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擡眼看着林溫心，見她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如往常般平靜地看着自己。
她無法讀懂林溫心的雙眼，更加無法讀懂這雙眼中呈現出來的喜怒。
她只是愕然地看着林溫心，久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劇烈顫抖的內心，還有在林溫心的雙眼裡，那個連自己都反感的自己。
“媽……媽咪……”
好久好久，她才費了好大的勁，勉強從自己的喉間，找回了聲音。
音調，顫抖得十分厲害，她看着林溫心，眼底，濃濃的，全是抱歉跟自責。
只聽林溫心嘆了口氣，依然難分喜怒，出聲道：“這張照片，是媽咪今天早上去鄴的房間裡找書的時候，無意間從書架的夾縫裡掉出來的，是你們在威尼斯的時候拍的吧？”
林溫心文化的語氣顯得十分平靜，不像質問，卻比質問更讓林初一覺得無以言兌。
最後，她垂下眼眸，對着林溫心滿臉抱歉地點了點頭，“對不起，媽咪。”
她輕聲道歉，已然是承認了。
這張在雪地裡的照片，顧承鄴吻上她的那一刻，被一個外國的攝影師被拍到了。
當時，那人把照片送給了顧承鄴，沒有想到，他竟然一直保留着，甚至，還被媽咪發現了。
短短兩天的時間，林初一面臨着兩個大問題，而這兩個問題，都讓她無所適從。
也許是自己對顧承鄴的欲拒還迎，若即若離，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纔會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她吧。
她在心裡苦澀地自嘲道。
再一次的輕聲嘆息，從林溫心的口中劃過，她看着林初一，低聲道：“初一，爹地媽咪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更不需要鄴的老婆需要跟顧家門當戶對，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清楚。”
“當然。”
林初一沉默着，點了點頭。
如果顧翌夫婦需要自己的未來媳婦門當戶對的話，那身爲鄴女朋友的小君，自然也達不到跟顧家門當戶對的標準。
至於嫌貧愛富……
顧家的家底跟背景，根本不需要什麼有錢人來錦上添花。
“可是……”
林溫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她還真是有些生疏。
“可是初一，如果你不是媽咪的女兒，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甚至是路邊的乞丐，你跟鄴在一起，爹地媽咪都不會有任何意見。可是現在，你是我們的女兒，是鄴的姐姐，你讓爹地媽咪怎麼跟朋友們說你們的關係……”
林溫心覺得自己有些嘴拙，根本無法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意思。
以前應付顧翌時的伶牙俐齒，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可是，她想，她的意思，林初一能夠理解進去吧。
見林初一聽他這麼說，斂下眼眸，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懂的，媽咪，我不會忘記我是鄴的姐姐，這種關係，我也不會讓它持續下去，對不起，媽咪……”
她只能一個勁地道歉，眼淚，涌出了眼眶，不知道是難受，還是愧疚。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