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重逢1
靈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看守所的,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雲端,身體彷彿不再屬於自己。
把一切前前後後聯繫起來思考,一切都有了答案。
離婚以後,她只見過一次秦風,那次秦風背對着她,始終坐在書桌後,是怕她看見他殘疾的樣子嗎?而後,他便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
而情情在美國,很有可能是在美國治療,吳阿姨從美國打電話回來,是在美國照顧情情。所有的人都說,以後會勸秦風把情情給她,爲什麼要在以後?是因爲要先把情情治好,再還她一個健康的情情?
臼還有於信魚莫名其妙的消失,是不是隨同去美國了呢?今天於信魚急衝衝去會診是去哪兒?
她猛然想起隨同的醫生全是兒科和腦科專家,難道情情回來了?
這個想法立刻蓋過了一切,包括和秦風的愛恨情仇,一瞬間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見到情情。
咎她不會找秦風,找了也沒用,何況她還沒做好準備怎麼和這個男人溝通。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殺父仇人!助養人!前夫!每一個身份都會令她五內焚燒。
於信魚的電話很快打通,她開門見山,“魚,你是不是在在給情情會診?”
於信魚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支吾了一陣,下定決定,“是的!我在!”
靈靈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唯恐於信魚掛了電話,急切大喊,“在哪!?不要再瞞着我!我會瘋的!我支持不住了!”
“你在醫院等吧,我讓人來接你!”於信魚稍作思考後道。
那端便傳來呵斥聲,很熟悉的聲音,她不用想就知道是秦風,秦風在責怪於信魚擅作主張。
她不知道於信魚會怎麼和他爭辯,因爲電話已斷。
她在診室裡心不在焉地走來走去,好在今天病人不多,否則她這樣的狀態還真會出事!不記得自己是第幾十次看時間了,似乎已經過了一個世界,可牆上的鐘卻只走了二十分鐘。
終於,門外響起女子風風火火的聲音,“嫂……不,談醫生!”
秦曉彤?於信魚派她來接?
她還沒開口問,秦曉彤就主動拉起了她的手,“走吧!魚要我來接你!”
呃……這話裡有點內容,那她和於信魚算是走到一起了嗎?
秦曉彤是個話很多的人,靈靈想要知道的,自然不用自己問,一路上曉彤就說了徹徹底底,“談醫生,情情受傷後我和魚一起去的美國,魚給他治病,我幫着照顧,可是情情的情況不太好,一直沒有醒過來。”
“是pVc嗎?”靈靈問。
“是的!”秦曉彤跟隨魚照顧情情這麼久,也有了點醫學常識,pVc就是人們說的植物人,“我們今天凌晨趕回來的,魚說,藥物的作用已經達到極限了,只有帶回來聽天由命。剛纔我哥和魚吵起來了,哥責怪魚把情情的事告訴你,他之所以瞞着你,是因爲不想你傷心,一個他,已經傷透了你,如果你知道情情也出了意外,他怕你會支撐不下去,所以才一直想,把情情治好再還給你,嫂子,你知道我說這些是爲什麼嗎?”
靈靈自己是醫生,知道pVc是怎麼回事,但要兒子永遠不醒過來,她不相信,也不允許!所以,她靜靜地聽秦曉彤解釋,只是對於嫂子這個稱呼感到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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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仍然叫你嫂子,是因爲我知道我哥愛你有多深,你是他心裡唯一的妻子,所以,也是我唯一的嫂子!魚說,類似pVc這樣的病人,如果藥物不能使他醒來,最大的動力就來源於親人了,你是情情的媽咪,你的愛是使情情醒過來的最大動力,魚這麼說了以後,我哥纔沒反對你去看情情。所以,也請你,無論你和我哥有多麼大的恩仇,看在情情份上放一放,不要恨我哥,和我哥一起先把情情救醒再說,好不好?”
秦曉彤的語氣近似於乞求,這讓靈靈很意外也很感動,秦家有這樣的女兒,還真是沒想到的,如果不是自己事先知道,怎麼也不信秦曉彤是二叔的女兒,哦,不,他已經不是她的二叔了,只是秦風的……
連曉彤都能這麼喂情情着想,她這個當媽咪的怎麼能輸?她點點頭,“我明白的!我自己也是醫生!”
秦曉彤眼裡卻浮起了淚花,“那就好!不過……我哥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我怕你認不出來,怕你見到他的時候會嚇到,所以,事先給你打招呼,別太驚訝!”
“什麼意思?”靈靈在還沒見到秦風以前就已經被秦曉彤的話嚇到,秦風,這個名字再次深深劃痛她的心,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卻本能地,不希望他有事……
秦曉彤吞嚥了一下,聲音哽咽,“倒時你就知道了!”
之後,秦曉彤便默默開車,靈靈一個人陷入無盡的猜想裡,恨不能插翅飛到情情……和秦風身邊。
她不得不承認,秦曉彤的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秦風到底怎麼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