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最後一夜

看着眼前男人盛滿奸笑的臉,沐冰雪此刻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般無恥,無賴之徒。只是離去的心,因爲沐易那噁心的面孔,而變得更加堅定。

沐冰雪擡起頭,淡淡地說道:“沐易,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肯乖乖地讓我們離開,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沐易毫無懼色,挑釁地說道:“噢,是嗎?我好怕啊~”說着,故意露出害怕的模樣。

對於這種男人,不來點狠的,他還真不怕死。沐冰雪掏出手機,故意在沐易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沐易,我給你三個選擇,第一,乖乖地讓我們母女倆離開,從今往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第二,昨晚,你簽下的字據,我可一一都留着呢。如果我報了警,販賣妻女,不知道要判幾年的刑。第三,你欠下的賭債,是吳浩天幫你還的。如果你敢食言,那我可以讓吳浩天收回那筆錢,那樣的話,不知道那個賭場老大會怎麼對付你呢?斷手斷腳,還是把你千刀萬剮了呢?我還真是期待呢。”

“你,你這個賤人!”沐易氣急地指着沐冰雪,卻不敢有任何的動作。沐冰雪所說的後果,無論是哪個,他都不敢接受的。

見他依舊不肯離開,沐冰雪快速地按下110,見狀,沐易趕緊阻止,慌張地說道:“等等,不要報警,我讓你們離開。”

沐冰雪滿意地收起手機,拉着任淑華的手,看也不看沐易一眼,只是告誡地說道:“沐易,如果你不想某天曝屍荒野的話,就把你的賭癮戒了。否則到時,恐怕連個替你收屍的都沒有。”

說完,沐冰雪便帶着任淑華離開這個生活了22年的家。離去的腳步,未有一絲的猶豫。她期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好久,好久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沐易的心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妻離子散,這便是他的下場吧。可他不甘心,他想要東山再起,他想要賺更多的錢,把失去的東西全部找回來。這是這樣錯誤的想法,毀了他的一生。直到後來,他犯下更嚴重的錯誤時,他才意識到,他錯了。可對沐冰雪造成的傷害,卻無法彌補。當然,這只是後話。

走出公寓,沐冰雪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看着頭頂豔陽高照的天氣。今天,註定是個好天氣呢。

在陳金雲的幫忙下,沐冰雪租了個稍便宜點的房子,置辦幾樣像樣的傢俱,算是安了一個新家。看着陌生的空間,沐冰雪卻覺得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從今天起,她們母女倆終於能爲自己而活,不再是爲了還債而生活了。

整整一天,沐冰雪與任淑華都在忙活着整理新窩,忙得不亦樂乎。汗水浸溼了衣裳,卻毫不在意。

太陽緩緩地落下山,黑夜即將來臨。今天,是新生的開始,也是與過去告別的日子。今夜,沐冰雪沒有像往常那樣畫着厚厚的妝,而是素面朝天地走在前往迷情酒吧的路上。今夜過後,迷情酒吧裡的沐冰,便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存在的,只有沐冰雪一人。

今夜,沐冰雪穿了件緊身的白色花邊襯衫,下身依舊是一件超短裙。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不濃烈,卻很溫暖。

走入迷情酒吧,一股興奮之情油然而生。沐冰雪徑直走到經理室前,敲開了房門。看到沐冰雪未施粉黛的面容,經理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瞬間又恢復正常,兀自掛着一股笑意。

“冰雪,你來啦。”經理示意沐冰雪在他的對面坐下,熟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在位置上坐下,沐冰雪開門見山地說道:“經理,我今天來,是向您告別的。從明天起,我將不來這工作了,希望您能諒解。”

爲沐冰雪倒了杯水,經理徐徐地說道:“冰雪,決定了嗎?你爸的賭債,都還清了嗎?”

點點頭,沐冰雪的眼裡充滿着感激地望着經理:“嗯,從今往後,我都不需要爲他還債了。這四年來多謝經理的照顧,我很高興,能遇到像經理這麼好的人。”對經理,她是充滿感激的。當初走投無路時,如果不是經理的幫忙,她與任淑華或許早已不在人世了,又怎會有今日。

經理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臉上一直保持着一種柔柔的笑意:“那就好,冰雪,你就放心地離開吧。往後,如果遇到什麼困難,迷情酒吧的大門會一直爲你敞開的。”

幾許淚花在眼眶裡閃爍,沐冰雪仰起頭,將它們重新逼回淚腺之中。“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

經理點點頭,問道:“今晚,還要工作嗎?”

