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這樣的計劃,卻也賠上了自己的真心,如果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那他就會換一種方式。
“你好卑鄙,好齷齪,你讓我覺得噁心。”
曼婷冰冷的眼神像刀似的一寸一寸的凌遲着他的心。
“收回這句話,我再怎麼齷齪,我也是你的男人,而且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不准你用這兩個詞。”
龍澤臉色大變,曼婷說什麼他都能接受,唯獨,齷齪與噁心這兩個詞,就像在剜他的心。
“你那種行爲不叫齷齪叫什麼?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真相後,我就覺得自己好髒,只要一想到曾經與你在一起,就覺得噁心,你讓我想吐……”
曼婷的眼裡終於有了不一樣的情緒,那是恨,是怨,是痛,有了太多連她自己都不懂的情緒,所以龍澤看不明,他只覺得的心痛,痛到他快要承受不了。
“不准你說,不准你再說……”
龍澤看着那張冰冷的臉,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此時的他理智已經被奪走,只能順着本能,堵住了曼婷那一張一合的脣。
火熱,滾燙的吻,卻溫不了曼婷冰冷的心,她感覺到的只是噁心,這讓她憶起了第一次的恥辱,但龍澤卻像瘋了似的壓制着她,讓她動彈不得,掙扎不得,不得已,她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即使很痛,龍澤也沒忍心傷害曼婷,他只是用那佈滿血絲的眼看着心愛的女人,一雙手更是不曾鬆開她,只是疼痛讓他鬆開了曼婷的脣,血絲順着他嘴角流出,曼婷這一咬真狠,他要是慢一點恐怕以後就成殘廢了。
“你真的這麼恨我?”
龍澤看着曼婷亦沾了血的脣瓣,用了很嚴重的‘恨’字。
“呵……恨,龍澤,你還不配我用這個恨字。”
曼婷說這話的時候,就是拿着刀紮在自己的心窩,每一個字,每一個聲音都是心滴出的血,發出的聲音。
恨嗎?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恨,對他的愛已經耗盡了她的盡力,她不想去恨了,太累了,太痛了。
孩子沒了,他們之間就當結束了,雖然她爲當初那一巴掌付出的代價很大,但是她還活着不是嗎?
在這世上,只要活着,只要承受下來了,那便不算得多難堪,所以她不打算恨,但是她也不打算原諒他,這輩子,她放不下,她不願意每天面對着這種卑鄙的男人。
同一個人,是沒法給你相同的痛苦的。當他重複地傷害你,那個傷口已經習慣了,感覺已經麻木了,無論在給他傷害多少次,也遠遠不如第一次受的傷那麼痛了,所以她不恨,當初那種椎心刺骨的痛,確實讓她恨。
當初也是因爲那股恨她才撐下來,才活到今天,可是當他給她的痛,不斷增加,她已經習慣了,結痂的傷口也沒有了想象的那麼痛了。
曾經幸福過,那麼簡單的幸:一個親吻;一個擁抱;一個電話;一個肩膀;一句我愛你;一
次約會;一束花;一份關心;一個牽手;一個微笑,都讓她覺得很着幸福,可是如今,那樣的幸福早已被傷害消耗,她的生命中,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這兩個字了。
龍澤驚恐的捧起曼婷的臉,那被淚水洗過的臉龐是無盡的悲傷,曾經那顆愛他的心已不在,他的眼裡有着恐慌,他知道自己的懲罰就要開始了。
或許很早就已經開始了,只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一直在爲自己編造美麗的謊言。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
龍澤驚恐的吼着,將她緊摟在胸前,像是怕一鬆手,她便會消失一樣。
曼婷緩緩的閉上眼,關住了已經乾涸的淚眼,關住了空寂的心房,沒有掙扎,沒有謾罵,當一個人知道自己有多麼渺小時,不會傻得去反抗,去掙扎。就如同現在的曼婷。
雖然想離開,但她並沒有糊塗,她很清醒,龍澤是天龍集團的總裁,是卡里塔的王子,她根本無法與他抗衡。
既然他要抱就讓他抱吧,終有一天,她能夠選擇自己的命運,即使他是總裁,是王子,他也不能像神,像閻王一樣主宰她的命運,她終會等到機會的。
接下來的行程,龍澤就將曼婷抱在懷裡,她累了,倦了,不想看到他的臉,卻也逃避不了他的擁抱,他的氣息,索性閉上眼……
龍澤的一雙眼卻不曾離開過那張臉,他終於體會到什麼是最遠的距離。
他終於明白何爲最痛,就如同此刻的他,他與曼婷的身體沒有距離,她就在他懷中,可是他卻觸摸不到她的心,就好像隔着無邊的星際,原來世界最遠的距離不是時間與空間,而是他此時這般的苦澀。
閉上眼的曼婷想睡卻無法睡,她想問他有沒有傷害她的家人?想問她有沒有傷害孩子?
