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佐岸停頓了一下，不想說下去，顧晚安睜着大大的星眸看着他，不停地搖頭，“不。”
“已經窒息了。”
“不！我不相信！”顧晚安想起來，“寶寶前幾天都在我肚子裡動着，二叔，你相信醫院這說法嗎，我的寶寶怎麼可能就這樣出事了……”
“那是無國界醫生組織的直屬醫院，我很熟悉，主科醫生們我也清楚他們的底細。”顧佐岸道，眸光有點微動，“在你沒醒的時候，我去看過了……寶寶的遺體……”
遺體……
顧晚安苦澀的笑，前幾天還在她肚子裡活生生的。
“我已經讓人取了寶寶的臍帶血和你的頭髮，去做dna比對了，相信結果半天后會出來。”
顧佐岸知道不告訴顧晚安，她是不會放棄了，那只有一口氣讓她明白真相長痛不如短痛！
“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寶寶……”顧晚安並不是體魄強壯的女人，剖腹產12小時後根本下不了牀，但她依然強撐着想下地，親自去確定。
“顧晚安，你能不能聽一次我的話，你只聽龍墨紳的是不是？”顧佐岸拼命握着她的肩，“我說你現在好好養身體，聽到沒？我已經讓人去查寶寶的事了，那些襲擊醫院的人，我一定會讓人抓住……”
“不，我不相信我的寶寶出事了，我要自己親自確認……”
“顧晚安，我不會讓你去看，你看到你承受得了嗎，顧晚安——”
顧晚安根本無心聽其他，剛想下牀，整個人又昏厥了過去。
“顧晚安！”
顧佐岸抱着她，趕緊按響病房的呼救叫鈴，外面沈家銘和主科醫生及護士，聽到聲音，趕緊過來了。
八個小時之前，顧晚安手術之後沒多久。
無國界醫生組織直屬醫院，悉尼軍隊擊退襲擊者後，醫院還被籠罩在一片炸彈的銷煙中，警方在覈實着受傷的人員以及醫院被襲擊的原因。
醫院的各個出口，都被警方嚴實守着，每個進出的人都被嚴密地查證身份。
安全通道口，兩個警察正討論着這次醫院被襲的事，身後傳來輕盈的腳聲。
“誰……”
二人剛一回頭，就被一個手刀擊倒在地。
醫院安全通道外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
幾個戴着墨鏡的保鏢站在車外面，看到來人，“她知道了麼？”
來人從道路旁的樹影下走來，手上抱着兩個被襁褓裹着的嬰兒，“她還沒醒，其他醫院剛好有個亞裔女人生了對雙生子沒有存活，先替換上去了，但之後顧佐岸來了後會不會查到，就不知道了。”
“這個你不用管。”保鏢道，讓其他兩個保鏢上去，“去把孩子抱過來，那位先生等着看孩子呢。”
其中一個襁褓動了動，一隻小小的粉嫩的嬰兒小手伸了出來，發出點奶氣的哭聲。抱的人趕緊包上，先上車去了。
保鏢對抱出孩子的人道，“辛苦了，你現在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我這麼做，只是相信他所說的是爲了安安好，還有，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會過我的生活。”
“當然，上面已經說了。”保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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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安在顧佐岸來到澳大利亞再次昏過去後，醫生咐咐護士給她緊急輸液，並讓看護及時給她護理傷口。
病房外面，顧佐岸臉色陰沉地站在走廊中，眸色不明。
陳明走到他旁邊，“佐岸先生，那些襲擊醫院的人被悉尼的軍隊在邊境抓住了，但被抓時全部舉槍自盡了。”
“什麼？”顧佐岸皺了下眉。
“但那些人不是聯邦一直揖捕的恐怖分子，是僱傭兵，可能受人指使。”
“繼續查下去，是受誰指使。”
顧佐岸手緊緊一握，那些敢襲擊他管制下的無國界醫生組織直屬醫院，並害顧晚安和寶寶出現意外的人他不可能會輕易放過。
“還有。”他眼睛微眯，掃視了一眼身後病房的方向，“把跟顧晚安手術有關的醫生護士，全部重新讓人調查一遍。”
“佐岸先生，你是懷疑？”陳明一怔，明白他想說什麼，“但這不太可能吧，我當時全程帶人守在手術室外面，不可能有人進去把顧小姐的孩子……這除非當時那手術室的人都是其他人的人。”
顧佐岸也不願這樣懷疑，畢竟這裡面有些醫生已經在這邊的醫院工作了幾十年……但長期的職業經驗讓顧佐岸對一切都保持着警惕。
一般人雖做不太到將當時那些手術室的人全換了，但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一切都有可能。
顧晚安再次醒來後，望着天花板，整個眸光都是空空的，像一片空茫的世界。
“安安……”沈家銘坐在牀邊，安慰地道，“寶寶的事，希望你能放下去，據說悉尼的軍隊已經抓住了那幫襲擊醫院的人，剛纔電視上播出了，不愉快的回憶我們翻一頁，就要過去，不要像秋雨一樣連綿不絕，顧家還等着你回去。”
“剛剛。”顧晚安櫻脣微啓，“我醒來時習慣地摸向肚子……卻突然想起，寶寶已經不在我身體裡面了。”
失落。
沈家銘扶了一下藝術感十足的眼鏡，笑起來道，“安安啊，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寶寶是爲了你離開的。”
顧晚安沒有說話，過了會道，“他們該知道我愛他們，不希望他們離開。”
“但或許他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沈家銘試着開導她，“d國的媒體和顧家有些人就等着你帶孩子回去，顧曼珠想馬上給你扣上未婚生子傷風敗俗的名聲……有一點顧二爺說得對，寶寶只是去天國了，以後等機會成熟了，還會回來的。”
顧晚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沒有崩潰，換作以前，她可能早輕生了……
果然，是她經歷的事太多了吧，練出來了吧，她媽媽的死，榮西擇的背叛，和龍墨紳的分手……
好像什麼困難都打不倒她似的。
雖然自己這樣認爲，很奇怪。
“呵呵……”顧晚安苦笑，正在輸液的手緩緩緊握，眼睛裡已經流不出淚了，“不用安慰我了，是我不夠強大，沒有保護好寶寶，沒有……保住我和龍墨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