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郊區,偌大的樓裡,只住着幾戶人。沒人出來管閒事。沒人出來叫罵!蕭楠的話得不到任何迴音,如
可是,終究沒有迴音!房間裡沒有一點響動。就好像沒有人一樣。
蕭楠不斷的說着。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口乾舌燥,嗓子冒煙,聲音都啞了。時兒可憐巴巴,時兒又循循善誘。時兒委屈,時兒又變得精明。很難分清,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到這裡,發誓要敲開思琪的門。
“琪兒,哥哥現在才發現,哥不能沒有你的。你把哥哥甩了,哥度日如年,一天都過不下去了。你不要在這樣對哥了好不好?你可憐可憐哥哥好不好?沒有你,哥覺得活着都沒意義了。什麼都沒有價值了。哥現在什麼也不在乎了?不在乎以前爸爸對哥哥說過的話,不在乎以前發生的事情。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不在乎你還只是一個任性、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你不是要解釋嗎?哥現在就告訴你!以前的事,你的事,你父親的事,你媽媽和我父親的事!哥不瞞着你了,哥全告訴你!只要你把門打開,看我一眼,就看我一眼。讓我覺得,你心裡還有我!”
她命令自己,不準回話,死死的咬着脣,似要將它咬破。
“琪兒,哥錯了,哥真的知道錯了!你開門好不好?我們好好談談?”
她沒有回答。漠然的看着桌上的插花。
“卓思琪,你開門!我要你把門打開。”
思琪把身子壓在門上,靜靜的感受着,臉上淡淡的,平靜極了。
“琪兒,開門!”蕭楠用力的拍着,命令似的叫着。拍得門“哐哐”直響,整棟樓都聽得見他發出的聲響。
一道門,隔開了所有。
突然,他霍的一聲站了起來。剛要擁抱她。她卻“啪”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直到思琪爲了別的事兒,打開門。兩個人在靜默中對視。一個仰着頭,一個低着頭。流波在空氣中飛竄,千言萬語,比不上這樣認真的望着對方。
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坐在思琪家門口的。蜷縮在那裡,靜靜的等着,如同暗夜中的幽靈。
婚禮前三天,蕭楠出現了。從沒見過這個男人這樣的憔悴和落魄。兩眼無光。鬍子亂七八糟的圍在脣邊,泛着青。眼圈又黑又腫,皮膚粗糙,沒有光澤。不打領帶,襯衫泛着黃,外套皺巴巴的,到處是褶皺。
愛,永遠是自私和無畏的。
只不過,她比那些只會做夢的女孩強一百倍,甚至是一千倍。她要用她的手段,讓這場夢成爲現實。
或者,她讓自己甚至是伍謙悅配合着演這場戲,就是想看看蕭楠會不會把她從婚禮上搶走。做一個所有的女孩子都會做的夢!
或者,她原本就不會走!那些假護照不過是糊弄人的。
那,她真的會走嗎?
做這一切,她不過是要蕭楠給她一個交代。讓她認爲這十五年沒有白費的交代。她早就瘋了,所以,她現在要讓蕭楠跟着她一起瘋。
蕭楠越瘋,她反而越平靜,越淡定。你有時甚至可見她一個人握着恐嚇信裡的那顆子彈,站在窗邊時,微微揚起脣角,甜甜的笑。
不,應該不是!
有時候,遊塹仁會懷疑,思琪搞這場騙局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真的是爲了用婚姻來掩蓋她離開的事實?
蕭楠按捺不住了!在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他心裡的那個人的心已經漸漸遠去,超出他的控制範圍之後,他開始發瘋了。並且越來越瘋!
籌辦婚禮的人,莫名的受到傷害。教堂居然也被扔了炸彈,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然後,是那些女人真的出來鬧場。公司的運轉真的出了問題。被人故意陷害。
曾經和女人一起鬼混的照片,公司的秘密賬本,最猖狂的是一封寫着“如果真敢和琪兒結婚,就別考慮再見到初升的太陽。”的信紙裡包裹着白金子彈的信。
然後,是恐嚇信。
本以爲是狗仔隊,不足爲懼。可那天去取婚紗照片,過街的時候,他差點被這幾個人開的車撞了。才發現,問題出大了。
最開始是被跟蹤。總有一輛黑色的商務別克,偷偷的跟在他後面。別克車裡有三個男人,帶着墨鏡,很深沉,看不清長相,隨時記錄着他,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拍照。
以及,靶子!
不過,隨着婚期越來越近,有幾件事是顯而易見的:他,堂堂遊氏集團的總裁,被當成了出氣筒,打雜的小二!
照理說,他應該是極力反對思琪走的。他更應該拼死拼活阻止這場婚姻的!難道他知道爲什麼?或者,兩個人已有了新的合謀了?
伍謙悅到底是知道了卓思琪的小秘密,還是不知道,還是裝着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贊成他們兩結婚?兩個人總是嘀嘀咕咕的說些事情,但這男人從不對思琪的離開表態。
當然,還有一個疑惑,他一直想不明白。
這讓遊塹仁即鬆了口氣,又覺得失落。曾幾何時,因爲這個女人的表現,他差點也以爲這婚是真的要結了。說到底,在靈魂深處,他還是希望和她結婚的。沒什麼理由,沒什麼目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種最原始的期盼。
伍謙悅的加入,讓卓思琪恢復了正常。總算不再是一副小女人、小鳥依人、熱心結婚的準新娘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