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沒有想到會在內衣店遇到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親家母，你們怎麼也在這裡？”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
白芨扭頭循聲望去，在觸及那個人的容貌後，臉上的笑容盡數褪去。
是她，方佳璐的母親。
遇到方母，商母也很是意外，“真巧啊，親家母。”
“真是倒黴！”商芸小聲嘟嚷着。
“哎呦！”商芸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白芨趕忙看過去，只見她揉着手臂，一臉快哭的樣子。
原來是商母剛剛聽到了商芸的嘟嚷聲，不悅的捏了下商芸的手臂。
方母走了過來，那張精心妝扮過的臉看起來要比商母年輕幾歲，她笑眯眯的問答道：“親家母，你們吃飯了嗎？”
“吃了。”商母回以一笑。
方母笑笑沒有說什麼，視線掃過商母身後的兩個女孩，一個是商芸，她認識，那另一個只覺得有些眼熟。
而此時這個女孩也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冰冷得就像寒冬臘月的冰霜，有點駭人。
方母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她，可她爲什麼會這樣看着自己呢？
“親家母，她是……”她向商母投去詢問的目光。
商母看了眼白芨，也注意到了她冰冷的神情，不禁皺起眉，那天在醫院，白芨是見過方母的。所以白芨對方母有這樣的反應，應該是因爲方佳璐。
“一個朋友的女兒。”商母有意隱瞞白芨的身份，便輕描淡寫的給了一個答案。
“哦。”方母點了點頭，也明白她是不願意說得太清楚，那她也就沒多問，而是轉開話題，問道：“你們想買什麼嗎？我有這裡的折扣卡。”
聽了她的這個話，商芸不高興了，冷哼道：“有卡了不起啊，我又不是買不起。”
方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曾想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會惹來商芸盡是譏誚的言語。
“商芸！”商母低低喊了聲，不悅的剜了商芸一眼，隨後對方母歉然一笑，“不好意思，芸芸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
“沒事。”方母勉強得扯出一抹笑容，有眼睛都看得出來她很不高興，只是礙於自己的修養不願和商芸一般見識。
白芨冷眼看着方母那臉上勉強的笑容，脣畔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記憶中，她是一個很容易動怒的人，回到家總是莫名其妙的衝自己衝父親發無名火，只要自己稍微哪裡不順她的意，指不定就是一頓打。
如今看她這樣端着身份，明明很生氣卻也忍了下來，真是可笑。
方母察覺到了冰冷的視線，便擡眼望去，對上一雙滿是冰霜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心裡忍不住一抖，她竟然在對方的眼裡看出了恨意。
這個商母朋友的女兒好像對她有很大的敵意，她不知這敵意從何而來。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人家收回了視線。
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種莫名的敵意讓她心裡很不安。
對於方母，白芨並不是很想看到，更不想和她待在同一個地方，於是她對商芸說：“芸芸，我們去逛逛吧。”
商芸和白芨的心情是一樣的，她也不想和方母待一塊兒，這不一聽到白芨的提議，立馬點頭：“好啊。”
商母清楚自己女兒的心思，也沒說什麼，而是讓她們在附近走走，等會兒她過去找她們。
母親的答應，讓商芸一掃遇到方母的鬱悶，挽着白芨的手，難掩一臉喜悅的說：“白芨姐，我們走吧。”
白芨姐？白芨？
方母瞳孔一縮，趕緊開口問道：“親家母，白芨這兩個字是怎麼寫？”
商母愣了下，“就是白色的白，芨是草字頭加一個及時及。”雖然商母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的回答了，怕她沒明白，又補充了一句：“白芨就是一味中藥的名字。”
一聽到中藥兩個字，方母臉色一變，身形踉蹌了下，商母見狀趕緊上前扶着她，看她臉色很難看，不免有些擔憂，“親家母，你怎麼了？”
方母望着前方已經走遠的兩道身影，眼底涌動着難言的情緒，她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我沒事，只是突然有點低血糖。”
“低血糖？”商母眉心緊蹙，趕緊扶着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血糖也要注意，需要我做什麼嗎？”
“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方母衝她笑了笑，然後轉頭，那兩道身影早已看不見了。
她猶豫了下，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朋友的女兒是哪裡的人啊？”
許是因爲被她的低血糖驚到了，商母很直接了當的報出了白芨老家的地名。
聽到那個熟悉的地名，方母的雙手忍不住的發顫，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商母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不放心的問道：“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身體都在發抖。”
“不用。我沒事。”方母還是搖頭，隨後閉上眼睛，輕聲的說：“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商母見她這麼說也就不勉強她了。
……
“那個方佳璐討厭，她媽媽也討厭。”
一路上商芸不停的嘀咕着，白芨不免有些好笑，“芸芸，再討厭她還會是你的嫂子，她媽媽也算是你的親戚了。”
“嘁，我纔不會承認她是我嫂子呢。我的嫂子永遠只有……”商芸側過頭看她，見她神色很平靜，忍不住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就這樣吧，方佳璐我是不會承認她是我嫂子的。”
對於她的堅持，白芨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
“對了，”商芸想到了剛纔白芨對方母的態度，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方佳璐的媽媽啊？”
不是討厭，是恨！白芨在心裡應着，可嘴上卻淡淡的說：“沒有的事，我又不認識她，怎麼會討厭她呢。”
就她剛那樣的反應，說不討厭都沒人信。商芸撇了撇嘴，既然她不願承認那她也就不問了。
“不提那些討厭的人了。我們去喝點東西吧。”商芸提議道。
隨後她環顧着四周，想看看哪裡有奶茶店或者咖啡店，突然，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