老頭子不管鬧得多不愉快,一出祁家老宅他就淡然了,根本就沒進過心...
對,他這是一種滲透進心裡去的情緒。
女人天生敏感,邢心蕾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一個人來....
跟他領證的那個女人,林沫冉。
雖然跟這個女人沒有照過面,她早已把她查了個仔仔細細。
祁家欠她的,她是要討要的,而這個女人絕對是個障礙,就算她邢心蕾是這個世上最沒有資格愛祁尊的女人,她也絕不會讓給別的女人,祁家欠她債,她只要祁尊用人來還,她要讓祁萬榮(祁尊的父親)死不瞑目,還要讓老頭子祁國昌(祁尊的爺爺)不得善終,這一切要怪就怪當年他們想讓她死,卻不該手軟留了她一條小命。
邢心蕾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裡,不過她面上卻沒有暴露心底的情緒。
到底是演員,經過名導演指導過兩部戲後,演技明顯提升了很多,她對着眼前的男人勾起一個帶着傷的淺笑,把委屈展露的恰到好處,溫順的點頭道:“好,那我回去了,你的腳記得叫展凌幫你看一下,擦點藥,如果...你明天不忙的話,請我吃晚餐吧,就算是對今晚的補償,如果忙的話....”
“可以。”祁尊打斷她沒說完的話,擡手替她把一縷髮絲別在了耳後,動作溫柔,面色清冷,聲音裡聽不出情緒:“....晚安,明天見。”
他轉頭一個眼神便對候在門口的一名墨鏡男下達了命令。
男人不卑不亢的對邢心蕾做了個請的姿勢:“邢小姐,我送你。”
展躍提着祁尊的皮鞋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間就有些瞭然了,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老宅管家。
“展躍,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管家接聽電話的速度很快,說明這麼晚了他還沒睡,電話就在手邊。
“豆芽菜....少奶奶到老宅了吧?”
背地裡豆芽菜叫順口了,一本正經的稱呼人家還真不
習慣o(╯□╰)o
“嗯,到了......你小子也在醉迷?你看見她了怎麼不護送一下?你是怎麼辦事的?你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在酒吧門口很危險嗎?......”老管家一旦教訓起人來,根本停不下來。
展躍立馬把手機拿離耳朵,對着空氣‘喂?喂?說什麼?聽不見...醉迷的信號也太差了吧...”果斷掛了線,心裡的疑惑解開了。
某爺這麼大費周章的帶這麼多人手出來,還搔首弄姿的大跳熱舞,只是想逼豆芽菜自個兒回家啊!
展躍頓時被某人給徹底打敗了。
草!你還能再悶騷一點嗎?彆扭了兩個小時纔不情不願的來醉迷,出門的時候只穿了皮鞋連襪子都沒穿,明明就是着急了好不!
祁尊對那丫頭雖然只是偶爾用一次心,但用心的程度卻是非常有分量的,比如,親自爲她購置生活用品(要知道這大爺還從來沒進超市買過東西,破例第一次啊,都是爲豆芽菜買的)比如這次。
看上去他對邢心蕾會更用心一點,娛樂圈可是個大染缸,比邢心蕾出色的人多的是,之所以她一涉足娛樂圈就能紅得發紫,原因除了她跟祁尊的緋聞炒作外,暗地裡祁尊可沒少親自出面爲她疏通層層關係,剔除礙她事的人,他做這些並沒有讓邢心蕾知道。
同樣都是他默不作聲的做的,但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也說不上來。
哎!祁尊的私事還是少琢磨爲妙。
展躍收回心思,走過去把皮鞋往他面前一遞:“爺,你的鞋....”
本來還想說幾句風涼話的,瞟見某人一片陰鬱的側顏,這神色似乎比兩個多小時前還要陰沉了,展躍頓時覺得全身的皮一緊,背脊發寒。
這到底又是爲哪般啊?豆芽菜不是已經被你震懾回老宅了嗎,既然這麼不爽幹嘛不直接用武力解決啊(完全忽略人家是個小女人)你陰着個臉給誰看啊!不會又要把氣往我身上撒吧!關我鳥事啊!
“她回去了?”男人忽然開口,打斷了某人的內心獨白。
顯然這個‘她’是問的林沫冉了,這麼問肯定是斷定他已經跟管家通過電話了。
展躍一頓,怎麼有種被利劍抵喉的感覺!
把皮鞋往他腳邊輕輕一丟,雖然是主子,他可沒把自己當奴才,打死都不會給他穿鞋的,回道:“回了,呵呵...我剛給管家打了個電話,那我們是撤呢?還是....”
“陪我喝兩杯。”他轉身光腳往裡面走,丟在腳邊的鞋子還是沒穿。
展躍無意識的往他腳上瞥了一眼,一驚,瞬間明白過來。
難怪不穿鞋啊!腳都磨破了,能不嗨翻全場嗎!
這是在跟誰較勁呢?
自己?
從小到大沒發現這爺有自虐傾向啊?他已經習慣了各種暴力的手段,無論是用技巧還是用武力,只會讓別人不好過的啊!
展躍愣了會兒神,跟進了包廂。
酒已經擺上桌了,六瓶全開了!都是死貴死貴的洋烈酒!
窩草!這架勢是要喝挺屍不成!
祁尊不是個癮君子,不管是煙還是酒,他其實是沒有癮的,但是一旦沾起這些東西來,卻比癮君子還要癮君子。
“....就我倆喝?”展躍往沙發上一窩,小心翼翼的語氣:“安南不在,展凌又不沾酒,那個...不用叫幾個漂亮的小妹妹,活躍一下氣氛...”
某人不語,算是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