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璟越看到凌夫人出去，緊隨其後，直到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跟着凌夫人的車回到家裡。
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這棟房子於他而言，甚至已經有些陌生。
凌夫人尖刻的嗓音，不到門口，就能聽到。
“你是不是想說，這照片是假的？”
凌夫人冷笑兩聲，“可以，很好！江綰依，那謊報自己懷孕，肚子裡的孩子差了大半個月，是假的麼？你爲了讓璟越幫你，騙婚一年，也是假的嘍？出車禍的時候，跟你一起的人是陸凜，你們約了去瑞士的飛機，也都是假的？！”
凌夫人咄咄逼人，步步緊逼，一字一句，讓江綰依面無血色。
凌夫人竟然全都知道了！
“好奇我爲什麼都知道是麼？”走向江綰依的女人，擡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因爲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爲了蒐集這些證據，我絞盡腦汁！呵，直到現在，璟越還想維護你這個虛僞的女人，我現在就把你的真面目撕下來，讓他好好看看！”
說着，凌夫人一把抓着江綰依的頭髮，將人狠狠地從房間裡拖出來，壓根不顧及她受傷的腿。
江綰依被扯得頭皮都快要掉了，只能勉強隨着凌夫人的力道被拖出去。
管家在一側看得極爲不忍，可夫人說話，他一個下人，到底是插不上手的。
“媽，不，凌夫人，你放手，那張照片確實是假的！”
江綰依忍着劇痛，感覺腿上抽搐的痛感，一下子蔓延全身。
好像，好像拉到筋骨了……
凌夫人冷哼一聲，擡頭，直直對上凌璟越複雜的俊顏。
他神色複雜地掃向自己的母親，想不到他什麼都沒說，凌夫人已經什麼都查到了。
今天回老宅，是爲了跟他攤牌吧？
再看被凌夫人擡手攥着的女人，頭髮凌亂，上半身的衣服溼了一半，左腿拖着石膏，踉蹌着跟在後面，頭都擡不起來。
江綰依默默流淚的面龐擡起，看到的，就是凌璟越神色複雜的目光。
那雙墨眸裡，包含了太多情緒，有恨，有心酸，有後悔，有懊惱，還有她從未見過的陌生和冰冷。
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凌璟越只知道江綰依的情況不好。
真
正見了，才知道所謂的不好，真的太客氣了，她雙頰凹陷，臉色蒼白，像是久居病榻的人，瘦了很多。
而在江綰依眼裡，她以爲這一切，都是凌璟越主動告訴凌夫人的。
在他眼中，自己也成爲這樣的人了嗎？
“璟，璟越……”
凌夫人先是一虛，想到自己過來的理由，挺直了腰桿。
“璟越，今天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攔着我！”
凌璟越只看了江綰依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攔着你做什麼。”凌璟越就跟沒江綰依這個人一樣，攬住了凌夫人的肩膀。
“回去吧媽，不要爲了不相干的人生氣。”
凌夫人被凌璟越狀似親暱的態度，弄得一怔。
自從凌先生去世，太多年了，凌璟越早就跟她不親近，今天突然攬住她的肩膀，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實在是讓凌夫人一下子難以適應。
凌夫人順勢鬆開了手，隨着凌璟越的動作往外走。
“可是，江綰依這個賤……”
“媽，我都說了，不要爲了不相干的人生氣，你說的這些，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凌夫人一怔。
凌璟越深吸一口氣，“嗯，知道了。”
凌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將凌璟越上上下下掃了個遍！
直到坐上車，凌夫人氣呼呼地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不想讓我把江綰依趕走！”
凌璟越嗤笑一聲，“您老怎麼有用不完的精力？我們是協議結婚，時間到了，不滾也得滾，難道我們凌家差這一口飯？”
凌夫人扁扁嘴，“她給你，給我們凌家，造成這麼大的恥辱，當然要狠狠收拾她一頓！”
“我會的，讓我來處理。”
凌璟越的眸光陰冷地彷彿從地獄颳起了寒氣逼人的風，滲入骨髓。
凌夫人冷不丁打了個冷顫，這一次，她知道凌璟越不是在說笑。
封鎖新聞什麼的，已經沒什麼用了，江綰依的醜聞，讓他們江氏自己去承擔。
凌璟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邊，江綰依眼睜睜地，看着凌璟越安撫着凌夫人離開淩氏別墅。
凌璟越說，她是不相干的人，之前想要解釋的一切，到嘴邊，見到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璟越，甚至吝嗇給她一個眼神。
管家站在一側，爲難地不行，不扶她，她是個傷患，不扶，剛纔少爺的話，他們在場的傭人都聽到了。
江綰依，再不是這個宅子的女主人。
只是不相干的人。
只要少爺一聲令下，管家，就得將人趕出淩氏別墅。
江綰依滑坐在地，泣不成聲。
“璟越……”你回來。
她想解釋，這一切，她還欠凌璟越一個道歉。
“唉，本來還以爲是高高在上的少夫人，想不到竟然是個破鞋。”
“誰說不是呢，長得冰清玉潔，做事可一點都不講究嘞！”
陳大姐和另外一個女傭對着江綰依指指點點，已經開始出言不遜。
江綰依擡頭，“陳大姐，你在說什麼？”
“當不起這一句大姐，我可不想有一個這麼不檢點的少夫人，還是不要套近乎比較好。”
江綰依愣在當場，她跪坐在地，將腿放在一側，已經疼得動不了了。
那個當初跟她十分和善，交流育兒經的中年婦女，現在竟然言辭奚落，毫不留情！
“你，竟然這麼說我……”
“新聞上都報道了還有假，膽子真大，也不知道惹了淩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陳大姐嗤笑一聲，扭頭就走。
另外一個女人，對着江綰依的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呸！噁心！”
江綰依躲閃不及，被吐了個正着。
管家在一旁看着不忍，嘆息一聲，轉身走了。
江綰依擡手抹掉臉上的唾沫，拖着腿，緩緩走進臥室。
手機不斷地震動，江綰依擦乾眼淚，看到是媽媽的電話，心下就是一酸。
“喂，媽。”
“依依！你爸爸暈倒了！依依，你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讓你爸爸生氣啊！”
程海琴的聲音透着從沒有過的慌亂，江綰依抓着手機，“你在哪，媽媽你在哪裡！”
“我們在市醫院，你爸爸，你爸爸在急救……”程海琴已經說不下去。
江綰依猜測，恐怕是爸爸看到了新聞，所以氣得病倒了。
“我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她掛斷電話，拖着腿就往門外走。
“管家伯，管家伯，我爸爸住院搶救了，求求你，派個車給我吧，我想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