從他對她做過的一切來看,他無情的時候,可以極冷血,她怕他傷害了她唯一在乎的親人。
可是終究沒有問出來,此時此刻,她想的便是如何離開,離開這惡魔一般的男人。
她很慶幸,慶幸腹中的孩子沒有了,至少她不用再擔心那會成爲他的武器,可是也有些難過。
雖然不是預期的,可那卻是他們相愛時的結晶,所有的一切,或許早就命中註定了,現在除了除了逆來順受外,她能選擇的或許就只有死亡了。到美國後,曼婷就像被關在籠子裡的鳥,鳥籠雖然沒有上鎖,但是卻有很多美其名曰照顧她的人守着。
即使是上個洗手間,只要超過一分鐘,便會有人隔着門問候,這種囚奴似的日子,讓她體會到什麼比死更可怕。
每天晚上,不管她願不願,龍澤都會摟她在懷,雖然他沒有進一步的要求,但是當身邊躺着的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時,她又如何睡得着。
想到長此下去,最終,她一定會凋零在這牢籠之中,想到家人此時不知有多擔憂,曼婷,便無法裝做什麼都不在乎,如果不能自由,不能離開牢籠,活着還有什麼意
義。
她身體上的創傷害雖然在慢慢復原,但心理上的創傷卻越來越深,形成了一道溝壑,撕扯着她的靈魂。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曼婷終於崩潰了,爆發了,她開始瘋狂的砸東西,但這樣做就能逼得龍澤放她離開嗎?
聽到樓上乒乒乓乓的聲音,管家與女傭立即奔上樓,門剛退開,精緻的茶杯就迎面飛來,管家反應也算夠快,連忙讓開。
但跟在他身後的女傭就沒那麼幸運了,茶杯落在了女傭身上,人也應聲倒下了,幸好不是大件,否則這會肯定會出人命。
砸着人,曼婷愣了半晌,聽到女傭呻吟,叫痛,心知應該不會有性命之危,便不再顧忌,再次‘大展拳腳’,拿着房間裡的東西,能砸便砸。
“小姐,請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傷着自己……”
管家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勸說。
“滾出去!”
曼婷朝管家吼着的同時,也扔出了桌上插着鮮花的花瓶,這次管家早有警惕,立即閃開,傾刻間,水滴與碎片四飛,管家還算淡定,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曼婷將房間裡的東西一樣樣扔出去。
等到房間沒東西扔的時候,他才吩咐女傭進來收拾,而曼婷卻只能氣跺腳,房間是沒法待了,趁着管家與女傭收拾房間的時候,跑到了樓下。
嘗試着想跑出去,卻再次被保鏢攔下,怒火更甚的曼婷,索性跑到花園,想糟蹋花園,可是在看見那些綻放的鮮花時,終是下不了手。
曼婷離開房間後,管家立即打電話給龍澤,向他稟報。
“主子,小姐今天動怒了。”
這是龍澤交代的,曼婷每天在家的情況要隨時向她彙報。
“哦,怎麼樣動怒?”
龍澤放下手邊的工作,立即專注的聽電話,這是三個月來,曼婷首次有情緒,近百天來,她都一直無動於衷,就像擺在家裡會動的公仔,現在終於肯生氣了,這是好現象。
“小姐將房間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而且還吼了。”
“那她有沒有傷着?這會她人在哪裡?”
龍澤一聽曼婷砸東西了,第一個反應不是她砸了些什麼,而是想到她有可能受傷。
“沒有,小姐這會在花園,看上去氣似乎順了些。”
管家走至窗前,看着花園裡曼婷俯下的身子臉上的表情終於一反幾個月的緊繃。
“那就好,今天中午我回去吃飯,你先不要告訴小姐。”
龍澤說完便掛了電話,這是自從回美國,心情最好的一次,曼婷終於有了不一樣的情緒,她心裡終究還是有他的。
通知秘書,將今天的事情重新安排,將幾份重要的合同簽字處理好,便拿着外套離開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只是他並沒有在屋裡看到曼婷,心不由又跟着一緊。
“管家,小姐呢?”看不到蘇曼婷,龍澤有些心慌。
(本章完)