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時的氣氛很溫馨,徐東山強打着精神與他們倆聊着。盤中的食物吃的很少,卻總會叫他們倆多吃一些。“這個排骨,季美最喜歡吃了,多吃一些兒,身體要吃胖些兒。
明達,以後一定要把她養胖些哦,這樣才能孕育出優秀的下一代。我真想馬上就能見到孫子啊,唉~”不知道老天還能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多讓他活些時日。
“爸,我們會努力讓你近快抱上孫子的!”江明達看了一眼季美,向徐東山保證着。
季美沒有發出聲音,拼命的讓自己不要哭,抑制着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她看出父親此刻強打着精神,緊緊的抓着椅子上的扶手。“爸,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到樓上休息吧!”
“好的,你們繼續吃,我先到樓上躺會!”說完,在韓秀梅的攙扶下,徐東山回到了房間。
江明達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巴。“我吃完了!”
“恩!”季美應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後食不知味的往嘴裡,繼續送着盤中的食物。她不敢說話,怕一出聲,眼淚就跟着流出來。
“爸的身體出現問題了!”
被他這麼一問,眼中的淚水無法控制的涌出來。“我爸得了肺癌,而且已經是晚期了!我不想讓他離開我,不想!嗚……”
江明達伸手抱住雙肩不斷抖動的她,安慰的在她輕撫她。“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有能力控制的,傷心也是枉然的。讓他老人家,在剩下的時間裡,過的愉快些,就是我們該做的!”
“恩!”季美在他懷中點點頭,吸取着他懷中的溫暖。
當季美進入徐東山臥房的時候,他正在睡着。看樣子非常的疲憊憔悴,身體又消瘦不少。“韓姨,我爸他這幾天情況很不好吧!”走出門外,問着一直照顧父親的韓姨。
“老爺現在已經吃不下東西了,你們來之前,老爺讓孫醫生給注射了一隻藥,他才勉強的打起精神。”韓秀梅邊說,邊抹着臉上的淚水。
“韓姨,我爸就麻煩給你了,有時間我會多回來陪我爸的!”
“小姐,別說麻煩,照顧老爺,是我應該做的!”韓秀梅掩嘴而低泣着。
“韓姨,別叫我小姐了,你和我爸的感情,我都知道的。只是以前不懂事,故意忽略着。你能一直細心的照顧我爸,我真的非常感激!”
“季美,謝謝你能接納我!”
“韓姨!”季美撲進韓秀梅的懷中,大聲的哭了起來……
當季美同江明達回答家的時候,眼圈還是紅紅的。他沒有過多的去安慰,當一個人極度痛苦的時候,別人再多的安慰也是枉然。這一點,他曾深刻的感受過。當年自己還不是無力的,眼看着母親病死在醫院裡。
看着此刻的她,他深深陷入思緒中……
“媽媽,您怎麼了?”看着面色微黃,躺在病牀上的母親。剛剛爲爭地盤大大打一仗的他,就聽手下說,他的母親被送到醫院。他趕忙跑過來,身上還帶着幾道血肉模糊的刀傷。
被他喚醒的李瑩,困難的睜開眼睛,看到兒子滿身是傷時,眼裡寫滿了擔心。“你又與人打架了?”
“媽,先別說我,你怎麼了?早晨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被送到醫院?”
李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虛弱的張開口:“媽肝癌,已經是末期了!”
她的回答,讓江明達震驚的呆掉。幾秒鐘後,他顫抖着問:“怎麼會呢,之前媽怎麼沒有說?”
“媽不想讓你擔心,先不說咱們有沒有錢治療,這個病,得上根本就無藥可醫啊!”說着,雙眼流出淚水,順着臉龐流着,潤溼了枕頭。
江明達哽咽着,氣憤的捶打着自己。像是沒有知覺,一拳拳擊打在傷口上。“我真是個混蛋,怎麼沒有早些發現您的病情。媽,我不孝啊!”
“明達,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的秉性不壞。媽有一個心願,你能不能幫媽完成?”李瑩拼勁力氣,虛弱的說着。
“您說,您說!我一定幫你完成,一定!”江明達急切的保證着,別說是心願,就是要他的命換回母親的,他都甘心情願。
李瑩露出一抹微笑。“以後,你不要再打架了,好好的學習,做個有出息的人。別讓那個當年拋棄我們母子的人,瞧不起我們,讓他後悔當年拋棄我們!做個有出息的人,讓他知道,我李瑩不是養不出好孩子!”說完,一股熱淚如線似的,涌出眼睛。
“媽,我聽您的,我聽您的!”
在他做出保證後,李瑩帶着放心的微笑,離開了這個讓她活了四十年的世界。而那一年,他只有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