沐冰雪點點頭,嫣然一笑,說道:“當然啦,有始有終。今天,將會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裡上班了。”

是的,今晚將是她最後一次以沐冰的身份,來這上班。那不堪的過去,即將在今夜劃上一個句號。走出經理室,沐冰雪直接朝員工休息室走去。燕兒初見到她時,眼裡閃過驚訝,可不一會兒,眼中便浮現瞭然的神色。沐冰雪不屬於這裡,她一直都知道。

在休息室裡畫了點妝,沐冰雪便開始接客了。她是以沐冰雪的樣子走入這裡,當然也會以沐冰雪的樣貌離開。只是,在酒吧裡的,卻是沐冰。

酒吧的某個包廂裡,吳浩天與楊振宇正喝着酒。相較於吳浩天的平靜,楊振宇倒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心中的疑惑終於衝出口,楊振宇好奇地望着吳浩天:“浩天,你認識沐冰?好像還很熟的樣子。”

吳浩天輕晃着酒杯,色彩斑斕的燈光下,杯中的液體折射出一種美好的色澤。淺抿一口,吳浩天狀似不捨地說道:“這裡的酒味道不錯,只是今後恐怕不會常來了。”沐冰雪離開這裡後,他也就沒有常來的必要了。

楊振宇猛地喝了一口,不滿地說道:“浩天,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瞧了眼楊振宇氣鼓鼓的神情,吳浩天忽然有些期待,不知道他的答案,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呢?還真是期待呢。“當然熟了,天天見,不熟纔怪。”

吳浩天的話,讓楊振宇很是不解了。據他所知,吳浩天只有在週末會來這,怎麼會天天見?“什麼意思?”楊振宇歪着頭,好奇地問道。

將杯中的酒喝下,吳浩天不緊不慢地說道:“沐冰就是我的小助理,當然會天天見咯。”

“你的助理不是沐冰雪嗎,怎麼會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沐冰和沐冰雪是同個人!”楊振宇霍地從位置上跳起來,震驚地說道。

正巧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沐冰雪款款地走入包廂之內。楊振宇睜大眼睛,上下地將她打量一番。清純的小助理與性感妖嬈的陪酒女,竟是同個人?

沐冰雪在吳浩天的身旁坐下,疑惑地看着楊振宇,好奇地問道:“副總,你這是怎麼啦?”

聽她喚他‘副總’,楊振宇這下終於肯定,吳浩天所說的是事實了。楊振宇傻傻地看着沐冰雪,愣愣地問道:“你真是沐冰雪?”

沒有任何詫異之色,沐冰雪微笑着點頭承認。進來之前,她就想過,不再假裝了。拿起酒瓶,爲兩人滿上,舉起酒杯,沐冰雪微笑着說道:“今晚,將是你們最後一次在這裡看見我咯。來,大家乾了這杯吧。”

吳浩天爽快地喝下,楊振宇則顯得婆媽一點。喝過酒,楊振宇蹬蹬地跑到沐冰雪的身邊,笑眯眯地說道:“冰雪,做我女人,怎麼樣?”

沐冰雪挑了下眉,笑靨如花地說道:“那你的小秘書咋辦?一夜夫妻百日恩吶~”

吳浩天的額頭冒出三條黑線,而後無所謂地說道:“管她幹嘛,況且,她的男人可不止我一個。”

這下輪到沐冰雪狂滴冷汗了,現在的女人都是那樣開放嗎?對於楊振宇的建議,沐冰雪一笑置之:“還是免了吧,我可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民憤,到時我可就小命難保咯。”

楊振宇剛想繼續努力點的,吳浩天一把攬過沐冰雪的肩膀,略帶霸道地說道:“你小子可別打她的主意,告訴你,她可是我的女人。”

楊振宇不客氣地切了一聲,據他所知,吳浩天還沒有將沐冰雪拿下呢。爲了顯示自己的所有權,吳浩天一把將沐冰雪拉入懷中,驕傲地說道:“昨晚開始,沐冰雪就是我的女人了。”

楊振宇不相信,而沐冰雪則一直保持着慣有的微笑。吳浩天的話,也算正確吧。昨晚,是他將她買下的,雖然,他說,她不需要償還。

包廂裡,氣氛因爲楊振宇而變得熱鬧。沐冰雪陪着他們喝下數杯酒後,便起身離開。今晚,她會早早地離開這,而這裡的生活,終將結束。

卸了妝,站在迷情酒吧的大門前,停留了會。下次再出現在這裡時,她便不再是陪酒妹,而是以一個顧客的身份出現了。四年來,這裡是她爲父還債的地方。即將離開,心中有股解脫後的輕鬆感。

吳浩天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突然說道:“恭喜你。”

雖然他未說明,但沐冰雪能猜到他話語中的意思。沐冰雪忽然伸出手,雙眼眯起,綻放出一抹皎潔的笑容:“你好,我叫沐冰雪,很高興認識你。”

吳浩天微微一怔,回神後,同樣伸出手,握上她的柔荑,淺笑着說道:“你好,我叫吳浩天,很高興認識你。”

月光下,身影被逐漸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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