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地下停車場，林司泉不等車子停穩，便着急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飛鷹迅速下車追了上去。
在三樓童裝部找到慕一一後，林司泉這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慕一一孤單的坐在那裡，兩隻大大的眼睛睜着，卻沒什麼焦距。
林司泉慢慢的走過去，一直走到了慕一一的面前，她仍舊無動於衷。
飛鷹見狀，不由得捂住了嘴巴，眼眶瞬間溼潤了。
“一一……”
林司泉輕輕喊了一聲。
慕一一嚇了一跳，也許是沒料到林司泉就在眼前。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攪動着，低垂着頭，她難過地流眼淚，“司泉，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害怕……以前不會這麼久的……”
她很怕永久的黑暗，那種感覺就像是生命已經消失了一半。
林司泉蹲下身去，慢慢地抱住了她，心就像是被鈍刀一刀一刀切割着，痛到了難以呼吸。
走過去，飛鷹擡頭看了看商場裡面耀眼的燈光，又看了看伏在林司泉懷裡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委屈的慕一一，咬着脣想要阻止自己不要哭出來。
……
醫院病房外的走廊裡，醫生有些沉重地對林司泉說：“你必須勸勸她，做一個腦部CT。按照她的症狀，我懷疑她以前大腦受過猛烈撞擊，導致顱內有淤血，壓迫了視覺神經，所以會經常短暫失明。而今天這種情況，只能說明病情在不斷的惡化。如果要想恢復正常，必須做開顱手術，把裡面的淤血清出去。”
“當然，這樣的話，孩子……是保不住了！”醫生慎重的補充了一句。
林司泉蹙着眉，心情很難受。
孩子是慕一一唯一的信念，要是讓她知道了孩子保不住了，他都不敢想象，她會怎樣的悲傷絕望。
“是的，她的大腦……受過傷。”
林司泉可以肯定，那次在船上，慕一一的頭受到了猛烈的撞擊。
她有時候很反常的嘔吐和暈厥，應該就是腦部淤血壓迫神經引起的，怎麼他那會都沒有想到。
還真的相信了她的話，以爲是懷孕引起的。
“怎麼不早點來醫院？”醫生問。
林司泉怔了怔，要不是今天出了這事，慕一一爲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想要瞞他多久。
“開顱手術會不會有危險？”他忽然間覺得疲憊不堪了，渾身乏力。
本來因爲慕一一的稀缺血型，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有了新生兒溶血癥的可能，現在，又出了這樣的狀況。
要保住這個孩子，該有多難？
“任何手術都會有危險，沒有百分之一百成功率的手術，尤其是人的大腦，細胞組織構成非常複雜，所以手術起來會更加的困難。”
林司泉有些恍惚地問：“如果做開顱手術，復原機率有多少？”
“準確地說，復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這麼低？”他想要的是百分之百。
“人的大腦是身體最複雜的器官，手術時以及手術後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現在還沒有照腦部CT，還不知道她淤血的位置好不好。如果位置不好，稍有差池，可能會造成永久失明，也可能造成其他傷害。所以我才說，復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